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光是不是很好？”他歪頭燦爛的一笑。
    不知為何，他此時的笑意忽然跟記憶中模樣重合，文案中的，那個在彌留之際，血跡斑駁卻還強顏歡笑的少年。
    她的手陡然一抖，脊骨發寒。
    “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勢複發了。”他急忙問道。
    “我沒事。”她飛速掩下眼底的神色不想讓他看見。
    沈霧川抿了抿唇，牽起她的手：“那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這裏魚龍混雜，怪不舒服的。”
    兩個人尋了個酒樓靠窗的雅間，在這裏能看到街邊的風景，沈霧川撐著頭道：“師姐還記得欠我一次吃飯嗎？”
    慕妖想到了上次的事情，因為紅楓村的事情中斷了，沈霧川支起身體，湊近她：“這次師姐可不能食言，今天，隻有你跟我。”
    慕妖望著那張誘惑的臉，點了點頭。
    沈霧川替他點了飯菜，伴隨著對沈霧川的在意，慕妖心裏總是不踏實，“阿川，回到山莊你一定要勤加練習，以後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去麵對。”
    沈霧川眼巴巴地湊到她麵前，打斷她的話：“師姐，好不容易出來了，你就不能說點有意思的嗎？”
    “什麽……有意思？”她錯愕，臉色微紅。
    “比如……”他貼過來，目光流轉：“我想知道師姐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心裏怎麽想的。”
    還能是怎麽想的，肯定是驚訝啊，他為什麽跑到自己麵前了，為什麽不在林卿離那邊。
    “就是……挺好奇的，一個飛仙穀的小弟子居然跑到了這裏。”她頓了頓，玩笑似的說：“如果不是我遇見你，估計你要跟林姑娘去問世山莊了呢。”
    他嘀咕道：“有這麽好看的事情，我為什麽要去別的地方。”
    他眼睛亮晶晶的：“師姐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怎麽想的嗎？”
    “嗯？”
    “我在想，我終於找到了我最心心念念的人。”他握緊她的手，低聲柔情：“從今往後，我這顆心，再也不會孤單，無論如何我都會守護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永遠嗎？
    慕妖喃喃道：“所以我們之前真的認識嗎？”
    沈霧川眼底略有受傷之色，抿唇道：“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尋找，具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講……我隻知道你曾來過我身邊，在我的記憶中留下了你，讓我念念不忘。”
    他都說得很明白了，慕妖心裏也算是輕鬆了很多，“你沒有故意在騙我吧？”
    “當然沒有，這件事情我保證沒有！”他信誓旦旦道。
    “不管是這件事還是其他事，你都不能騙我。”慕妖垂眸：“我說過，隻要你不騙我，我就不討厭你。”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色彩，貼過去親了親她的臉頰：“當然不會了，我可是最聽你話的小師弟。”
    對於他的撒嬌，慕妖一向無法抵抗，被他糊弄了過去。
    這時雅間突然有人敲門，沈霧川道：“應該是飯菜做好了，我去開門。”
    打開門，他的身體忽然頓住。
    “怎麽了？”慕妖問。
    沈霧川抿唇，目光幽深地看著門外的男人。
    東方鍾情蹙眉：“你們果然跑出來了。”
    居然是他！
    東方慕妖走過來解圍道：“不要怪他，是我想出來的。”
    她都發話了，東方鍾情也不想再難為沈霧川，隻是說：“你也得顧及一下自己的傷勢，怎麽能肆意胡鬧，這裏人來人往，萬一出點什麽事。”
    “……是我考慮不周，不該帶師姐出來，鍾情師兄要怪就怪我吧。”沈霧川垂眸受教。
    鍾情語塞，“你們兩個……”他話鋒一轉，看向慕妖：“妹妹你知道不知道我跟母親多擔心你。”
    他擔心就算了，蘇瓊華擔心？拉倒吧。
    他又道：“你是定了飯菜嗎？我陪你一起吃，吃完帶你回家。”
    慕妖將目光投向沈霧川，今天這桌飯是他做東，她沒有權利決定。
    本以為東方鍾情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他會有所不滿，沒想到沈霧川居然隻是微微一笑：“本來是想跟師姐一起吃的，不過如果是師兄……自然是沒問題了。”
    他沒有暴露自己的一絲怨念，反而還主動讓了最近的位置給東方鍾情，舉手投足看不出來一點錯處。
    三人入了座，東方鍾情給她噓寒問暖：“今日出來也不穿件厚衣服，冷不冷。”
    “讓哥哥費心了，阿川帶我來的地方都不冷。”她的語氣有些疏離。
    東方鍾情淡色琉璃的眸中閃過一抹異常的色彩，他端詳的目光看向沈霧川，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這個新來的小師弟，怎麽跟她關係那麽好，妹妹很相信他的樣子。
    “好久沒有這樣坐下來跟你說說話了，你生病的那些天，家裏都挺忙的，每天都不能跟你多呆一會兒。”東方鍾情給她的碗裏夾了塊肉：“沈師弟來了有半年多了吧，聽母親說你是莫境的人。莫境與妖族邊境相連，一定很危險吧。”
    “正是因為危險，所以才想著修煉仙法，守護家園啊。”他溫和地一笑。
    “我去過邊境，那裏到處都有妖兵巡邏，莫境沒有嗎？”鍾情皺眉，“那麽危險的地方，你一直都住在那裏嗎？”
    沈霧川脾氣特別好，淡聲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師兄一樣是人中龍鳳，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我也是後來家中生意有些起色才離開那裏的，少時還是度過了一段艱苦的日子。”
    “額，我並非那個意思。”鍾情思忖：“母親能收你為徒，必定是看中你，看到你跟慕妖關係那麽好我也很欣慰。”
    他眸色微微一動：“還是師姐這些日子對我多加照拂，否則哪有今日的我。”
    東方鍾情有些聊不下去了，開始轉移話題：“渺渺還有一件事你之前生病了我一直沒跟你說，徐義死了。”
    慕妖皺眉：“死在牢獄中？是天地道盟的意思嗎？”
    “自然不是，還沒有問出有價值的東西，怎麽可能讓他輕易死了呢。”鍾情解釋道：“說來也奇怪，他死相慘烈，倒像是被靈力所傷。天地道盟戒備森嚴，卻現在連凶手都沒找到，此事秘之又秘，知道的人寥寥無幾，道盟還在排查內奸。”
    沈霧川低頭吃著飯，靜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