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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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今日本打算去雲繡坊,再有兩日就要開業了,雖說有滿娘盯著,不過還是自己去看看更妥當些,沒曾想,還未出門,就看到吳媽媽急匆匆來喚自己。
“吳媽媽,發生什麽事了?”
她那一副急切的樣子,好似出了什麽大事一樣,吳媽媽重重喘著氣道:“姑娘,宮裏來人,說是太子妃娘娘請姑娘去東宮一趟。”
“請我去東宮?”
這一下沈枝意更加疑惑,自己和太子妃都不認識,她請自己去東宮幹什麽?
“是啊,隻不過沒有說緣由,老奴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姑娘還是先跟老奴去正廳吧。”
聽到吳媽媽的話,沈枝意點頭,跟上她的步子,在路上的時候,她還是想不通,太子妃娘娘為什麽要請自己去東宮。
唯一能想到自己跟東宮有聯係的話,那就是江懷策了。
一行人到正廳後,裏麵站著一位身穿宮裝的女子,看那打扮應當便是太子妃娘娘身旁的女官,沈枝意先是上前給父母行禮,隨後便聽林惠心說道:“枝枝來了,這位是太子妃娘娘身邊的女官,百裏芷姑姑。”
女官轉過身,微笑看向沈枝意,她看起來年歲並不大,通身的氣度比起一些官家小姐還要好,畢竟太子妃將來是國母,她身邊的女官也是出自那些世家大族,在禮儀修養這方麵自然是沒得說。
“參見百裏姑姑。”
百裏芷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禮,開口說道:“奴婢奉太子妃娘娘之命,前來請沈郎中家的二小姐和四小姐前去東宮賞梅。”
她這理由在沈枝意聽來倒是有幾分牽強,畢竟這冬日馬上就要過去,梅花基本全部凋落,哪裏還有什麽梅花可以賞玩,百裏芷似乎也看出來沈枝意的疑惑,接著補充開口:“娘娘還請了其他貴女,就差二位小姐了。”
聽她說還有其他貴女,沈枝意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她將目光投向林惠心和沈複,隻見沈複站起身說道:“既如此,枝枝和薇兒還不快去更衣,莫讓娘娘等急了。”
直到坐上馬車,沈枝意還是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連歎兩口氣後,沈少薇看著她笑問:“枝枝怎麽這麽不願意去皇城,之前洗塵宴是,如今也是。”
世人都向往皇城,因為那是權利的頂峰,在那裏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對於沈枝意來說,那就是一座華麗的牢籠,曾將她牢牢圈在裏麵,掙脫不開。
沈枝意搖頭,未發一言,此時馬車穩穩停下,外麵傳來百裏芷的聲音。
“二位小姐,東宮到了。”
兩人走下馬車,看著麵前這座宮殿,巍峨壯觀,牆上浮雕精致,琉璃瓦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等沈少薇下來後,兩人跟著百裏芷往前走。
繞過一道宮門後,隻見一個宮女腳步匆忙,刹那間手上托盤不受控製,一碗溫熱的粥將沈少薇從上而下澆透。
米粥滴滴答答落下,沈少薇的頭發和衣服上全是白色的米粒兒。
“阿姐!”
“二小姐!”
百裏芷和沈枝意同時出聲,沈枝意慌忙拿手裏的帕子給沈少薇擦拭,百裏芷則是在那邊訓斥那宮女,宮女跪在地上小臉煞白,儼然是知道自己衝撞了貴客。
“二小姐真對不住,這小宮女是新來的,奴婢帶您去沐浴更衣可好?”
百裏芷麵露歉意,讓人把那小宮女帶下去,沈少薇頂著一頭湯粥,無奈點頭:“那我妹妹”
“奴婢安排人帶四小姐先去偏殿等候。”
她安排的妥當,兩人自然也沒有什麽意見,等她帶著沈少薇走遠之後,沈枝意才發現一件事,不是說還請淮京的其他貴女一同前來嗎?為何在這東宮卻不見人影。
“您就是沈四小姐吧。”
她環顧四周沉思之時,身後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沈枝意回頭,對上女子柔和的目光,她容貌算不得多麽上乘,可給人的感覺卻很好。
雲清看著她再次勾起笑意:“四小姐跟奴婢來吧。”
說罷,她轉過身去,沈枝意以為她就是百裏芷安排的人,腳步隻是一頓,便跟著她往前走,在這東宮應當還不至於出什麽事。
隻是越走越遠,小路上已經看不到其他宮人,隻剩下他們二人,竹林茂密,她停下腳步,前麵的雲清扭頭問道:“四小姐怎麽了?”
“敢問這位姑姑,今日召我們姐妹進宮的,真的是太子妃娘娘嗎?”
這條路可不像是太子妃娘娘會住的地方,雲清搖頭回她:“今日想見四小姐的,是太子殿下,請吧。”
雲清沒有瞞她,可這卻讓沈枝意的心漸漸下沉,這太子殿下葫蘆裏又是賣的什麽藥,兩人穿過這片竹林,一處宮殿顯露出來,上書牌匾思雲閣,隔著老遠她還能聞到裏麵傳來的藥草味。
“太子殿下在裏麵等您。”
雲清上前將殿門打開,正中站著一個人影,身穿青色衣袍,金冠烏發,倒是顯得十分威嚴,沈枝意抬腳進去,房門再次關上。
“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她屈膝行禮,齊承澤轉過身看向她,長得也不是多麽國色天香,怎麽就讓明淮如此上心。
“四小姐可知明淮病了?”
齊承澤開門見山的問道,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沈枝意低頭沉靜回他:“臣女與長平侯關係並不是多麽親厚,怎麽會知道侯爺病了。”
原來是江懷策病倒了,所以才有今日這一遭,隻是他病了,跟她有什麽關係,為何要費這麽大的力氣把她召進東宮。
“四小姐,明淮可是因你而病,昨日在沈家的宴席之上,孤想知道,你對明淮說了什麽,才讓他鬱結於心,至今不肯清醒。”
聽到齊承澤的問話,沈枝意秀眉微蹙,抬起頭:“殿下這話問的,實在有些莫名其妙,臣女不知。”
看她那一臉茫然,像是真不知道,齊承澤簡直要被她氣笑,明淮可是從沈府回來後就昏迷的,而且蕭子安也說了,是她單獨跟明淮在一起說了什麽,才讓明淮失魂落魄:“你可要想清楚回答,欺君之罪,是要抄家滅族的。”
抄家滅族四個字簡直踩在沈枝意的痛點之上,她手握住衣角隨後開口:“殿下,比起在這裏問臣女,殿下還不如找太醫盡快讓侯爺清醒。”
“你知道明淮心悅你?”
齊承澤也不再多說什麽,直接點到正題上,沈枝意目光看向一旁被紗幔圍起來的地方:“如果殿下隻是來問這些,還請殿下放臣女歸家。”
“孤從未見過明淮這樣,為了一個女人,好似丟了魂一般,所以,孤隻想知道那日你對他說了什麽,好讓孤知道他心結所在,才可以對症下藥。”
此時的齊承澤長歎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滿麵愁容,沈枝意看向他,半晌後開口:“殿下,倘若真為侯爺好,還請您勸侯爺,不要再執著過往。”。
她所能說的也隻有這個,畢竟重生之事太過荒謬,說出來又有誰能信,他放手,對他們來講都好,前世那般冷淡,今生卻要裝的如此深情,當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