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賈璉三人鬥勢成虎,石秀談及龍椅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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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秀自打入龍禁尉以來,每日打熬體魄,家中又請了數個槍棍教頭晝夜教導。待數月過後,石秀家中教頭已經是勝不了他,被他趕走。
    如今石秀自以為有所得,已然是不將常人看在眼裏,這般心態下,才有了此時將出挑戰的話來。
    桂祁自然是大喜,他就是為此而來的,當即應了。
    方才桂祁那一箭早就驚動了校場的一幹羽林衛,此時圍繞在一旁紛紛起哄,認得桂祁的,站桂祁這邊,不認得的,站石秀這邊。
    “先比弓箭!”
    校場內軍備齊全,石秀上來就先挑了弓箭,顯然是不服桂祁名聲。
    “好!”支持石秀的頓時發出一陣叫好聲。也有不懷好意的知道桂祁本事,此時隻管將石秀誇來,以待稍後看他笑話。
    聽得要比箭,桂祁去挑了一副弓,回來同石秀說道:“我是個慣用兩石弓的,你使幾石?”
    “不過兩石而已。”石秀拍著胸膛,向一旁值守箭場的羽林衛道:“這裏哪副弓最沉的,隻管拿來!”
    那羽林衛也是個趣人,聞說嬉笑答道:“有五石的,你若嫌還小,就是十石的弓也有。”
    五石弓十石弓都是拿來測量力氣的東西,哪裏好拿來使箭,當下同石秀相識的羽林衛紛紛勸了,也找了張兩石弓給他使。
    石秀頗為嫌棄的拿著弓桂祁兩人進了箭場,離靶五十步各自站定。箭試已經說好,以五箭為勝負。
    石秀屏氣凝神,彎弓搭箭,待覺得福至心靈後一箭發出,正是正中靶心。
    石秀見此舒心一笑,待他搭第二箭時,突聽到周邊喝彩聲已經響起,驚得石秀手上微微一抖。箭矢發出,偏離了靶子,也不知落到了哪裏。
    石秀氣憤去看桂祁,才發現桂祁五箭連發,早已經發完,皆中靶心,難怪旁人要喝彩。
    桂祁見石秀看來,哈哈大笑著轉身就走,卻是在旁騎了馬出來。
    他驅馬上前,繞過石秀,隔著六七十步又是五箭,皆射在石秀靶心,最後一箭不多不少,將石秀先前那隻箭擠落。
    “好啊!你敢寒磣我!”石秀勃然大怒,將手中弓甩給旁人,自個也是去騎了馬,卻是提著條白杆槍出來。
    槍頭用布裹著,包著白灰,使著捅不死人,能殘留一個印記。
    第二回,比馬戰!
    桂祁剛演示了自個騎射的本事,此刻見石秀提槍過來渾然不懼,放下弓,從起哄的旁人手裏接過白杆槍,當頭迎上,已經瞄準了石秀的空隙。
    一個回合,兩馬齊齊嘶鳴,錯身離開,馬上兩人卻是不見了蹤影。
    原來電光火石間,石秀見身上中了桂祁一點,當即夾了白杆槍,一發力,叫兩人齊齊從馬上滾落。
    兩人翻滾著爬起,都是披頭散發,但所幸未有大礙。
    桂祁撐著槍,跳將起來張口就罵,怒道:“好個沒臉的混賬東西!來比第三場!”
    說著,桂祁使著白杆槍就打來。
    桂祁怎能不氣,自個明明搶先點中石秀,按規矩已經是贏了,誰知石秀耍賴將兩人都掀下馬,各自都沾了白灰,如今外人哪裏看得出勝負。
    石秀提起槍來招架,也不解釋,隻道:“來便來,我就怕你不成!”
    兩人使著同樣兵器,都當著哨棍來使,在箭場中你來我往,這個要治他無禮,那個要報射自己靶子之怨。旁人怎麽勸解得開,凡有上前的,都被兩棍打走。
    鬥了二三十回合,石秀的白杆槍應聲而斷,原來是桂祁經驗老道,見等閑勝不過石秀,便隻管往石秀手中白杆槍的薄弱處敲,一番廝鬥下,石秀的槍終是先斷了。
    “直娘賊!就你還敢說甚麽臉皮?”
