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封婚約:南下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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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爺爺沉默了整整一天,這一天嘴上的煙也沒停過。
    這一日,我膽戰心驚地度過。
    次日一早,我看到爺爺一頭黑發白了大半,整個人都變了很多。
    他一言不發,隻是準備了兩個包裹,一個給我,一個他背。
    我們爺孫二人趕了一天的車到了省城。
    省城客運站前,一個老道士朝我們走來。
    他看了看爺爺,又看了看我,微微歎了口氣,朝著爺爺問道:“非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爺爺麵不改色,淡然道:“天命如此!”
    隨即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跪下,拜老道士為師。
    我雖然有些不情願,可這時又不敢忤逆爺爺,連忙照做。
    拜師之後,爺爺很平靜地朝著我開口:“小封,三年之後,我們在這見麵。”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那日,我在客運站前哭得死去活來,可還是沒能改變爺爺。
    我被師父強行帶到了青城山,在這裏學習道法、卜卦、神相,中醫,陣法。
    我師父叫青泫子,是個十分厲害的道士,也是從師父口中得知,我爺爺不是普通陰陽先生。
    我爺爺天資卓越,十五歲下山入道,修了四十年民間法脈,集百家所長,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實力登峰造極,四十年間無人能出其右。
    隻是在我出生之後便宣布退出江湖,不問世事。
    我問師父這是為什麽,師父每次也隻是搖搖頭,隻是告訴我想要不辜負爺爺,就努力學法。
    此後,我學得更拚命了,沒過多久就超越了觀中所有師兄。
    三年也轉瞬即逝,在師父的安排下,我下了山,獨自一人回到省城。
    依舊是同樣的地方,我看到了思念已久的爺爺,爺爺的頭發已然全白,整個人蒼老了很多。
    沒有過多的話,他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長高了。”
    爺爺沒有問我這三年的經曆,也沒說他這三年的過往。
    吃過了一頓飯,爺爺再次帶著我走進了客運中心,之後的三年,我走過了大江南北,了解了數十種民間陰陽法門。
    我總覺得師父和爺爺像是有什麽計劃,一個教我正統,一個教我民間,似乎是想讓我習得這天下的所有法門。
    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爺爺突然帶著我回到了村子,時隔六年,我們再次回來,而奇怪的是這小院整潔如新,似乎是被人打掃過了,還是一個已經布置好的法壇。
    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看爺爺的淡然的模樣,也沒有過多懷疑。
    晚上,院裏燭火通明,香火鼎盛。
    爺爺拉著我跪在香案前,頭也不回地開口:“小封,這些年你應該有很多事想知道吧?”
    我看著爺爺,有些驚詫,但還是“嗯”了一聲,畢竟六年前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確實很想知道,爺爺那三年去幹什麽了我也很想知道。
    爺爺拿出了紙筆,一邊寫著什麽一邊開口。
    “小封,其實你從小體內就有一道不屬於你的神魂,導致你自己的靈魂和契合度十分低。所以一到那些極陰日就會引起邪祟的注意,隻有用狗血和雞血刷過的棺材才能夠遮蓋你自身的氣息,我原本以為可以一直瞞下去,可人算還是不如天算啊!你還是被那些東西給盯上了,它們會一直纏著你,直至奪舍你的軀體。”
    我瞪大了眼睛,若是十二歲和我說這些,我必然不會相信,可現在的我卻不得不信。
    與此同時,我也發現了一陣不對勁,隻覺頭頂半壁天空都陰雲滾動,比我感受過的所有陰氣都強。
    我抬頭看天,皺起了眉頭。
    爺爺繼續開口:“小封,過了今夜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也是你的天命劫。它們必將群攻而下,但是別怕,爺爺在,可爺爺能保你一年。今年過後,你每年清明中元重陽都會有一劫,一共九年,稱為三九天劫。而你想要度過這天劫,便隻有一條路可走。”
    我連忙問道:“爺爺,是哪條路。”
    “我給你訂下五封婚約,他們都是各自法脈頂尖的存在。你隻有和他們的後人結為夫妻,在他們庇佑下提升自己,在這期間自尋活路,度過自己的劫難,這……便是唯一的路。隻不過你現在還不能見她們,我自有安排。”
    此時的我早已熱淚盈眶,沒想到爺爺為了我竟然做了這麽多。
    爺爺看著我,微微笑道:“孩子,交夜了。爺爺隻能幫你到這一步了。”
    我還沒反應過是怎麽回事,隻見地麵的陣法陡然變化,一尊東嶽大帝的法相頓時出現在我腦海中。
    狂風驟起,驚雷遍地,天地通明。
    這是……血祭泰山神!爺爺要獻祭自己的命來保我度過天命劫!!!
    “小封,先向南走,找姓展的人,但不可主動說出自己的身份。”
    “爺爺,不要!!!”我撕心裂肺,卻無能為力。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天色大亮,我痛苦的爬起,放眼整個小院滿是狼藉,如同一片廢墟。
    在院中跪了很久很久,血祭泰山神我很清楚,那滾滾天雷之下,爺爺恐怕早已羽化。
    也不知多久,我強行穩住了自己的內心,對著小院連磕數個響頭。
    這時的我絕不能頹廢,否則爺爺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最後看了一眼,我毅然轉身,衝著南邊走去。
    天擦黑的時候才到了縣汽車站,隻告訴售票員我要向南去,以爺爺的算力,隻要我向南,無論如何都會遇上我要找的人。
    買票上車,我也無心管這趟車去哪,直接靠著車窗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窗外春江水暖,百花齊放,一路波光粼粼,湖光山色。
    直至下車,我才知道這是到了江南。
    隨便找地方吃了口飯,背起行囊,我繼續朝南。
    走了將近一天,便到了一個名叫雲州的小城。
    路過郊區時,一陣哀樂穿進了我的耳中。
    下意識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一片黑雲壓天,煞氣內旋,並有著愈聚愈深的架勢。
    我眯起了眼睛,思索片刻,還是朝著那處走去。
    走近之後,一座典型的徽派大院出現在我的眼中,白牆青瓦馬頭牆,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家大戶人家。
    此刻這家人門前停滿了豪車,也站著寥寥數人。
    我看了一眼門旁貼著的祭文,亡者姓展名天豐,是個七十四歲的老頭,死於心髒病。
    姓展?看來這便是我要找的人家。
    看著老者的遺像,我又想起了爺爺,心中頓感難受,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強行穩定了片刻,方才走進了院子。
    可就在進入院子的一刹那,我渾身一顫,抬頭望去,隻見從這院子根本看不到天,被灰蒙蒙的怨氣所遮蓋,壓抑至極。
    院中的每個人臉色也是十分不好看,想來在這種地方怎麽可能舒服的了。
    走到靈棚前,一眼望去,香爐裏的所有香都燒成了左中持平,右邊短半截。
    我心中咯噔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這香型正是典型的催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