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隱秘的跟蹤(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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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本看著被抓,卻一臉不服氣的趙信,走上前便是兩巴掌,直打得趙信眼冒金星,嘴角也冒出了點血,一張臉肉眼可見地腫脹起來。
    趙信咬牙切齒,恨意滔天地看著丁本。
    丁本哼了聲:“收一收凶狠的眼神,再這般,老子還抽你!”
    趙信呸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這兩巴掌,我記下了。”
    丁本哈哈大笑起來,抬手啪啪兩聲,又給了趙信兩巴掌,譏笑地問:“四巴掌了,記下沒有?”
    趙信眼珠子瞪得溜圓:“我記下了!”
    啪啪!
    丁本收回手,看了看地上滾落的牙齒,問道:“現在,記下沒有?”
    趙信嘴角哆嗦,渾身顫抖。
    長這麽大,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這筆仇若是不報,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我去你——”
    趙信呐喊,戾氣盈胸。
    “夠了!”
    趙誠一聲斷喝,打斷了趙信,喊道:“要查便查,莫要欺辱我的家人!要知道,我現在也算是半個水師軍士,你們如此欺辱水師軍士家人,當真不將信國公、鎮國公放在眼裏嗎?”
    丁本收了手:“半個水師的人,嗬,這倒是不好惹。可你能不能進入水師,那還兩說,帶走!”
    趙仇的妻子黃氏等人看著丁本抓走了趙誠、趙信,無力阻攔,隻能追出門外號啕,直追送到了渡口,看著人上了船,這才不得不回去。
    管家趙坡自始至終都沒說什麽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趙誠行賄是不是存在,考核有沒有動手腳,這次被人舉報到底是怎麽回事,誰幹的,趙坡對這些都拿不準。畢竟有機會進入水師,總需要爭一把,趙誠會不會用一些特殊的法子爭取到了這個機會,不好說啊。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一家的頂梁柱就兩個,現在全都被抓走了,必須告訴上麵,詢問對策方可。
    金陵的事,自己不清楚,也插不進去手。
    趙坡思慮再三出了門,走至不遠處,找到了一個賣菜的老嫗,輕聲道:“告訴小目,趙誠因行賄,考核造假被抓,讓其請示上麵的人,速度要快。”
    老嫗將菜賣光了,提著空籃子離開。
    錦衣衛百戶周浩偽裝為一個渡口卸貨的漢子,坐在不遠處的茶棚裏解渴,見老嫗離開丟下一枚銅錢起身便追了上去。
    老嫗走入了一家米鋪,討買了五斤米,轉身看向門口方向,對麵的鹽鋪夥計拿起汗巾不斷擦拭額頭,甩了下汗巾,從肩膀後落在了地上。
    扛起一點米,老嫗走出了米鋪,朝著家走去,周浩尾跟在不遠處,突然麵前出現一個踉蹌的酒漢子,直撞在了周浩身上,手中的酒壇子也跌碎了,酒漢子回頭喊道:“誰推搡的我?”
    周浩沒有防備,差點跌倒,看了一眼酒漢子再去找老嫗的影子,哪還有人!
    “跟丟了!”
    周浩顧不上酒漢子,隻抬了下手,便舍了酒漢子而去,酒漢子委屈巴巴,自己剛打的酒啊,這還沒委屈完,就被一個人給請去了巷道,然後被抓走了。
    某個酒樓雅間裏,窗戶打開了一條並不算寬的縫,周捷拿著望遠鏡觀察著,低聲道:“那個酒漢子是冤枉的,他確實是被人推搡撞到周浩的,推搡他的人是鹽鋪的夥計,這個人方才的動作似乎是在告知老嫗身後有人跟蹤。”
    “那,現在周浩身後還有一個人跟著,雖然距離有些遠,而且沒什麽異常,可他那雙眼的目光,時不時看向周浩,甚至與鹽鋪的夥計對視了一下,這些人在江浦的力量確實不弱啊。”
    高歡湊到窗邊:“怪不得錦衣衛的人一直找不到線索,即便是發現幾個可疑之人,也會被人打斷。隻是這老嫗被發現了,如何脫身?”
    周捷反問:“脫什麽身?她隻是一個賣菜的,無緣無故如何抓人,信不信,她將消息傳出去之後便會回家做飯過日子,興許後麵幾日都安穩如常。”
    高歡歎了口氣:“可我們不知道她會將情報傳給誰,又會用什麽方式傳出去,方才買米時——”
    周捷搖頭:“買米隻是日常,是為了阻礙背後跟蹤的人,若當真在米鋪傳了消息,那酒漢子也不會被撞上周浩了,後麵的跟蹤交給司馬指揮同知他們吧,咱們隻能做到這一步。”
    高歡連連點頭,拿出了望遠鏡,繼續觀察路上的行人。
    老嫗在路過一處梧桐樹時,對正在把弄一隻肥胖花貓的老人蔡郵道:“花間,過來。”
    胖貓聽到動靜,竄到了老嫗懷中,老嫗撫摸著花貓,對上了年紀,胡須有些發白的蔡郵道:“情況有些不對勁,趙誠、趙信都被抓了。管家讓我告訴你,應該盡早拿出個應對之策來……”
    蔡郵心頭一沉,麵上卻帶著笑意:“花間是不是又重了不少,這家夥已經胖到抓不到老鼠的地步了。我會向上匯報,倒是你,身後已經出現了尾巴,後麵半年就不要有任何動作了。”
    老嫗將肥貓放下,直起腰:“花間,走了。”
    肥貓喵喵地喊了幾聲,見老嫗離開,隻好回到了蔡郵身邊,跳到了蔡郵的腿上,蔡郵摸著肥貓的腦袋,歎了口氣:“趙誠進入水師這原本是一件多好的事,也終於加入了淨罪司。可怎麽就一轉眼,人就被抓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抓人的隻是中軍都督府之人,隻要去確定一下有沒有錦衣衛的人參與其中,就能確定這件事是不是一個陷阱。
    隻要錦衣衛不插手,事態總歸可控,說明趙誠當真隻是因為涉嫌賄賂、考核造假被問詢。
    一道光突然打在眼睛上,蔡郵頓時眯著眼看去,刺眼的光芒瞬間不見了,蔡郵心頭一沉,突然之間遠處再次冒出了光,蔡郵終於看到了光的來處,抱著花貓緩緩而去,直至到了橋邊,看到了售賣小鏡子的貨郎才安心下來。
    這些年來鏡子工藝不斷提升,一些講究的人家都想買一些小鏡子來代替銅鏡,加上產量上來之後,這種鏡子也就賣開來了,江浦出現這種貨郎很正常。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並不是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