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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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這會兒聽清楚了,外麵的兩個人是葉虎和杜直。
    她撐著身子挪到床邊,估計是剛剛醒過來的緣故,頭還有一些昏昏沉沉,渾身上下也沒有什麽力氣,隻能把動作盡量放慢,否則隻怕是要一頭從床上栽下去。
    那邊葉虎麵對著杜直怒氣滿滿的指責,倒也不急不惱,反而還好聲安慰“行,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還不行麽?
    那現在你要怎麽著才能好受一點?要我陪你坐地上,咧著大嘴一起哭?
    我看這倒也是一招兒!咱倆就坐這兒窗戶根兒底下,咧著嘴扯開嗓子使勁兒嚎!
    我估摸著用不了多久,杜司馬她就得被咱倆給吵得受不了,一個高兒從床上跳起來!”
    估計是葉虎這話說得實在是有點誇張離譜,杜直本來還氣鼓鼓的,這會兒也忍不住被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好啦,你瞧瞧你這孩子!怎麽就心裏頭一點都沉不住氣呢!我家爺不是都幫杜司馬號脈了麽,說她就是氣虛血虧,再加上這幾天操勞過甚,所以才會昏睡過去的麽!
    你就隻肖安安心心等著,杜司馬休息好了自然就醒了!”
    “葉都尉武功確實是高,可是……可是他號脈的本事到底行不行啊?”杜直其實已經多多少少有一些被葉虎勸得心裏好受了一些,但是又忍不住表示質疑。
    葉虎撓了撓頭,盡管話語之間對葉遠舟還是極其維護的,不過說起話來倒是還算中肯“這就是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事兒……
    我家爺論號脈什麽的,跟你家杜司馬比起來肯定是略遜一籌的,但是如果是跟一般的郎中比,也不一定誰更有準頭兒!
    疑難雜症肯定是看不出來,但是就這種氣虛血虧的毛病,那還不至於。”
    杜直一聽這話,這心裏倒也略微踏實下來一點,嘴裏嘟囔著“那老雞湯什麽時候才能燉好啊,我還得給我家小姐喂一些呢!方才葉都尉不是說了麽,想要讓我家小姐恢複得快,就得多滋補!”
    杜若正扶著門框往外走,聽到兩個人的這一番對話,也愣了一下。
    葉遠舟醒了?
    他不光醒了,還已經恢複到可以幫自己號脈的程度了?
    這倒是讓杜若有些驚訝,畢竟在她昏過去之前,最清晰的記憶都是給葉遠舟解毒的過程中驚心動魄的種種詭異反應。
    她推開房門走出去,杜直聽見有動靜,連忙轉身看過來,一看是杜若扶著門口正試圖跨過那道門檻,臉上驚喜的表情頓時就變成了氣憤。
    “小姐!你這是幹什麽!”小孩兒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杜若,不過不是幫她跨過門檻到院子裏來,而是扯著她就往回走,“你現在身子虛你知不知道!
    那葉都尉之前中毒看著嚇死個人,不過毒解了之後很快就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的!
    哪像你啊!本來好好的一個人,什麽事兒都沒有,結果非要幫人放血做什麽藥引子!
    這下可好了!人家沒事了,你倒昏了一天一夜。”
    杜若被他扯了個踉蹌,倒也沒忍心說他,這孩子說起來也是護主心切,因為心疼自己,所以才會如此這般。
    杜若順著他,被杜直重新攙扶到了床鋪邊上,又躺了回去。
    不過醒過來之後,再讓她繼續躺著也是頭昏腦漲不舒服,於是杜若好說歹說才讓杜直又拿了個小墊子卷一卷墊在自己腦袋底下,好讓自己可以半靠著,好歹比躺著舒坦一點。
    “我沒事了,真的!”杜若對杜直說,“你家小姐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麽不濟!
    你瞧,我這刀口都已經不疼了,還有一點點發癢,估計是已經在長肉芽兒了,不用擔心!”
    她一邊說,一邊抬起那個被割過口子的手腕,這才發現手腕上麵的布條都已經換過了,不再是原本葉虎從自己中衣上扯下來的白布,看起來倒像是一條束發帶,花色淡雅,料子很有光澤,滑溜溜的。
    那束發帶係在自己的手腕上不鬆不緊,繩結也很小巧結實。
    “這……”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杜直。
    杜直還沒等開口,後頭的葉虎就搶著開口說道“杜司馬,您的傷口我家爺醒了之後,在你昏過去還沒醒那會兒已經幫您重新處理過了。
    我之前著急,包紮得有一點粗糙,我家也都重新給您弄過,還把隨身帶著的上好金瘡藥給您塗了傷口。
    估計很快就會好了,應該也不會留疤,您不用太擔心。”
    “無妨,葉都尉平安無事便什麽都值得了,留不留疤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杜若對葉虎笑了笑,免得他一副擔心自己也覺得葉遠舟是白眼狼似的緊張模樣,“我一個女子,連殮屍房都敢進,連屍骨都敢驗看,我還會在乎別人會不會瞧見我手腕上有疤麽?”
    “你可以無所謂,但是我不能。”
    杜若話音剛落,葉遠舟的聲音就從門外頭院子裏傳了進來,緊接著就看到他手裏端著一隻碗,跨過門檻進了房間,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日裏略微臉色蒼白了那麽一點點,一雙眼睛下麵略有幾分暗影,其餘的倒是的確沒有什麽異常了。
    杜若盯著葉遠舟的氣色狀態觀察了一番,一抬眼發現葉遠舟也是一樣,兩個人目光相會在一處,忍不住笑了出來。
    “葉某人這條命,是你幫我撿回來的,若是讓你又出血又留疤,那我可就真的要無顏麵對你了!”葉遠舟開玩笑似的對杜若說,“若說別的本事,眼下或許沒有,但是習武之人,金瘡藥都是隨身攜帶的。
    所以這一點盡管放心,一定會讓你的腕子恢複如初,不留半點疤痕!”
    “你現在已經好利索了麽?”杜若問他。
    “宗幼林幫我檢查過,說已經沒有大礙,餘毒都已經排幹淨了。”葉遠舟點點頭,像是看出杜若的心思,知道她會不放心,便坐到杜若床邊,把手裏的雞湯遞給葉虎,讓他用湯匙攪一攪,晾涼一點,然後把自己的手遞到杜若麵前,“要不,你再幫我號號脈,看看情況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