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前進半步,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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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江寒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冒犯了盛夏至。
    他拍了下腦袋,想讓自己長點記性,以後別亂說話。
    他不敢看盛夏至,率先向車子方向走:“車裏應該涼快了,我們回家吧。”
    盛夏至卻拉住他,“我也是人,我也住在村子裏,我當然喜歡你。”
    江寒震驚地看向她,嘴角不受控製地往上揚:“你,你說什麽!”
    “……說我是人。”
    盛夏至小聲說完,匆匆上了車。
    江寒追了一步,忍不住停下來傻樂,一口白牙在炙熱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盛夏至從後視鏡看見了,也笑了起來。她催促說:“別樂了,趕緊上來!”
    江寒很想問清楚,她到底什麽意思。可隻是想起她的話,他就忍不住笑出聲。他窩在副駕駛,越想越高興,忍不住轉身看向盛夏至。
    盛夏至剛好也要湊近他。
    兩人的臉隻差一點點就貼在一起了。
    江寒立即縮回副駕駛的角落,警惕地看著盛夏至:“你想幹什麽,是不是想偷親我。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隨便的男孩子!”
    盛夏至眉毛一挑,有些挑釁地看著他,身體越靠越近。
    這、這是咋滴啦,盛夏至中邪了?江寒退無可退,蜷縮在副駕駛門口,無助地想,雖、雖然進度有點快,但,但是,如果盛夏至非要親我,也也也不是不行。
    他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盛夏至的氣息越來越近,仿佛下一刻就會撞上他的嘴唇。
    他期待許久,隻覺得有什麽擦過他的臉頰,觸碰到他的耳垂,又摸過他的大腿。
    大、大腿不可以!
    他驚恐地睜開眼睛,原來是盛夏至幫他綁好安全帶。
    盛夏至平靜地看向他:“你在緊張什麽?”
    江寒盯著她許久,篤定地說:“你故意的。”
    盛夏至臉上依舊平靜,毫無波瀾。她狠狠拽了下安全帶,江寒被勒出一聲慘叫。
    “……思而不學則殆。”盛夏至嘟囔著,“這裏的‘殆’是通假字,通‘die’。”
    像江寒這學渣怎麽會知道,這句話是勸人別瞎尋思,想做啥趕緊去做,猶豫就會敗北。
    他茫然地看著盛夏至,目光清澈又單純:“啊?”
    盛夏至唇角毫無感情地向上翹起,一張湊出個假笑。她手裏再一次用力,安全帶又緊了幾寸,江寒的慘叫再一次響徹校園。
    兩人折騰了一會,終於踏上回家的路。
    車裏經過加油站時,盛夏至拐了進去,給車子加滿油。
    江寒糾結一路,決定趁這空擋,問清楚盛夏至的喜歡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幾乎拿出所有勇氣,卻在開口前,看見盛夏至有些疲憊的臉。
    她連續開了兩個鍾頭的車,他想幫忙,卻無能為力。
    江寒什麽也不想說了。
    就算盛夏至的喜歡和他的喜歡一樣,又有什麽意義。
    他是個一無所有的人,不能為她做任何事。
    他的喜歡隻是負擔。
    盛夏至正在偷看江寒。
    她見他從躊躇滿誌到生無可戀,特別好奇這人經曆了怎樣的心路曆程。
    她戳戳江寒:“你在想什麽?”
    江寒正哀悼自己的愛情,忍著眼淚回答:“……我,我要去衛生間。”
    回到小鎮是在黃昏時刻。空氣涼爽起來,車子在裝著夕陽餘暉的海邊公路跑了一會,兩人到家了。
    白露姐還沒下班,院子裏卻很熱鬧。
    殷紮吉搬了張方形矮桌放在走廊上,小米,球球和馬蒂尼一人坐一邊。三人端正地把手放在桌邊,每根手指上都綁著葉子。
    “回來啦,今天過得怎麽樣?”
    殷紮吉正用小刷子塗腳指甲,見盛夏至回來,和她匯報:
    “村子裏今天平安無事,瓜棚也沒有異常。晚飯在廚房,還是熱的。對了,我在小菜園裏摘了把鳳仙花染指甲。”
    她晃晃自己手,展示陀紅色的指甲:“男孩們也染了。還能剩下一些,等會給你也染上。”
    “好呀。”盛夏至才過來,小米就翹著手指爬過來,向她顯擺自己包著葉子的小胖爪爪:“小夏姑奶奶你看,好漂亮的。”
    盛夏至抱起他,才發現他腳指甲也染了顏色。
    “小臭美包。”殷紮吉逗他,“小米和球球見你今天沒去瓜田,來家裏找你玩。正好我在染指甲,小米也要染,我就給大家一起染上了。”
    她看看時間,“一個小時了,小米的指甲可以拆啦。”
    盛夏至為漂亮小朋友說話,“漂亮的小朋友,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就是就是。”小米一點不害羞,笑眯眯地伸著手,讓盛夏至幫自己拆葉子。
    江寒放好電腦包,從屋子裏出來,坐在盛夏至旁邊,和她一起拆。
    三人間氣氛溫馨,連風也溫柔起來。
    小米晃悠著小短腿,好奇地看看兩人:“你們也是爸爸媽媽嗎?”
    江寒動作一僵,又聽小米說:“你們和我爸爸媽媽好像哦。”
    他的意思是,江寒和盛夏至看起來像一對愛人,就像他爸爸媽媽那樣。隻是他年紀太小,不會表達。
    江寒卻了解了他的意思,瞬間連脖子都紅了。他不知該說什麽,隻低著頭,幫小米拆葉子。
    拆到最後一根手指,他和盛夏至的手碰到一起。
    兩人都停了幾秒,才各自把手撤了回來。
    剛褪色的紅,又在江寒臉上燒了起來。
    盛夏至偷偷翹起唇角,被小米發現了。小朋友眨巴眨巴大眼睛,問:“小夏姑奶奶,你偷笑哦!”
    “……我沒有偷笑,我光明正大在笑。”盛夏至溫柔地摸小米腦袋:“一想到明天要教小米十以內的加減法,姑奶奶我就很快樂呢。”
    沒有人喜歡學習,中班的寶寶也一樣。
    小米漂亮的小臉垮下來,才要抗議,就被盛夏至單手抱起來,帶去洗爪爪。
    江寒正看著盛夏至的背影傻樂,馬蒂尼用胳膊肘戳他,小聲說:
    “哥你行不行啊,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搞純情沒市場的。
    你得和她說啊,告訴小夏老師你的心裏話。等你倆在一起後,你再來清純的。
    看你倆這狀態,就知道你毫無進展。這種時候你裝大情種有啥用,感動了自己,傻了別人。”
    江寒長歎一聲:“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情況特殊,不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