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老的語速極快，李川要全神貫注才能聽清他的話。
    沒想到李長老，居然是這麽風風火火的性格。
    李長老繼續往下說著：“我檢查了那些屍骨，都是不成氣候的小妖的屍骨。我往下挖了挖，能找到的最早的屍骨，大概死了五六百年，新鮮一點的，差不多二十多年前。是有人刻意引一些小妖到這裏，然後殺死它們。”
    “是用血澆灌地下嗎？”李川問。踏上蒼梧之野之後，他們就一直謀劃著要去幽曦穀，但除了在夢中見到一次三萬年前的幽曦穀外，他對幽曦穀依然幾乎一無所知。
    因此聽李長老描述幽曦穀如今的情況的時候，他腦中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個問題來。“要是陸陸續續搞的，那為什麽每次搞完後那人不收拾幹淨？而是留下了這些屍骨來？那個人至少活了六百年朝上，那……無論是修士還是其他，能活這個年歲，毀屍滅跡應該不難吧？所以留著這些屍骨，有什麽特殊的原因。”
    “五六百年前和二十多年前，這兩個時間點也挺微妙的。白夜頻頻降臨，正是五六百年前，然後二十多年前，是霜葉門。所以這個人，一定是與這些事有關聯的人。”
    李長老瞥了李川一眼，然後繼續說他在蒼梧之野的經曆。他說：“我在四周找尋了一番，沒有其他收獲，便沿著原路往回走。我想看看這地下的暗道到底有多龐大，於是一邊走一邊做記號，走了五天，感覺隻走了其中的一小片，便收到溫師侄的傳訊，隻好出來了。”
    說完後，他才回答了李川的問題，“那裏的屍骨全都玉化了，所以是特意留在那的。至於原因，”他又瞥了李川一眼，說：“你問別人吧，我隻會種種地。”
    “李長老謙虛了……”李川剛客套了一句，李長老便抬手打斷了他。
    李長老說：“別說這些虛的了，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麽幹？”
    溫故應說：“等一等吧。”
    “不去幽曦穀嗎？”李川問。
    “等秘境出世。”溫故應回答。
    “為什麽？之前你不是打算直接去幽曦穀？”李川不解道。
    “之前我認為池麟是根源。”溫故應說。
    “現在你認為是血池？”李川問。
    溫故應點頭，說：“再等一等吧，就是十天半月裏的事了。”他看向李長老，問：“李師叔，那些影子呢？”
    “在這裏。”李長老拿出了一個麻布袋子，遞給溫故應，“都在這裏了，它們滑溜的很，差點逃出幾個。”
    “好的。”溫故應接了過來，然後他說：“那就麻煩李師叔繼續勘察那些密道了。”
    “行，這麽多年陽九第一次求我，我肯定給你們都辦妥了。”李長老拍著胸脯說。他望了眼天空中的群鳥說：“我就跟著這些鳥兒走，我走了。”
    說完，他便跟著鳥飛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晨光之中。
    “李長老，他……”李川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他性子也太急了。”
    溫故應處變不驚道：“老宮主一定許了他天大的好處。”
    “這樣啊。”李川說。
    溫故應收好麻袋，又坐了下來，重新倒了杯酒說：“江道友，你該和王掌門聯係一下了。希望……鬼音洞那邊沒再出事。”
    江梅點頭說：“我現在就去。”
    “走遠點吧。”溫故應說：“我現在也開始擔心風了。”
    “明白。”江梅說完，便也跟著群鳥離開了。
    “那我們說話……”李川聽了，擔心了起來。
    “這個沒事。”溫故應說：“驅動淵火鏡，需要大量的靈力。”
    “哦哦。”李川表示明白了。
    “坐會兒吧。”溫故應說。
    於是李川勞笑開羽塵及兩小妖都再次坐下。
    李川喝了口酒，向遠處看去。天已經完全亮了，鳥兒也散得差不多了。那澄藍無雲的天空並且似乎要比之前更明淨也更開闊。看了一會兒便感覺人沉靜了下來。
    他說：“解決了血池，那不管池麟在謀劃什麽，他都成不了了，是吧？”
    “我是這麽想的。”溫故應承認了。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不管了，”李川對羽塵說：“羽族長之前試圖讓玄門接手秘境，真是挖了個大坑啊。”
    羽塵歎口氣，沒說話。
    “對了，魔靈和異鬼怎麽回事，你還沒說呢？”李川又想起了這事來，“溫道長，這回請你一口氣說完。”
    “行啊。”溫故應想了想，說：“魔靈沉入心淵……”
    “等等，”李川打斷了他，“我想到個事，就是有個事是矛盾的。”
    溫故應好聲好氣地問：“什麽事？”
    李川把蝶靈拿了出來。
    “這是鑰匙。”李川驅動蝶靈亮起，腹部的金色的樹擴展成了一輪圓月，“這是神樹，也是圓月。我不覺得這是巧合。”
    “確實。”溫故應說。
    “我帶著它，走進幽曦穀，會發生什麽？”李川問。
    “隻是帶進去，應該沒什麽。要這麽簡單，魔靈自己拿著進去就行了。”溫故應說。
    “我進去，說不定就著了道了。”李川說，“不過矛盾的地方不在這裏，而是……當時我在尖塔幻象中看到的順序是魔靈將尖塔交給池麟，池麟把鑰匙放進去，然後讓靈獸吞下尖塔，一起沉入地底。也就是說，他進入蒼梧之野之前，就有了鑰匙，而且老宮主也認出了鑰匙是神族的東西……”
    “應該是他用神族手段煉化了。”溫故應說。
    “可順序對不上。”李川說。
    “沉眠的隻是他的一部分。”溫故應推測說：“所以那時你見到的池麟，隻是他的三個分身之一。”
    “一個分身沉眠後，另一個分身去了幽曦穀，拿到了樹和月，煉化成了鑰匙，然後找到魔靈，魔靈將鑰匙放入尖塔。之後魔靈沉入心淵，那他呢？”李川回憶著池麟和魔靈的對話，“所以他對魔靈說，你知道在哪，因為他已經在沉睡了。”
    “那……會不會那些小妖的骸骨，就是池麟的這個分身弄出來的？”李川思路跳躍了起來，“五百年前，神俠開始在人間遊曆。時間上，差了百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