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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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鬆州的司馬府並不大,她帶來的人手,加上守著司馬府的幾個下人,倒也夠用,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這個宅子拾掇出來。
    杜若倒是沒怎麽費心別的,她一個人窩在書房裏翻閱帶過來的那些家傳的醫書典籍,一直到晚飯時間才被杜曲叫出來。
    不過剛吃完飯,她就又一頭紮進了書房裏麵,一直到深夜都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小丫鬟杜曲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小姐這般廢寢忘食過,畢竟過去雖然和一眾男子一同讀書院,一起趕考,自家小姐可是從來沒有頭懸梁、錐刺股過,那都是該吃吃,該玩玩兒,什麽都沒耽誤的。
    這回這般用功,恨不得把腦袋都埋進書裏麵,還真是頭一遭!
    所以她也沒敢打擾,一直等到實在是夜深了,怕小姐再這麽熬下去會熬壞了身子,杜曲這才把臥房都布置好了,到書房去勸杜若休息。
    杜若被自己的小丫鬟一催,這才發現原來已經這麽晚了,她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有些疲乏的身軀,起身把書收好,熄了燈,準備回房休息。
    書房和臥房之間隻有不過是一條回廊裏二三十步的距離,兩個人才拐過一道彎,就看到杜直急急忙忙往這邊跑,顯然是奔著書房尋人來的。
    “你別忙了!”杜曲以為他是擔心小姐不好好休息,連忙衝他擺擺手,“我這就伺候小姐歇下了!”
    杜直忙不迭擺擺手:“歇不下!歇不下了!葉都尉的人在前院那頭等著呢,說是把那個裝神弄鬼的‘神醫聖者’給抓到了!
    這會兒人已經悄悄的給抓去了都尉府,就等著您過去一起審呢!”
    杜直之前為了保護自家小姐,不惜打扮成小丫鬟的模樣,自認為是犧牲很大的,結果到了那個勞什子醫廬,竟然連門都沒有給他進,呆在院子裏還被那個看門的刀疤臉用令人作嘔的眼神瞄著。
    所以一想到那個該死的神棍,杜直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馬就拉著自家小姐去好好審一審那個混賬東西。
    杜若沒想到這麽快就把人給逮著了,也很驚訝,一聽這話,腳底下立刻轉了方向,就要跟著杜直去都尉府那邊。
    杜曲向來知道自家小姐做事自己是攔不住的,急急忙忙取來一件披風幫杜若穿上,這才讓她和杜直出門。
    司馬府距離都尉府不算遠,兩個人沒用多久便趕到了。
    都尉府那邊,葉龍和葉虎都在門口守著,見了杜若急忙行禮,帶她進去。
    葉虎和杜直比較熟悉,對杜若身邊這個機靈的小廝印象不錯,這回報信兒的人才剛前腳回來,後腳杜直就把杜若給帶過來了。
    作為一個行伍之人,葉虎對這種做事麻利又不失機靈的孩子格外喜歡。
    於是他見到杜直,便伸手往他後腦勺拍了拍:“好小子,辦事夠利落的!不錯!”
    杜直畢竟還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機靈有餘,健壯不足,單薄的小身板兒被葉虎沒有用力的一拍打,一個趔趄,差一點摔了一個狗啃泥。
    “嘖!腦瓜兒不錯,身板兒太單薄了!”葉虎伸手把差一點載出去的杜直扯回來,“回頭跟我們哥倆兒練練吧!
    你家小姐在外做官,你要是手無縛雞之力,真有點什麽狀況的時候可怎麽辦!”
    葉虎他們是親眼看到過杜若之前逃離虎口時候的狼狽模樣,杜直卻並不知道這些,隻覺得葉虎這話有些危言聳聽,但是麵對這樣一個孔武有力的壯漢,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反駁耍嘴,隻能默默聽著。
    葉龍比葉虎要有分寸一些,也看得出自己弟弟很看好杜司馬身邊的小廝,便對他說:“練不練的,也不是這孩子自己能說了算的事兒!
    這事兒我看還是回頭你去問問杜司馬,她若是願意把這孩子交給咱們,那咱們肯定能幫她把這個瘦豆芽練成材!”
    “瘦豆芽”杜直在一旁聽了這話,一時之間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杜若對於他們三個人的對話和心思渾然不知,這會兒已經進了葉遠舟的書房,正聽葉遠舟說起那個“神醫”是如何落網的事。
    “……咱們走之後又有兩三個去找他求藥的,所以我的人沒有輕舉妄動,隻是隱藏在周圍。
    那醫廬周圍的所謂護法,也不過是幾個流氓潑皮,不堪大用,周圍都已經被人埋伏下了,都沒有察覺。
    天黑之後,那個‘神醫’出門來,我的人想要順藤摸瓜,就一路暗中跟隨,沒有立刻動手,結果發現他竟然是到平城縣來的。”
    “到這邊來?!”杜若有些驚訝,不過她也馬上就聯想到了,“千裏香茶樓?這兩邊果然是有聯係的對不對?”
    “現在還尚不可知。”葉遠舟搖搖頭,“那‘神醫’如你所說,應該隻是一個裝神弄鬼的角色,本身沒有什麽真本事,所以這一路上被我的人跟著,絲毫沒有察覺。
    但是和他接頭的人卻很機警,竟然察覺到周圍有人埋伏著。
    我派過去的人都是大小便習武的練家子,也隻是察覺到遠處有人靠近,根本沒有采取什麽行動,對方竟然就發現了他們,立刻離開了,再沒有露麵。
    他們幾個也是等了半天,確定那‘神醫’應該是等不到見麵的人現身了,這才出手把他給擒了回來。
    為了不驚動外麵,他們悄悄把人給帶到了我這裏,現在我就帶你去審一審那神棍。”
    “如此甚好,我剛好今日查閱醫書,也有一些事想要問那‘神醫’!”杜若點點頭。
    葉遠舟帶她出了書房,轉入一個偏院,進了一間堆滿柴薪雜物的小房間,把一捆斜靠在牆邊的柴火移開,後麵赫然有一扇木板門。
    拉開木板門,走一段下坡路,前方忽然明亮起來,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地下密室。
    這邊倒是不算大,牆上點著油燈,裏麵有一間牢房,牢房裏麵關著一個人,此時此刻瑟瑟縮縮地蹲在地上,抖得好像篩糠一樣。
    雖然白天的時候隻是隔著珠簾的匆匆一瞥,但杜若還是一下子就認出那就是自己見過的“神醫”。
    隻是彼時這神醫一副氣定神閑、趾高氣昂的模樣,跟現在縮成一隻鵪鶉似的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