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阿清的暑假要被清姬媽媽親自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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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盆而下的豪雨,被庭院鬱鬱蒼蒼的枝葉帳幕阻擋,轉為柔柔的細雨。雨滴拍打在葉片上的聲響,如同飛沫彌漫般,不時從窗口吹進茶室裏。
    橘清顯抱著月夫人,麵朝鏡頭。
    月夫人貼砸著他,呼出的氣又黏又燙,那身體繃緊了。
    “櫻姬,好了沒有?”她呼吸急促地問妹妹。
    “姐姐,要有點耐心……”櫻夫人尋找著角度,眼睛看著鏡頭,“你和阿清親密點才行啊,手伸長,從後麵繞過來,摟住阿清的腰……”
    月夫人臉色羞紅地照著做了。
    櫻夫人連續換了四個角度拍照,隨著閃光燈亮起,橘清顯的心裏也癢癢的。照片中的兩人,都麵色紅潤,看得出來情緒特別好。
    橘清顯的手還在月夫人腰上摸了又摸。
    “壞孩子,阿清這個壞孩子……”月夫人逆來順受,隻會紅著臉埋怨。
    等櫻姬拍完照片後,她滿麵嬌紅,把照片看了又看,隻覺得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阿清和她都很有母子相……
    ※
    東京。
    禦夫人看著手機屏幕,眉心緊蹙。
    櫻姬吻阿清的照片,就先不說了,畢竟櫻姬的性格就是那樣難以捉摸的,用這種方法來氣自己也很正常……可是後麵發過來的,阿清和月姬的照片,就讓禦夫人無法再淡然了。
    照片上的月姬,雖然還是纖細柔弱,但臉上的氣色卻非常不錯,肌膚好像都細膩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禦夫人發現,月姬就連身材好像都變好了不少,比以前更有成熟的韻味了。
    到底怎麽回事……
    禦夫人皺眉思考。
    好像……月姬的身體每個月月初都會變好很多,到了月末就會變得和平常一樣差。而阿清在月末看過她後,她的身體就又會好起來了,難道說……是阿清精血的作用?
    照片中的月姬,黑發梳理整齊,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生輝,不論怎麽都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婦人。可知情的人,卻知道她確實生育過了,體內確實蘊藏了熾熱的母愛。
    母親真是不可思議生物。
    令人不禁肅然起敬。
    可一想到月姬和阿清的關係,禦夫人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對她這種掌控欲超強的人來說,兒子瞞著自己和另一個女人關係更緊密,這等於是在挑戰她的權威!任何敢挑戰她權威的人,都必須要付出代價!
    屋外有螢火蟲飄蕩,樹葉朦朦朧朧的影子照在矮桌上,月亮的光如雪般照進來。
    禦夫人思考著對策,沐浴著月光的身體一動不動,宛如一尊絕美的雕塑。
    她長得成熟美麗,身材曼妙,一舉一動都有種動人的風韻。
    可她如今卻渾身散發著寒意。
    同處茶室裏的玲子夫人和宮本太太,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惹火她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禦夫人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一眼兩人,淡漠地開口:“你們可以走了。”
    “是,夫人……”
    宮本太太如釋重負,馬上退出房間,不帶一點留戀的。
    鬆平玲子走在後麵,剛到門口,卻聽到夫人打通了管家的電話。
    “葵,現在回來東京,關於少爺的事,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鬆平玲子心念微微一動,回過頭來。
    “夫人……”
    禦夫人抬頭看過去:“還有什麽事?”
    “少爺是調皮了嗎?”鬆平玲子試探性地問道。
    “算是吧。”禦夫人抿了口茶水,淡淡道:“我打算讓葵帶他回來,關他幾個月。。”
    “……”
    鬆平玲子欲言又止。
    “你有什麽想說的?”禦夫人瞥她一眼。
    “夫人,少爺從小就沒有母親疼愛,一時間難以接受,還算是正常的。”鬆平玲子斟酌著說道,“在我看來,隻是用強硬態度來管教少爺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
    “我會讓他對我心服口服的。”禦夫人自信地一笑。
    這充滿自信的樣子,可謂是光彩照人到了極點,就算是女性看了都怦然心動。
    可是……
    對待敵人什麽的,這樣說沒錯,對兒子也能這樣的嗎?
    這明顯不對啊!
