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額.貸這種事，有了一就有二。
    完全不認識的好心人，上趕著來借錢給我花，這種簽幾個名就能輕鬆搞到一大筆錢的感覺，真是令人著迷。
    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諸翼，抵禦不了火鍋中熱氣騰騰的靈氣。
    他放下筷子，火速用尾巴卷起筆，刷刷給盛汐寫下一張十萬靈石的欠條。
    隨後，諸翼抬頭挺胸，看向盛汐，驕傲地吐出淡粉色的蛇信子，似乎在問“這些錢夠不夠，不夠本太子再給你加點”。
    “夠了夠了，給太子爺上十萬靈石的菜！”盛汐大手一揮，服務態度再次拉滿。
    淵羨身形微動。
    諸翼蛇軀一顫，趕在淵羨有所動作之前，麻溜用尾巴卷起筷子，飛快往自己碗裏夾菜。
    小小的黑蛇，全身上下每一塊鱗片都寫著“不勞您費心”這幾個大字。
    言澈“嘖”了一聲，小聲跟蕭離洛說：“看見沒？這就是欠收拾。”
    蕭離洛點點頭，小聲回：“還是大師兄服務周到。”
    言澈：“……”
    得，這孩子又傻又瞎。
    修士辟穀之後，不會有明顯的飽腹感或饑餓感，吃多吃少全看自身的意願。
    等到這頓飯吃完之後，諸翼已經欠了盛汐一千萬上品靈石。
    因為是接連不斷寫下欠條後累計的總金額，就跟在用螞蟻花唄一樣，前期欠錢消費時，完全沒有付錢的肉痛感。
    以至於諸翼遲遲沒意識到他一天之內到底花了多少錢。
    他打著飽嗝，躺在小木凳上一動不想動，攤開的蛇身上能明顯看到肚子鼓起來了一圈。
    蕭離洛手賤想去戳一戳他高高鼓起來的小肚子，被諸翼用尾巴拍開。
    這可都是他辛苦寫欠條買來的食物，要是被蕭離洛戳吐了，那他不血虧？
    妖獸肉和靈植中富有的濃鬱靈氣，不斷湧入諸翼的四肢百骸，溫養著他幹涸的靈脈。
    如果不是體內實在無法繼續容納更多的靈氣，諸翼絕對不會住就此住口，肯定還在給盛汐刷刷寫欠條。
    現在他就和一條普通的吃撐了的蛇沒有任何區別，隻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消化腹中食物。
    等到碎裂的靈脈修複好，他就能繼續修煉。
    瞥見正在收拾東西的盛汐等人，諸翼忽然想起盛如月之前跟他提到過溫哲明是個丹修。
    諸翼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費力地豎起身子，遊到溫哲明聲旁。
    他用尾巴在雪地上寫下一行字：“你這兒有九轉還魂丹嗎？”
    蕭離洛詫異：“你居然認字？”
    諸翼扭頭白了他一眼，本太子認字怎麽了？
    溫哲明將手中的碗筷交給負責洗碗的紅綠燈組合，溫和道：“我有，但不賣。”
    諸翼立刻寫下第二行字：我出雙倍的價格。
    溫哲明露出雙倍的溫和：“說不賣就不賣。”
    九轉還魂丹極其珍貴，哪怕是卷王如溫哲明，手上的存貨也不多。
    極地危機四伏，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他們還要長途跋涉好一段時間才能離開這裏，若是中途有人受重傷，就得服用九轉還魂丹。
    溫哲明手中剩餘的九轉還魂丹要留給自己人，不會輕易出售。
    諸翼現在沒有性命之憂，雙方曾經還是敵人，溫哲明不會為他而浪費自己手中珍貴的救命丹藥，
    這種救命丹藥平時也很難買，諸翼沒有氣餒，繼續寫：“我出三倍的價格。”
    溫哲明露出三倍的堅定：“你出三十倍價格，我都不賣。你身上的傷是隻要精心調理就能恢複，無需這樣珍貴的丹藥。”
    話已至此，諸翼不得不接受這一現實，隻能換了個方法問：那你這有什麽能賣給我的丹藥嗎？
    溫哲明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我是靈醫，不是獸醫。對於妖獸的治療，我尚在學習階段。”
