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再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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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知道葉遠舟打從骨子裏不信任宇文闕。
    他作為一名武將,本就對玄學數術那些東西都不屑一顧,更何況這個宇文闕雖然麵相上看不出與中原人有什麽不同,卻偏偏對蠻人的草藥甚至淬毒解毒那些都了解頗多。
    這就不能怪他對宇文闕處處防備了。
    所以杜若很怕萬一這幾天裏,葉遠舟真的出了什麽狀況,他又因為對宇文闕的偏見而犯起了軸,明明有事也假裝沒事,就為了印證宇文闕是錯的。
    又或者幹脆有什麽不尋常的情況發生,他都會覺得是宇文闕做了手腳,兩個人若是因此而起了紛爭,那就不好了。
    因而,她不得不讓在都尉府學本事的杜直順便幫忙盯著點,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或者是葉遠舟和宇文闕起了什麽爭執,就立刻回來告訴自己。
    到了晚上,天都黑了,杜直才從都尉府回來,回來的時候飯都吃過了,那不急不忙的樣子,把等了一天消息的杜若氣得忍不住拿折扇敲了這小子的腦袋。
    杜直被敲得齜牙咧嘴,委屈巴巴地說:“小姐,也不是我不著急回來給您報信兒,實在是沒有什麽可報的信兒啊!
    今天一大早,您去衙門應卯去了,我跑到都尉府去找我兩個師父,正好趕上葉都尉要出門去校練場監督他手下的那些兵士操練。
    國師他也想要跟著去看看,葉都尉讓我跟著一起,我就跟著一同過去了。”
    “什麽?葉遠舟讓你跟著去校練場?”杜若有些驚訝,同時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等等,宇文闕在來咱們家之前,還跟著葉遠舟去過校練場?”
    她怎麽盤算都覺得有些說不通,校練場地處偏遠,葉遠舟到了那邊之後,短時間之內也不會回來。
    如果是這樣,自己也就不會早早就從州府衙門被宇文闕給叫了回來。
    杜直連忙衝她擺擺手:“小姐您別急啊,我這不是還沒說完麽!
    葉都尉一路上也沒說什麽,到了校練場他一進去,國師跟我就都被攔在了外麵,守門的那兩個兵士死活也不讓我們進去,說是校練場重地,除了葉遠舟之外,別人未經許可不得入內。
    國師說他是國師也不能進麽?那兵士也是倔得很,說除非是皇上親臨,否則就算是葉都尉的爹爹,驃騎大將軍來了,沒有葉都尉的首肯,他們也絕對不會往裏麵放人。”
    杜直歎了一口氣,裝模作樣的彎腰揉了揉自己的兩條腿:“我後來才明白過來,敢情葉都尉是覺得國師不認識回去的路,所以叫我陪著國師一起走這一趟。
    是打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沒打算讓國師進他的校練場啊!
    就是可憐了我,跟著白白溜了一圈。”
    杜若用扇子又不輕不重地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你這猴崽子,滿口胡言!那校練場這麽遙遠,難不成葉遠舟騎著馬,讓你跟國師在後麵一路追著跑麽?!
    分明就是坐了都尉府的馬車,一路馬車來馬車回,你又哪來的什麽腿酸!”
    杜直一看這個可憐沒裝成,嘿嘿訕笑:“我腿酸是真的酸,不過確實與去校練場那一遭無關,是我師父太狠了,一點都不肯手下留情。
    我今日還得幫您盯著葉都尉的情形,他不回來,我也不敢走,畢竟打從早上他出了門,我這一整天都沒見到過他人,到底他什麽情形,我也說不上來。
    我可真的不是因為都尉府比咱們吃得好,所以才留在那頭遲遲不回來的!”
    杜若被他可憐巴巴的樣子逗笑了,衝他擺擺手:“你今日也辛苦了,杜曲那兒有些蜜餞果脯,你去找她討一些做零嘴兒吧,吃過就早點歇著,明天還得給我在都尉府好好留意著!”
    “好咧!”杜直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一聽有零嘴兒,立馬腿也不酸了,謝過了杜若之後便撒腿就跑。
    杜若等他走了之後,才又緩緩歎了一口氣。
    葉遠舟一大早讓杜直跟著宇文闕白跑這一遭,哪裏是怕宇文闕不認路啊!
    宇文闕的確是初來乍到的不認識路,可是他不認識路,難不成那都尉府的車夫還能不認識路不成?
    這家夥分明是在刁難宇文闕,故意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拒絕宇文闕跟隨自己同去的提議,而等到最後關頭才讓把守的兵士趕人,無非是想讓他負氣離開才好。
    而叫上杜直陪著宇文闕一起,應該是怕宇文闕在離開校練場之後又到別的地方去不知道做些什麽,完全對宇文闕的行蹤脫離掌控也仍舊是讓葉遠舟不踏實的事情。
    杜若想了想宇文闕今天莫名其妙跑過來,又跟自己下棋,下過兩盤棋之後便徑自離開,不知不覺又坐回了棋盤跟前,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杜若還記得宇文闕說他還要來拜訪的事情,於是一大早就叫人給楊刺史捎去了信兒,說她今日在家中恭候國師大駕,就不到衙門那邊去了。
    她這個司馬本來也是個沒有什麽具體事務需要操心的閑職,因為楊大人那邊答應得也十分痛快,告訴她安安心心招待好國師,這就比什麽都重要了!
    吃過早飯沒多久,宇文闕果然就來了。
    看這個時間,應該是葉遠舟又去了校練場,這一次宇文闕學聰明了,根本不跟他去白跑一趟,直接就過來找杜若。
    杜若也早早就擺好棋盤,等著宇文闕再與自己下棋。
    可是今日宇文闕卻對下棋這件事沒有了半點興趣,直接叫人把棋盤收了,甚至反客為主打招呼司馬府的下人準備茶點,他與杜若坐在亭子裏聊起了醫術和藥材那些東西。
    聊這些杜若可要比下棋更在行,雖然父親杜仲對醫術毫無興趣,並沒有繼承家裏的衣缽,但是從小到大在祖父身邊那些年,杜若也是耳濡目染,比一般人還是要更精通一些的。
    再加上祖父對她這個孫女青睞有加,將醫書和手劄都傳給了杜若,這些年來杜若出於興趣,看著玩兒,倒也稀裏糊塗又精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