    鬆平玲子看著夫人,表情極為怪異。
    夫人雖然美極了,手段也強勢霸道,可感情經驗似乎非常欠缺啊……倘若她能把在商場政壇上的敏銳思維套用到私生活裏,恐怕都不至於把兒子當對手一樣馴服……
    單純憑借人格魅力確實可以馴服一個人,但絕對無法換來一個孩子的對母親的愛啊……鬆平玲子即將成為少爺的人了,不想少爺和夫人的關係鬧僵。便繞著彎提醒道:“夫人,您有沒有想過,如果一直對少爺強勢的話,少爺可能會將本來屬於您的愛轉移到別的女人身上?”
    一聽這話,禦夫人頓時拂然不悅,冷著臉嗬斥:“難道你認為我比不上月姬?”
    好吧,我都沒說誰呢,您自己就爆了……鬆平玲子也心驚膽戰,既不敢說月夫人的壞話,也不敢忤逆禦夫人,隻能絞盡腦汁,小心翼翼地開口:“主要是少爺年紀還小,如果遇到有合適的女性給予他溫柔的母愛,他恐怕會忍不住……”
    她心裏還有句話沒說;‘別說從小缺愛的少爺了,要我玲子從兩個媽中選一個,我肯定也選月夫人。’
    一向都強勢的禦夫人,聽了這話後,內心破天荒地有了些動搖。
    看著手機裏阿清和月姬親密旖旎的情景,和櫻姬那不要臉的舉動,她生平第一次覺得不那麽自信了。倘若,真的因為自己太強勢,把阿清逼走了的話,豈不是自作自受……
    玲子夫人走了後,她呆坐在原位,腦子裏老是不斷地湧出阿清被人搶走的畫麵……
    或許,嗯……呃,不如,暑假把他接過來,每天都盯著他再說吧……天色越來越黑了,月深夜的風吹來了米櫧花香清香,鬆樹高聳的空中傳來蒼鴴的啼聲。
    臨近午夜,織作葵差不多趕回東京了。
    禦夫人終於起身了,揉揉酸麻的雙腿,走出辦公的和室。
    茂密的園木最大程度地遮住了星光,她在黑暗中眺望前方,水池中倒映著石燈籠的燈光。院子的外頭,閃現出樹叢和高牆,夜幕深處的燈火闌珊中,一幢幢隱蔽而幽深的宅子浮現出來。
    這占地八萬坪的毗連樓閣,可謂是梁棟生輝。
    建築風格複古,繁花似錦和庭石錯落的宅,院像是大河劇的拍攝地,透著遠離時代的氣息。
    從高空往下俯瞰,身著和服的女傭和女主人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簷下聊天,她們的脖頸和臉頰在石燈籠裏投射出的燈光映照下顯得分外白皙。不知何處傳來的犬吠與嬰啼聲讓這一片寧靜泛起陣陣漣漪,某個廊簷下傳來嫻雅的三味線演奏聲,讓這陰柔的宅子多了幾分煙火氣。
    禦夫人離開房間,往院子中間人工湖的露台走去。
    離開園木後,月光通透得仿佛能照進人的心底,夜霧緩緩流動,萬物都籠罩在梅雨季節獨有的濃厚水汽中。望著那搖曳的燈籠燭光,時空錯亂的恍惚感,使得禦夫人真切地感受到一種愉悅的寂寞。
    平日裏公務繁忙,她沒有太多時間感慨。
    如今輕鬆下來了,她偉岸的胸懷裏,充滿了詩一般餘韻悠長的意趣。
    月光從灑下點點星輝,落在地上潔白如雪,她從雪上走過,來到臨湖的區域。
    這裏是整個宅子的核心區,沿著湖邊,無數的燈火在水麵上閃耀。被這個牢籠困的發慌的女人們,或在岸邊聚集,或在畫舫上飲酒;那畫舫宛如一個水上行宮,舢板的尾艙板豎立著祭祀地神的紅綠紙旗。
    線香的嫋嫋煙霧,在黑夜中擴散。
    那一個個的窗口裏,女扮男裝的老爺和藝伎模樣的女人,從一個個窗口輕輕擺動,遙映而過。有些窗口裏,快要悶出病來的夫人們圍在一起打牌;那撲克牌背麵是金色的豪華畫麵,在她們尖細泛黃的手指間閃閃放光;美麗而獨孤。
    “夫人好~”
    “夫人,有什麽吩咐嗎?”
