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現在，我可曾有資格背負你所說的，整個多元宇宙的未來了？”
    ——實力，是說話的底氣。
    與剛才不同，楊雲現在有充分的理由，也有充分的自信說出這句話，因為現在的他，已經與方才截然不同。
    成聖，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楊雲沒有辦法去形容，也沒有辦法用言語去描述，甚至無法用自己曾經看到過的，《無限恐怖》，《無限未來》，乃至於《死亡開端》之中的話語去做比喻……因為即便是這些作品之中的主角與配角，也從來沒有真正經曆過“成聖”這個過程。
    或許無限未來中的鄭吒力近聖人，一旦能夠放下執念複活隊友，便可立地成聖，直逼高聖境界；或許死亡開端中的裴驕結尾返本還源後已然可以隨意拿捏初級聖人，一把抓去便頃刻煉化四名神之手，但他們和現在的楊雲終究不同……而倘若真的要在這些作品之中找一個與楊雲此刻有著類似經曆的角色，恐怕也隻有《死亡開端》中的洛基了。
    能量灌頂，聖位空缺，以力證道……種種機緣巧合之下，造就了這樣一尊聖人出來，而即便是當時什麽戰鬥技巧都沒有，堪稱白紙一張的殘次品聖人，依然在極短極短的時間之內成長為了真正的初級聖人，以一己之力壓倒了羲和，燭九陰，誇這三名有兩件先天靈寶伴身的老牌高級聖人，跌落境界後依然有四階巔峰的存在。最後還是裴驕使用了“渾沌大道始終”才將其徹底殺死……
    聖與非聖之間，便是有如此之大的差距。況且楊雲現如今成就的，還不是洛基那樣的初級聖人，而是整個多元宇宙也僅有百餘尊的高級聖人！
    倘若說初級聖人的聖道是印刻入多元宇宙胎膜之中自成一界，進而衍化一方遺世孤立的宇宙；那高級聖人的聖道就是遍及萬界，每一名高級聖人的誕生皆會令多元宇宙產生一定的改變，因為他們的聖道不僅獨一無二，更是可以彌補多元宇宙的部分規則缺陷，使得這個宇宙逐漸完善化……
    若非如此，高級聖人緣何能將聖道化作星辰，與多元宇宙本身半是依附半是獨立？便是因為二者本是一種互利共存之關係……如果說初級聖人充其量隻是多元宇宙的打工仔與部門經理，那麽高級聖人起碼也成為了多元宇宙的高層，還是擁有一部分股份的那種。
    但此刻在楊雲的視界當中，自己的聖道卻未同樣化作星辰，曾與先前懸掛於虛空之中的百餘名高級聖人聖道平齊，而是以一種奇妙的方式緩緩轉動起來，又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
    “啪。”
    好似初生的雛鳥掙紮著破出蛋殼，迎接生命的第一縷陽光；又好似剛剛萌芽的樹苗用它那細小但堅韌的生命力，慢慢地撐開厚重的土壤。
    隻見一棵金碧輝煌、螺旋交錯的建木神樹虛影從楊雲的聖道之中赫然佇立而起，金枝玉葉朝著無窮高處生長而去，幾乎要觸及到比這片虛空更高一層的境地，為諸天萬界投下翠綠的隱蔽；而褐色深根緊係多元胎膜，朝著無窮位麵宇宙蔓延而去……
    但也不知曉是後勁不足，還是受到了什麽限製，這神樹最終還是在虛空之中停止了憑空生長，虛影淡化消失，並未真正“與天平齊，與地同壽”。
    盡管如此，當楊雲的聖道與虛空中其他高級聖人的聖道並列時，它依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在眾山之中獨自傲立；又宛如璀璨的星辰，散發著無法忽視的光芒，淩空壓過普通高聖一頭……
    ——然而楊雲成就高級聖人的影響力，絕非如此簡單。
    在浩瀚無垠的多元宇宙中，凡是存在著“宇宙樹”、“世界樹”或“生命樹”這類象征著生命蓬勃與成長力量的位麵，此刻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震動。
    這震蕩之源，正是源自於楊雲內心宇宙中的建木，它似乎在這一刻突破了某種界限，瘋狂地向外抽發著全新的枝條，每一枝都與一個全新的位麵建立了冥冥之中的神秘連接。而那些位麵上的神聖樹木，仿佛引動了法則與概念的共鳴，沐浴在楊雲的聖道之光下，化為建木的延伸，成為了其分枝……
    在這一刻，楊雲的內心世界與整個多元宇宙之間，似乎建立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聯係，那是一種生命與生長的共鳴，使得宇宙間的界限變得模糊。隨著建木的不斷搖曳，無數位麵經曆了前所未有的新生與升華。而楊雲長久以來所運用的奇跡之光，在這一刻如同星星之火遍灑萬界！
    ——此乃，先天聖人之特征。
    冥冥之中，楊雲似是有了這樣一種明悟。
    根據伊耆先前所說，“先天”二字意為宇宙本體，萬物本源，需先證“始源”再證“終焉”之理，才能將兩者融合創生出完整宇宙觀……但親眼見證過多元宇宙的毀滅與新生，甚至還親自為這個重啟過程畫上句號的楊雲，便是相較於其他的高級聖人，提前接觸到了這一層麵。
    成就高級聖人，初具先天聖人特征，這便是楊雲如今的境界。在這個全新的高度，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湧動，仿佛自己已經超脫凡俗，可以隨心所欲，行無所阻。在他的眼中，背負起整個多元宇宙的重量不過是小事一樁，甚至於想要將這廣袤無垠的多元宇宙捏在手心，掌控其生死盛衰，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當然，那隻不過是錯覺而已。
    壓下心中那因為力量暴漲而帶來的虛幻之感，楊雲最不缺的就是對自己實力的清醒認知。姑且不說他見識過曼哈頓博士的威能，亦親眼見證過三皇獨立於多元之外，人皇伏羲與龔葉羽的那場驚天之戰，更遠非如今的他能碰瓷；何況——
    “你……究竟是什麽？”
    對著麵前的伊耆，楊雲如是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