柳智敏煮的粥，明明沒有加白糖，但嚐起來就是有些許的甜。
    也許是因為……是柳智敏在喂他喝粥吧。
    從剛開始的有些拘束，到享受這種甜膩膩的氛圍，再到彼此適應了這樣的互動模式，一碗粥的功夫很快就過去了。
    “啊……最後一口。”
    “太多了……我又不是小豬，怎麽吃得下那麽多。”
    嘴上說著嫌棄的話，文教授的嘴巴還是很老實地張了開來。
    “就你話多，你不還是吃完了？”柳智敏低頭瞄了一眼已經見底的碗，滿意地哼了一聲“看來我的廚藝還不錯嘛？”
    “也就那樣吧。”
    故意用很欠揍的語氣說了前半句，在柳智敏徹底生氣之前，文英恒抓住了女孩的手“會是我未來幾十年都吃不膩的手藝。”
    心情從山頂到穀底，再重新爬上來的柳智敏白了一眼文英恒，語氣卻十分地輕鬆“想得美，在家裏當然是你做飯。”
    “抗議……”
    “抗議無效！”柳智敏把碗筷收了回來“趕緊去洗澡！一身子酒味，太難聞了。”
    …………
    將被套和床單放進洗烘一體的洗衣機裏，開啟了“蒸汽洗”的模式，柳智敏這才結束了一早上的“家務工作”。
    雖然這床單和被套都暫時和柳智敏的起居無關……但她現在已經完全代入某個角色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完全無法接受自家的床單上殘留著酒精的味道。
    把床單曬得暖噗噗的，不是很好嘛？
    一邊伸著懶腰，柳智敏一邊緩慢地向浴室踱步而去。
    文英恒這邊才剛開始洗澡——因為在洗澡之前，他還要把他自己弄亂的衣櫃給收拾好，並且盤點裏麵需要“賠償”給柳智敏的衣物。
    具體來說，隻要是被弄褶皺的、沾了酒精味道的衣服，之後文英恒和柳智敏逛街的時候都要重新給她買一件類似的。
    這一回，浴室裏的換氣終於是打開了，隔著若隱若現的毛玻璃，柳智敏心滿意足地看著朦朧的線條——就當做是給他做早飯的報酬了，而且文英恒他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被看一眼，又不會少一塊肉。
    但是這種事情……都是雙向的嘛。
    文英恒轉身去拿沐浴露的時候，一眼也瞥見了淋浴房外的那個身影。
    好像正靠在牆上，悠閑而自得地欣賞著美景一樣。
    上一回在城南老家也是，文英恒借用她的淋浴房的時候，柳智敏也是這樣的姿勢在偷偷看他洗澡吧？
    “柳智敏。”
    “怎……怎麽了？”
    柳智敏故意拖延了一下，好像自己在屋外才聽到那樣，在原地走了幾步才開口。
    “沒什麽，”淋浴房的一門被打開，在柳智敏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洗完澡的文英恒已經快步接近了她“就是很好奇，你是小貓嘛？這麽愛看男生洗澡。”
    柳智敏幾乎把眼睛給閉了起來，身體緊繃著、像是要炸毛一般地一步一步後退，直到貼在了牆上。
    但是，字麵意思上的“幾乎”，代表著她的那雙眼睛，很不老實地、下意識地往下瞄著，並沒有完全閉合起來。
    在局促的呼吸之中，她仿佛能夠聞到水蒸氣中夾雜著的些許沐浴露味道，心髒劇烈跳動之中，同樣地能夠感受到眼前那人劇烈的胸腔起伏。
    而文英恒，隻感覺眼前那個往牆角躲藏著的女孩顯得嬌小可愛起來，伴隨著身體距離一點點的靠近，他能夠感受到越來越明顯的柔軟。
    空氣也突然曖昧了起來。
    在氛圍進一步升溫之前，文英恒感覺到胸口一涼，低頭往下看去，嘴角不免地抽搐了一下“你的手……能不能不要拽我的浴袍。”
    柳智敏緩緩掙開眼睛，貪婪地享受著眼前的景色——她可以保證，自己的這個動作，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
    嗯，完全是出於應激反應。
    原本隻是想逮住柳智敏“偷窺”現場的文英恒腦袋突然有些宕機了……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一點，事態好像在朝著始料未及的方向發展著。
    同樣地，完全是潛意識地，文英恒伸手環抱住了眼前的女孩，低下頭去、嘴唇接觸到高高揚起的脖子，按照記憶中的步驟那樣，輕輕地咬了下去。
    感覺到鎖骨處傳來些許撓人的癢感，大腦完全停止運轉地柳智敏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服，直到大約半分鍾以後，發燙的大腦終於開始了運轉，恢複了理智的兩人重新分了開來。
    “草莓不是這麽種的嘛……”文英恒觀察著她那通紅的脖子，有些遺憾地道“想要報複你來著，之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趁著我喝醉在我脖子上種草莓。”
    臉頰也緋紅一片的柳智敏支支吾吾地，推著文英恒往外走“你少汙蔑人，我……我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
    …………
    有那麽一刻，柳智敏覺得她快要堅守不住當初給自己畫的底線了。
    在那種熾熱的感覺裏，所有對自己的約束、要求仿佛完全被燃燒殆盡……早知道就不這麽玩火了。
    但如果再給柳智敏一次機會，她就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客廳等他洗完澡嘛？
    柳智敏搖了搖頭。
    “下回，不要再這樣了……畢竟我也是二十三歲的年輕人。”文英恒把襯衫從柳智敏的手裏奪了回來，慢條斯理地從上至下地紐起扣子“柳智敏，不要再摸了。”
    “啊？哦……嘿嘿。”柳智敏有些留戀地望著襯衫，微微拱了拱鼻子，專屬於文英恒的味道仿佛還在鼻尖環繞。
    那是一種……像是牛奶餅幹的味道，有點甜，但不會膩。
    低頭瞄了一眼發梢淩亂的柳智敏，文英恒微微咳嗽了一聲“真是的，完全是你在占我便宜。”
    “你、不喜歡嗎？”
    柳智敏停頓了一下，在手指即將脫離肌膚前的最後一課，輕微地撓了一下。
    文教授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替自己辯解的話。
    反複檢索著腦子裏包括中文、韓語、英語、方言等語言係統在內的詞庫，最後文教授還是磕磕巴巴地說了一句
    “喜……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