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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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後,羽塵五官扭曲了起來,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他聲音有些啞,說:“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攪著我的腦子,現在好了。”
“讓我看看。”勞笑開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他走到羽塵身邊,又是一頓摸,然後說:“傷了神,我給你開個藥,按你的體質,喝個兩天就好了。”
羽塵沒有拒絕,而是說:“那就麻煩勞大夫了。”
“另外三族的人,還要過來嗎?”靈師問,她看著白夜的天空說:“血脈中的記憶,都是一樣的。”
“他們準備好了的話,就再試一試吧。”李川卻很堅持,他說:“血脈不同,記憶可能也會有區別,那樣我們就能多點線索。這次我一起來,等他們夢醒,我們就回屋。對了,勞大夫,要不你先回去熬藥?說不定我們好了,就能喝上了。”
“行,那我先回去。”勞笑開說。
“二弟三弟,你們也先回去吧。”李川說。
公二旁三便都跟著勞笑開,往屋裏去了。
“我去帶他們過來。”靈師說。
靈師離開後,羽塵說:“必須直接去幽曦穀。”
“為何?”李川問。
羽塵說:“半妖部族之間不合的居多。現在看上去羽族和荀族的關係還可以,但在三十多年前,還為一塊水源打得你死我活的。瑞靈族掌控祭祀,所以每一族都很尊重瑞靈族,但瑞靈族並不能命令我們,你明白嗎?”
“若水族和蚹族呢?總覺得這兩族,很神秘的樣子。”李川說。
“若水族獨居一處,不喜歡和任何族外的人打交道,蚹族和荀族目前是不死不休的狀態。靈師隻想要暫時驅散白夜,可是驅散白夜之後,本就是一團散沙的半妖,就更加不可能為你所用了。”
李川也明白這個道理,他說:“你怎麽想的呢?”
羽塵說:“夢醒之後,我就隻有一個想法了,我要解開這個束縛了半妖十幾萬年的詛咒。”
“我知道了。”李川說。
說話間,靈師便帶著荀族若水族和蚹族三個半妖走了過來。
等他們都現出獸形後,李川便擦響了天音壺。
有了羽塵的經驗後,李川的動作愈發的熟練與輕柔,他甚至能夠分出心來,觀察這三族人之間的不同來。
是有不同的。那六麵圓盤的結構有著微妙的不同。李川回憶著羽塵的圓盤,細節之處也是不一樣的。他盡力地將結構都記住了,然後停下了壺音。
等三個半妖醒來後,他們便回到了屋中。
為了避免他們互相影響,李川將他們分開,他和溫故應江梅一人負責一個,分別去聽他們對夢中看到事物的描述。
聽完後,所有人回到李川屋中,這時勞笑開藥也煎好了。四位半妖喝完藥後,李川便對靈師說:“辛苦靈師,還有四位半妖兄弟了。我們今天先到這裏,等天亮了,再討論吧。”
羽塵說:“那我回去休息了,明日再見。”
見羽塵開口了,靈師也不好再說什麽,與李川幾人道了別後,便帶著其餘三位半妖離開了。
但李川幾人沒有休息。
溫故應說:“我堅持我最初的想法,直接去幽曦穀。我們逆天而行,強行讓黑夜降臨,對我們不一定有利。池鱗在沉睡,但魔靈並沒有,白夜不利於我們,也未必利於她。羽塵的話,也很有道理。讓半妖為我們守住三青河各處的支流,還有地下妖獸的巢穴與暗道,我們則為他們解開詛咒。這是個公平的交易。”
江梅顯然也讚同溫故應的話,他說:“這樣我們勝算更大一些。”
“我是在想,魔靈在做什麽。”李川一貫的很務實,他問:“玄門有新的消息過來嗎?關於落霞秘境,還有半妖女子的?”
“沒有。”江梅說。
“剛才你們聽弱水族和荀族半妖描述的夢境,和羽塵說的有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李川問。
溫故應說:“大體上差不多。細節上的話,若水族的半妖提到半妖的血在河水中燃燒,那是上古妖獸的秘術,上古妖獸對抗到了最後一刻。”
“蚹族呢?”李川問。
江梅回答說:“蚹族說他聽到了地底傳出的聲音,那聲音在地下回蕩著,最後從洞穴中傳了出來。”
“荀族提到的一點讓我有點介意,”李川說:“他說那個神人招來的雷電,最後一道沒有落下。我問他怎麽判斷出來的時候,他說不知道,他就是感覺是那樣。”
“所以,他們的夢境確實有不同之處,雜夾著瑞靈獸的記憶,還有他們先祖的記憶。”李川總結說:“我覺得這個夢中,還有更多可挖掘的地方。不過……”他又轉回到了最初的想法,說:“我在想,魔靈知道多少,她又會在幽曦穀布下什麽樣的陷阱。所以,我就有點不想直接去幽曦穀,這讓我感覺,被她牽著走了,我想要更加主動一點,讓她來跟著我們的節奏走。”
“你打算先驅散黑夜?”溫故應問。
“我不知道,我還要再想一想,”李川覺得他的腦子在向他提出抗議,他說:“讓我再想想吧。”
“那你先睡吧,明天再說。”溫故應說。
“行。”李川轉向勞笑開說:“我的藥煎了沒,給我一碗,我喝了睡覺。”
“你還喝上癮了?”勞笑開說:“煎了,正涼著呢。”
“大哥你好好睡吧。”公二說,“剛才我們一直跟著他的,他沒有做不該做的事。”
“做得好。”李川喝了口藥,還是苦,然後就灌了下去,然後吐了口氣說:“也算是有進展了,肯定能解決的。”
溫故應等人離開後,李川倒頭就睡了過去。
他也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許多形態各異的妖獸,沒有一個長在他審美點上的,醜得各有特色,一個個擠壓著,填滿了他的腦子。接著嘭得一下,一個個妖獸都炸開了,血嘩啦啦的流著,下雨了,下的是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