    “夫人,請喝一杯吧……”
    沿路走過來,恭敬的招呼聲不斷。
    身為真正意義上的女主人,禦夫人擺出了一副漠然的神態。
    舉著火把的傭人跟在她身後,她挺拔的身姿,形成一副婀娜而富有威儀的姿影。日本人常說一粒米上都住著七位神明,而在鬆平家,禦夫人的背脊上同樣背負著神明——至高無上的天照大禦神。
    火把在她四周圍成一個半圓,照亮了暗綠。
    禦夫人穿過湖邊的人群,踏上露台的回廊,跟在身後的仆人馬上止步,分列在台階兩邊。
    六個鋪席大小的露台,,垂吊著一頂染成清涼悅目的天藍色的無縫薄紗蚊帳,蚊帳裏有鋪著淡青色圖案的地毯;中間擺放有琴台,下邊有個垂著流蘇的彤紅長枕頭,琴台上放有扁平的洗手盆。
    廊簷下的風鈴,在月光中發出“叮鈴叮鈴”的幽靜的響聲,告知人們此刻梅雨時節的夜晚風情,自然地帶有寧靜致遠的雅趣。
    雍容華貴的禦夫人,憑欄而立。
    在高出水麵的露台上,她被篝火的亮光籠罩著,任憑晚風吹拂著她的頭發。或許是沉湎於意境中,或許是在思考怎麽對兒子更溫柔一點,她表情微微顯得有些陶醉,仿佛是從撫摸她高貴身軀的晚風中感受到了某種快意。
    過了許久,織作葵踏進鬆平家的大門。
    一路往人工湖走去,皎潔月光照下來,周圍物體的輪廓清晰可辨。鐮倉那邊下著暴雨,這邊卻月朗風清,世界還真是奇妙……
    夜是暖和的濕潤的。
    從大門進來,熱鬧的燈火一路綿延,女傭們都聚在一起享受休閑的時光。織作葵為了快點到夫人身邊,改走比較幽靜的小路,一路上唯有燈光散發夢幻的迷濛光芒飛快地在身後流逝。
    光自黝黑的鬆林間穿射而出,她來了湖邊,見到了臨湖的露台。
    那輕揚的帷幔裏,華族第一美人的麵容映著晃動的火影,宛若一幅畫在羅紗上麵的肖像。那高高梳起的濃密黑發,仿佛黑夜凝聚出來的精華又被研磨出最精妙的部分,然後全都奉獻在了她頭發上那樣,整個日本絕對沒有比她更美貌的女子。
    哪怕認識了許多年,可每次見到夫人,織作葵心中都免不了感到驚豔。
    她是大日的化身,可在夜裏,卻也有著別樣的美麗;
    新月般的前額,靜謐的嫩草般的眉毛,映著火把的明亮的眼眸。尤其是那蘊蓄無窮精力的美豔身姿,那豔麗的身體比世上任何的光源都還要更加的光耀奪目。
    “夫人。”
    織作葵來到了台階前。
    本來看著湖麵的禦夫人,從輕紗裏走出來,上半身微微探出欄杆下麵。
    那一瞬間,她華麗的青絲光澤大盛,幾綹被風吹得散落的發絲淩亂地掛在白皙的臉龐上。衣服受到牽扯,她的胸口不經意間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衣袖和下擺在風中翻飛。
    瞧著那雪白晃眼的肌膚,織作葵內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葵。”
    “夫人您說。”
    “等一放假,馬上就把少爺接回來,暑假的時間裏,我要親自看管和教育他。”
    “好的夫人。”
    織作葵恭敬地答道。
    禦夫人說完,便轉身坐下來了,目光幽幽地望著遠處。
    織作葵跟她最久,自然知道她現在是有心事。
    倘若沒有,這命令直接在電話裏下達就行,何必要管家連夜從鐮倉趕回來呢。身為夫人的貼身侍女,織作葵明白,夫人肯定是內心煩悶,但緣由又是難以啟齒的那種,所以才會叫她回來陪著。
    “夫人,我們好久都沒賞過月了……”織作葵上了露台,跪在夫人的對麵。
    還是葵懂我……禦夫人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今晚倒是個好時機。”她淡淡地說道。
    “我這就安排。”
    織作葵起身,讓下方的侍女去端些吃的東西來,然後端坐在琴台前,纖細的指尖搭上了琴弦,“葵給您撫琴助興……”
    禦夫人輕輕點頭。
    片刻後,琴音響了起來……清幽的琴聲透過被微風搖動的細葉飄入耳中。
    管家也在這時委婉地唱道:“莫疑問,潮頭花,亦是濱海春……”
    琴音悠揚,美人淺唱,陣陣晚風交織成和諧的樂曲,讚頌著這個不可褻瀆的平和夜晚。
    ※
    月底了,求張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