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點人情世故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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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劉女士說話時,盛夏至有些分心,總忍不住偷看江寒。
來到小村村後,江寒一直是溫和的,如今擺出嚴肅麵孔,眉眼冷冽,讓盛夏至覺得陌生,好像他又變回遊艇上那個討人厭的大少爺。
“小夏,夏夏。”
劉女士喊了兩聲,盛夏至終於回神,茫然地看著她“什麽?”
劉女士湊近“我說,別把這事和別人說。”
盛夏至點頭,又問“也不告訴周叔周嬸嗎?”
“你不用,我和他們說。”
劉女士有些新奇地看著她“我還以為,你會把這事當眾說出來。”
盛夏至很誠實“本來是想說的,被小江攔下了,他說這樣會讓大家鬧矛盾。”
“小江不錯啊,腦子壞了也懂人情世故,健康的時候,是個挺厲害的人吧。”
劉女士打趣盛夏至,“你不是最煩這種人情往來?怎麽,人家小夥子長得帥,容忍度也高了?”
盛夏至在想自己的事,絲毫沒發覺劉女士吃瓜吃到自己頭上。她問“契媽,我以前這麽做事時,你們怎麽不提醒我。”
劉女士沒當回事“你年紀小嘛,以後會懂的。再說了,人哪能什麽都明白呢。你是科學家,做好科學就行了,沒人會因為這種事和你生氣。”
這時周家夫婦向劉女士招手,劉女士說“這裏沒事了,和你的小朋友玩吧。”
盛夏至追問“你們找到凶手了?”
劉女士並不回答,隻讓她別操心。
盛夏至和鄭小滿的工作就此結束。從周家雞舍出來,盛夏至看起來有些鬱悶,鄭小滿衝江寒使眼色,讓他解決自己闖的禍。
江寒輕咳一聲,很做作地說“太殘忍了,這些雞來不及變成炸雞,烤雞,炸鹵雞,叫花雞就死了。”
鄭小滿捧哏“還有白斬雞,口水雞和宮保雞丁。對了小夏,鎮上新開了家黃燜jiy飯,你要不要去試一下。”
盛夏至依舊心事重重,隨口說“行啊,哪天下班約一下。”
江寒以為她還擔心周家的雞,便提議說“那些雞,沒有中毒也不是病死的,能不能賣了。它們可是童子雞,很值錢吧。”
鄭小滿立即阻止“不行。這個是死雞,禁止出售。
雞死後血液凝結,皮膚變紅,特征很明顯。如果遇到有人販賣,可以去市場監督局舉報。”
“而且沒放過血,味道不好,吃起來很腥,肯定不能給人吃了。大概會賣了做動物飼料吧。”
盛夏至終於提起精神,回看身後的雞舍
“我小時候,他們雞舍剛建成,我爸帶我來玩。周叔說,給我們看個好玩的。
他在雞舍前頭放摔炮,晚上把那間雞舍生的蛋都送來我家。一筐蛋奇形怪狀,沒一圓的。
後來我聽劉女士,周叔給周嬸罵了一頓。”
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和其他的童年趣事一樣,盛夏至幾乎忘了,不知為什麽突然想起來。
還年輕的周叔和潑辣的周嬸,和眼眶通紅、滿頭白發的中年人漸漸重疊,盛夏至歎息似地說“……恐龍對小行星墜落的恐懼已經刻在基因裏了。”
江寒和鄭小滿還沉浸在回憶殺裏,她已經轉去科教頻道。
“我好奇雞蛋為什麽不圓,舅舅告訴我,雞是恐龍的後代,小行星把恐龍砸死時,產生了巨大的光和聲響,所以雞對光和聲響的恐懼是寫在dna裏的。
這件事後,我開始好奇動物和植物。”
盛夏至特別感慨,“現在想想,這大概是我人生第一次科學試驗。”
不在學校,也不在實驗室,在一個普通的養雞場,由一位隻有小學學曆的養殖戶完成。
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江寒和鄭小滿又沉浸在淡淡的感傷中,盛夏至繼續說
“到底是誰這麽缺德啊。
想想看,你睡覺睡到半夜一兩點,突然窗戶趴著個人,拿電筒照你,人也會被嚇死,別說雞了。”
江寒和鄭小滿想象這個畫麵,不自覺打個哆嗦,恨不得把殺雞凶手腦袋揪下來。
大棚門口,鄭小滿和兩人道別,繼續回去上班。
江寒提醒盛夏至“那個黃瓤無籽瓜,你不是說要給她兩個嗎,讓她順便帶走唄,省得你再跑一趟。”
盛夏至想說什麽,見江寒衝自己使眼色,便沒說話。
等鄭小滿離開,盛夏至傻乎乎地問“瓜這麽拿回去,會被她同事看見的。”
“就是要她和同事一起吃。”江寒被她氣笑了,“鄭小滿好好上著班,你把她叫出來,她自己不在意,她同事該怎麽想。
你又不缺瓜,如果她喜歡,下次你再給她就是。”
“竟然可以這樣!”
盛夏至仿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她仔細想了想,大驚“不對,這是耍心機故意討好同事啊,這樣不好。”
江寒無語,“和同事分享吃的有什麽問題。
嚴格來說,你和師兄師姐也算同事吧,你們不也交換好吃的,你們甚至千裏迢迢寄給對方呢。
而且你用故意討好也太嚴重了。鄭小滿的同事平時沒照顧她嗎?別的先不提,你不會以為每次給她打電話,她都正巧有時間吧。
一兩個瓜而已,對你沒有任何負擔,又能讓鄭小滿過得自在些,有什麽不好。”
盛夏至思索許久,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她疑惑地問“你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麽懂這些?”
江寒得意,“行走江湖,總要有看家本領。
說說你的事吧,剛才為什麽不高興,是不是我太凶了?”
提起這件事,盛夏至又不高興了,鬧別扭似的,抱怨道“劉女士好像知道誰是殺雞凶手,可她不告訴我。
他們把我當小孩子。”
江寒安慰說“長輩的事,你確實不適合參與。再說了,你和劉女士就沒秘密了?你也有很多事不和劉女士說。”
盛夏至抗議,“我不說的都是專業的事,說了劉女士也聽不懂。生活上的事,隻要她問,我都說的。”
“這種人情世故,你不也不懂。”江寒擼她頭發,“快幹活吧,今天的草拔了嗎,地澆了嗎,數據記好了嗎?”
“你真煩人。”
盛夏至拍開他的手,“你別傻站著,過來幫我。”
江寒以為雞舍的事到此為止,沒想到,幾天後,因為雞舍的事,他被人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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