    妖獸化成人形之後，許多人族煉製的丹藥也能夠服用。
    不過，如果不幸遇上與自己相克的丹藥，則有可能加重傷勢，甚至是一命嗚呼。
    作為一個嚴謹的卷王，溫哲明本著不草菅妖命的原則，堅持不亂賣丹藥。
    諸翼見他態度堅決，絕望地倒在地上，仿佛一條失去夢想的鹹蛇。
    呂想是個厚道人，提醒他：“我們這兒有一個獸醫呢。”
    諸翼滿懷希望地抬起腦袋，順著呂想的目光看到了潘懷。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潘懷露出反派的笑容，笑個不停，“沒想到吧？老子能醫你哈哈哈哈……”
    他笑得太大聲，把雪洞頂上酥軟的積雪都給震落了些許。
    雖然兩人結仇是因為盛如月，但這並不影響潘懷記仇。
    現在看諸翼這副沒出息的模樣，潘懷高興極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你懂不懂？”
    “求我呀，求了我也不一定醫你！”
    “別說都是盛如月的主意！你如果不助紂為虐，盛如月還不一定能害我呢！”
    “你害人害己，你活該！”
    “現在我自己傷都沒好利索，救不了你！等死吧哈哈哈哈……”
    潘懷擼起袖子，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諸翼指指點點、破口大罵、瘋狂嘲諷、無限拉踩，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表現什麽叫做“小人得誌”。
    “汪汪汪！”
    小蘭花跟在他後麵搖著尾巴，衝諸翼“汪”個不停，每根毛發都在詮釋什麽叫做“狗仗人勢”。
    一人一狗，雖然外形不同，但氣質完全一樣，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
    真是什麽人養什麽狗。
    諸翼屈辱地翻了個白眼，重新爬回到小木凳上，把自己一圈圈盤起來，假裝自己不存在。
    蛇生為何如此艱難？
    哦，是因為盛如月。
    諸翼好恨！
    他憤憤翻了個身，把自己重新舒展開，讓自己更好地消化腹中的靈氣。
    同時，他在心裏又給盛如月狠狠記上一筆。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諸翼正在心中瘋狂給盛如月記仇的時候，他們所在的雪洞忽然一陣震顫。
    眾人機警地站起身。
    言澈沉聲道：“有人在破壞我的陣法。”
    “你們待在裏麵，我去看看。”淵羨將入口處的雪削去一小塊，提劍走出。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他的聲音，“五師弟，把諸翼帶出來。”
    原本已經躲到盛汐身後的諸翼一頭霧水：“？？？”
    “走吧。”蕭離洛走過去拎他尾巴。
    諸翼全身心抗拒，纏住盛汐的腿不肯離開，瘋狂搖頭。
    淵羨那個魔鬼，喊他出去肯定沒好事！
    他不去！
    “走呀。”蕭離洛使勁拽他。
    諸翼使勁拒絕，連帶著盛汐的小腿都被勒疼了。
    兩人之間拉鋸的力度很大，讓盛汐不禁懷疑要麽是蕭離洛把諸翼拽斷，要麽就是他直接把諸翼捏碎。
    想起諸翼欠自己的上千萬上品靈石，盛汐就一陣心疼，堅決不能讓債務人就這麽死了。
    “我來吧。”盛汐示意蕭離洛鬆手，自己邁步走出去。
    諸翼意識到她想做什麽，鬆開盛汐就想往雪洞裏麵跑，但已經晚了。
    盛汐拎著它的尾巴直接走出雪洞，看到了冰天雪地中與淵羨對峙的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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