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尷尬了。
    跟當場被揭穿有什麽區別？
    慶幸的是陸寒湛失憶了。
    完全不記得自己六年前幹過什麽。
    所以她就算用顧薇薇的臉出現在他麵前，也沒什麽關係！
    不然這張麵皮繼續腫脹下去，就跟發胖的饅頭，泡爛的屍體臉沒什麽區別了。
    她總不能跟陸寒湛說是海水過敏吧？
    顧薇薇想想都覺得扯，索性把臉上的偽裝麵具直接一點點撕扯下來。
    陸寒湛就這麽看著她在自己麵前變臉！
    從顧笑笑變成……夢裏的顧薇薇。
    也是六年前跟他在酒店裏……的顧薇薇！
    他怔住了。
    顧薇薇解釋：“這是偽裝，就像你看見的那樣，顧笑笑是我回國後用來辦事的身份。我真正的臉是這張臉……”
    陸寒湛呼吸都亂了幾分，黑暗中那雙眼睛緊緊盯著她看，嗓子沙啞，“所以……你不叫顧笑笑，那你叫什麽？”
    “顧薇薇，楊緒林的女兒……不，準確來說楊緒林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他隻是我母親顧婉的合作結婚對象。”
    顧薇薇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諷刺。
    至於剛撕下來的偽裝，沒扔，而是放在岩石上吹風，等幹了修修補補還是能用。
    畢竟去國前，她還需要用顧笑笑這張臉。
    陸寒湛沒有再開口，而是一直盯著她的臉看。
    這反而把顧薇薇看得不太自在，“我的臉還不對勁？”
    “沒有……”
    陸寒湛斂眸，啞聲道：“隻是有些詫異，你為什麽要用另一幅麵孔回來做這些事情。”
    “你就當我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吧。”
    “不必要的麻煩？”
    陸寒湛反問：“指的是我麽？要是不出今天這個意外，是不是等你離開，我都見不到你的真麵目？”
    “……”
    這話聽著有些古怪。
    顧薇薇不自在地把自己從他懷抱裏往外挪出，“陸七爺就不要多想了。我指的麻煩自然是陸家！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是顧婉的女兒，我還怎麽接近陸老婆子？怎麽為我媽報仇？”
    “陸老婆子中風癱瘓，也有你的手筆？”
    陸寒湛看著她，“你好像跟她也有仇。”
    “是！”
    顧薇薇想著，過幾天都要離開了，跟他說這些也沒什麽關係。
    反正陸寒湛也不知道他們上輩子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便一股腦地都說出來。
    “我是跟陸老婆子有仇！她會中風癱瘓，也全是因為我給她做的針灸。隻要情緒一激動，就很容易造成腦梗，這種情況就算是讓其他醫生來檢查，也不可能檢查出什麽來。”
    說白了，陸家就算懷疑，也不可能拿出什麽證據來。
    顧薇薇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
    不過怕陸寒湛多想，她也強調了一句，“當然你放心好了，我跟你沒仇，給你治療的時候沒做什麽手腳。”
    “那我是不是應該說一句謝謝顧醫生高抬貴手？”
    陸寒湛微微挑眉，滿含深意地看著她。
    這麽近的距離，還是對上這樣的目光，顧薇薇多少有些不自在，躲開他的視線後，說：“不用謝，反正我們也算是合作夥伴，陸老婆子變成那樣對你也有好處。”
    “你不討厭我？”陸寒湛低聲問。
    顧薇薇聞言有些莫名其妙，“我討厭你幹什麽？你又不是我仇人。”
    不僅不是。
    上輩子還是同床共枕的夫妻！
    他們兩個上輩子是受了陸家的磋磨。
    而不是她受陸寒湛的磋磨。
    她不恨陸寒湛。
    隻恨上輩子兩人對自己一切遭遇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