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寫了什麽？”李川問。
    “關於古獸詛咒的真相。”羽塵回答，他再次停了下來，“上古妖獸犴，撞斷了天柱，斷絕了人間通向仙界的路。人類的法師不忿於此，於是他們對著古獸的亡魂下了詛咒，詛咒它們永遠徘徊在蒼梧之野，不得超脫。”
    “所以半妖也無法離開蒼梧之野？”李川問。
    “沒錯，半妖身體中，流淌著上古妖獸的血，”羽塵仰起頭，看向天空，“岩知想要統合半妖，建立半妖王朝，然後集所有半妖的力量去研究上古人類法師的法咒，解開束縛在亡靈和所有半妖身上的詛咒，他才完成第一步，就失敗了。”
    “我曾離開這裏很長的一段時間，最初的幾年，我沒有任何感覺，我甚至以為半妖的詛咒隻是一個謊言，但過了二十多年吧，我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心悸，之後我便時不時陷入一種癔症中，我會莫名地失去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飛出很遠了，我在向著蒼梧之野的方向飛去，我後來才察覺到這點。而等我回來後，所有的症狀都消失了。”
    羽塵說：“從那時開始，我就想要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能下咒，就能解咒，我是這麽想的。”
    “先得找到下的是什麽咒吧？”李川問。
    “已經找得差不多了，但又遇到了別的問題。”羽塵說，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說：“上古時期和現在的天地法則完全不同，當時的法咒放到現在，有的還能用，有的就完全沒用了。”
    “那詛咒會不會也逐漸失效呢？”李川問。
    “至少它到現在還沒失效。”羽塵說。
    李川思索了一番詛咒的事。羽塵的說法與溫故應的推測完全不同，如果羽塵是對的，那就無法從神樹中找到解法。
    “回去吧，他們應該在等我們了。”羽塵抬步往前走去。
    回到大宅中後，果然宴席已經準備好了。
    比起昨日來，今日多了好幾道野菜，吃著十分的爽口。荀族長的態度又更好了一些，不僅表示會出人配合李川的試驗，幫他守住三清河支流，還和勞笑開交談甚歡，討論好幾種治病的法子，但對溫江公旁四人依然還有些不鹹不淡。
    吃完飯後，剛回屋坐下，勞笑開就將藥端過來了，“煎好後，一直給溫著呢，喝吧。”
    李川接過藥，喝了下去。
    大概是喝慣了的緣故，覺得沒那麽難喝了，還品出了點草藥香味來。
    喝完後，勞笑開又遞了張紙給他，說：“你看看這個。”
    “什麽東西？”李川放下碗，打開紙，看了兩眼就合上了，說：“你也真會想。”
    紙上寫著：半妖無法離開蒼梧之野。驅散白夜的時候，引動地底的亡靈，讓半妖不得不繼續出力。
    “你就說行不行吧？”勞笑開拿回了紙，塞進口中，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
    “沒到這個地步。”李川說。
    溫故應拿出古錢，放在了桌上，說：“有話就說，不用這麽鬼鬼祟祟的。”
    勞笑開盯著古錢看了會兒，說：“防風嗎？”
    “不防，但想聽到我們說什麽，就先要承受住古錢中蘊藏的殺意。”溫故應說。
    李川腦中突然冒出個念頭來，他問：“這枚古錢的主人，也是走殺道嗎？他和雲逸仙人相比，誰的殺氣重？”
    “那你得讓他們打一架才成，看看誰能活下來。”溫故應說。
    “也是。”李川說。
    江梅說：“我已布下結界，根據密室中的法咒，做了些調整。所以不用擔心。”
    “你懂法咒？”李川問。
    “稍微能看懂一些。”江梅說。
    “剛才羽塵和我說了古獸詛咒的事。”李川將羽塵說的話，複述了一遍後說：“要是他說的是真的話，那神樹就沒用了。”
    “不好說。”溫故應說。
    “半妖詛咒解開後，他們會離開蒼梧之野嗎？”李川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肯定會。”公二說。
    “為什麽？”李川問。
    公二說：“這裏的景色美是美，但除了景色，什麽都沒有。我看他們平時，模樣和人沒什麽區別，那他們為什麽不去繁華些的地方生活？”
    “也是。”李川若有所思。
    “也許他們會侵占人類的領地。”旁三說。
    “可能吧，”李川搖搖頭，說：“不想了，那麽遙遠的事。羽族願意出力，挺好的。再歇一天，明天我就去試驗一下那個幽光。”
    “那你休息吧，”溫故應指了指桌上說：“這枚銅錢就留你這兒了。”
    “行，對了，溫道長江道長，我有個問題。”李川說。
    “你問。”溫故應說。
    “之前我入夢的時候，我透過瑞靈族先祖的身體，能看到好多種雪的顏色，聽到很多的聲音，你們平時看東西，是不是也這樣的？你們還有神念，神念掃過山川河流是什麽感覺？”李川十分羨慕的問。
    “有一種俯視一切的感覺。”溫故應說：“李兄何必羨慕呢，你也能看到的。”
    “好像也是。”李川想起他處於全知全能狀態時所見到的一切，他說：“不過那不受我控製，我都不確定那時我到底是不是我。還有每次都忙著解決這個解決那個的，沒來得及看別的。”
    “是你。”溫故應語氣肯定，他說：“你隻是還沒有完全掌握你的力量而已。”
    “我再努努力吧。”李川說。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李川說。
    門開後，荀族的一個守衛探頭進來，說：“荀族長讓之前做了怪夢的族人，都進了宋都，他們現在在後院裏，你們要去見見嗎？”
    李川想了想，說：“行吧，你等下，我馬上過去。”
    “好的，我就在外麵。”守衛說完後邊關上了門走開了。
    “我和你一起去。”勞笑開說。
    “我也去。”公二說。
    “你們先別去了，”李川對公二旁三說：“荀族長很不待見修士，所以我們兩個去就夠了。”
    說完，李川又叮囑勞笑開，“你別惹事，別做多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