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地下五千米的秘密基地處，心有所感的楊雲抬頭望向實驗室的上方，明明間隔著厚重無比的天花板與地殼運動形成的岩脈，但他的目光卻仿佛已將其盡數穿透，直抵地表乃至蒼穹之上……
    ——就在剛才那不到萬分之一秒的間隙裏，楊雲的靈覺，突兀感受到了某種超維層麵上限製的“注視“，在他的心靈之光上輕輕掠過。
    「不太像是這個多元宇宙本身對我的力量起的反應，反而更像是某種特意的窺視……難道說，是複製體楚軒？」
    倘若是像之前的贔風那樣屬於多元宇宙本身所感，那麽絕不會像這樣蜻蜓點水般一觸即收。比起那大規模且具有極強針對性的時空逆流而言，這窺探反而更像聖人或仙人的驚鴻一瞥……當然，比起無緣無故將目光投向這個位麵的大能而言，一切背後是複製體楚軒使用封神榜的概率要大得多。
    而想到那個苟延殘喘逃得一命，不得不與張小雪共用一具身軀，卻拖著這具身軀於死神來了位麵布局二十多年，最終將整個主神空間都拉入到這方位麵的惡魔隊智者。楊雲的第一反應不是找上門去向他問個清楚明白，而是下意識地想要暫避鋒铓，消失在對方的視線之內……
    沒辦法，雖然論拳頭是現如今的楊雲比較大，但眾所周知，準備完畢的蝙蝠俠不可能被打敗，而手握封神榜的複製體楚軒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要知道，那個手握難以計量因果點數的家夥，是真有可能使用封神榜來上一手玉石俱焚，將偷渡進入的楊雲徹底放逐出這個多元宇宙的！
    楊雲可太清楚複製體楚軒的布局風格了，若發現計劃出現變數，那家夥絕對會以不惜引爆整個死神來了位麵，以及將二十餘年的心血付諸東流為代價，也要將計劃的主導權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一旦事情真的發展到那種地步，所有的一切可就不是楊雲說了算了。
    「現在的問題是，複製體楚軒他敢賭，而且賭得起，我可不能被這家夥拿捏住弱點，否則定然將全方位陷入不利的局麵……」
    雖說楊雲也可以憑借他知曉複製體楚軒最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即是“我是誰”這個終極問題賭上一把，與其達成合作……但按照楊雲對楚軒的了解，想要與這個家夥進行談判與合作的最大前提，那便是決不能有致命的把柄或者弱點被其握在手中。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楚軒就像個永遠在玩俄羅斯輪賭的瘋子。隻不過他往左輪手槍裏裝填的不是子彈，而是他所在隊伍的所有人，甚至世界的存亡。即便手握對方渴求的終極答案，也絕不能輕易亮出底牌……否則的話，這個“有三成概率便敢賭，五成概率視為必勝”的家夥，是真可能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哎，事到如今，還是應當盡快尋得陵辛，借他身上的主角氣運暫且避上一避才是上策。否則我作為一個沒氣運，沒跟腳，沒戶口的“三無失信人員”，行事當真是處處掣肘……」
    在天朝古代的誌怪中，經常有妖怪被對頭追殺，不得不在夜間化為本體，偷求人類庇護的故事，這其實就是借其氣運暫且藏身……而現如今除了力量什麽都沒有的楊雲，當務之急就是尋得身為《無限未來》主角的陵辛，像生化危機一時那樣重操舊業，將自身與對方綁定在一起。
    眾所周知的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強大的力量絕不可能憑空而來……但這定律若放在“主角”的身邊，卻又有著另一番說辭了。
    就像蕭炎的戒指裏能藏了個教他功法，助他煉藥，關鍵時刻還能上號代打的藥老一般，主角的身邊有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底牌，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既然是作為底牌與“外掛”存在，自然是發揮出多大的實力都有了相應的解釋。
    別人蕭炎讓藥老上號代打，還能以鬥靈之身跨兩級力戰鬥宗呢，陵辛同樣作為主角，身邊有我這個四高戰力怎麽了？
    這就是楊雲的想法，也是他提早就做好的打算。要知道主角氣運神妙無窮，一旦有了陵辛為他背書，那他的這一身力量就有了相應的解釋……不說中央維世佛，即便真遭遇什麽高級聖人，那麵臨危急時刻，楊雲也不是不能周旋一二。
    “……居然真的停止了。”
    正當楊雲思考自己的下一步行動時，由於大陸架震蕩器失效而太過震撼，像傻子一樣佇在原地的李岡雷終於有了動作。這個青年難以置信地望著楊雲：“你，到底是……”
    “托你的福，問題再一次變得愈加複雜了。”
    看向這個一言不合就搞了個大新聞，進而導致自己被複製體楚軒盯上的楊雲歎了口氣：“雖然為同伴著想是好事，但你這未免也太果斷了點。”
    說是這樣說，但楊雲也知道，這就是李岡雷的性格。
    在那次突入六道輪回的絕命行動中，麵對終於在最後時刻現身的複製體楚軒，李岡雷同樣選擇了將正麵者張恒送出無底深淵，孤身一人獨自踏入那條必死的岔路。想要以同歸於盡的方式，與這個最大的黑幕共赴黃泉……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正麵者張恒為自己選定的智者，還真是有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勇氣。
    但再怎麽說，所謂的“勇氣”也應該指向正確的方向，否則就真是過猶不及的魯莽。非但沒有解決問題，反而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以及讓形勢向更壞的方向發展……
    “算了，我不怪你，畢竟無知者無罪。但經曆了這種事情，你也應該知曉我其實並無惡意了吧。”
    楊雲擺了擺手，決定將糟心的事情先往後放，他對著李岡雷說道：“總之，我現在需要找到陵辛，而當找到了他之後，我會將一切都講述個清清楚楚……你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麽？”
    “陵辛……”
    望著楊雲的雙眼，李岡雷自然是感覺到了他言語中的誠懇態度……當然，也有可能是李岡雷已經完全明白了雙方的實力差距，也明白楊雲現在還願意和他好好說話，隻是出於其本身的道德觀。
    但即便如此，這個青年還是挺直了脊背，如同麵對海嘯的孤礁，以無比認真，無比嚴肅的態度問道：“雖然我已經明白了您的來意，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問您一個問題……”
    “您……是‘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