    石秀一手拿著一段斷開的白杆槍,槍斷了又何談認輸,已經是凶性大發,上前披頭蓋臉的就朝桂祁打去。
    這般狀況,叫兩邊侍衛都驚了,宮中承平已久,他們何時看過這般血鬥。
    值守箭場的羽林衛看得心慌,過來尋同樣穿龍禁尉衣服的賈璉說道:“大人何不去勸一勸,他們這般打鬥,要是叫掌衛事大臣看了,後果豈堪設想?”
    賈璉在旁早就看得手癢,見有人這般說,當即就笑道:“你說的甚是在理,好,待我去勸一勸!”
    說著,賈璉也是提起了一隻白杆槍,大吼一聲,加入了戰局。
    場中兩人正在死鬥時,見又來了人,石秀想也不想,一手使著斷槍就朝賈璉打去。
    賈璉嘿嘿一笑,挺槍將之擋下,同時又是一腳,踹在桂祁身上,將兩人的架勢都拉了過來同自己打。
    賈璉手中白杆槍使得興起,豪無勸架的拘束,隻嘴中高聲嚷嚷道:“莫打了莫打了,我是來勸架的。”
    這話直教一旁勸賈璉上去的羽林衛臉色發黑。
    三人輪番械鬥,鬥了三五十回合,轉了幾波地方,這股火氣終究是打了出去。
    石秀桂祁兩人隻覺得雙臂疲軟,氣力不濟,見賈璉依舊滿臉興奮,兩人使了個眼神,齊齊招架住賈璉,才得以跳出了戰局,道一聲:“且住!”
    打架來了第三者,竟打著打著叫原本兩人因同仇敵愾和好了。
    賈璉略有遺憾的杵了槍,終是止住,同兩人分立。
    賈璉笑道:“石三,隻不過半年不見,你便果真有了這般勇力,真是稀奇了。”
    石秀喘了幾口氣,將手中兩截斷槍扔了,藏起雙手震出的紅腫,方是甕聲甕氣道:“莫不是你更使人叫奇?婚後練了甚麽采陰補陽的功法不成,竟這般能打…”
    打鬥已經停了,當下三人唯恐闖禍,都收了槍,朝值守箭場的羽林衛告罪了一聲,齊齊離了校場。
    今日這番爭鬥,日後估計也是要在宮中傳播一段時間。
    一齊到了侍衛處,三人方才分道,因石秀馬上要接值守的差事。
    桂祁看著賈璉和石秀兩人嘖嘖稱奇,道:“我原本聽說四王八公的人家出的盡是遊手好閑的紈絝,沒想到原來竟是他人的妒言。”
    自家人知自家事,賈璉石秀兩人笑而不語,以往的荒唐事還提他做甚。
    桂祁是個練武成癡的,往年家裏給安排的前程都叫他給推了,所以這般年紀還依舊還在侍衛處當值,如今一日見了兩個好手,桂祁心中大喜。
    想著這兩日有些輕待賈璉,桂祁就說稍後要擺酒賠罪一番,請賈璉和石秀赴宴。不過,桂祁又因聽到石秀接下來五日要當值,於是桂祁便把酒席推到明日,正好籌備,請明日石秀散值後赴宴。
    盛情難卻下,賈璉石秀都是應了。
    賈璉去太和門的腰牌早就交了,此時就準備和桂祁一起離開皇城。
    不過臨了走時,石秀神神秘秘的拉著賈璉道:“璉二,你是內班還是外班的?”
    賈璉不知所謂,自己外班侍衛的身份無需遮掩,當下就說了。
    石秀聽後,皺起眉頭歎道:“果然你也是外班麽。”
    龍禁尉分內外兩班,外班的前程總體而言不如內班。因外班大多數時間是在看大門,而內班常在皇城貴人身邊行走,說不定哪天就能因上麵的賞識而被點了官,飛黃騰達。
    石秀看了看左右,確保聲音隻有賈璉一人聽到後,方是低聲道:“我看皇上估計是對我們四王八公有所不滿!”
    內外班的侍衛時不時會輪換,而石秀做了數月侍衛,卻依然還在外班紋絲不動,這才叫他生出了這般想法。
    賈璉沒有細想過這般問題,隻是笑道:“應當不是罷,太上皇親點了我那二叔的工部官職,皇上又對北靜王那邊恩寵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