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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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想的?
    阮夏微微垂下眸。
    算起來,那是她前夫和白月光的孩子,她又不是聖母,哪那麽多同情心?
    可是……
    阮夏淡淡道:“醫生看病治人,治得好就治,沒什麽別的意思。”
    更何況,她也不一定能治好那孩子。
    說是這麽說。
    隔天,阮夏就在自己的辦公室前再次見到了顧時宴口中的病人。
    隻是沒想到,順便也見到了孩子他媽。
    小孩很乖,安靜地低頭玩著高階魔方,栗色的卷毛讓皮膚看起來很白,以至於看上去有些過分脆弱漂亮。
    他身邊周晴打扮的柔美溫婉,撫摸著小孩的腦袋。
    絲毫不像會給她這個原配發那三條短信的女人。
    阮夏走上前,卻見小家夥眼底的排斥一閃即逝,還不等阮夏注意,周晴就紅著眼眶:“eh醫生,安安他這些年一直不太正常,還希望您能盡力讓他像其他孩子一樣。”
    阮夏皺了皺眉,“周小姐,請您注意您的措辭。”
    周晴愣了下:“沒關係的,安安他聽不懂……”
    “這不是聽不聽得懂的問題,小孩子本身有屬於他的內心世界和情緒感知,再說你的這些話缺少對他的基本尊重,如果真的為了孩子好,就不要在他的麵前說這種話。”
    話音一落,一旁的顧時宴掃了眼阮夏,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
    周晴目光微閃,抓了抓自己衣袖,一臉內疚道:“抱歉,是我想的不夠周全。”
    阮夏收回目光,剛想帶身旁的漂亮小家夥去做個心理測試,忽然,一塊拚好的高階魔方遞到了她的麵前。
    小家夥仰著頭,黑白分明的眸安靜地看著她,聲音很小,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禮物。”
    就連顧時宴都怔住,他鳳眸輕眯,目光落在安安身上,很快又轉向阮夏。
    這四年,他見過小孩不少次。
    但是從未見過小孩和誰親近,更別提說話。
    如果不是醫生做過聲帶檢查,他甚至懷疑小家夥是個小啞巴。
    沒想到……
    阮夏也愣了下。
    按理說,以安安過往的診斷和側寫,他擁有重度的自閉症和極強的情感認知障礙,因為從小驚懼過度加上外界的幹擾,整個世界認知都是碎片化的。
    也就意味著,他不可能會主動向任何人顯露出社交傾向。
    那為什麽會對第一次見到的她顯露出善意?
    小孩仰著頭,安靜地看著她,並沒有將手收回,隻等待著她的接受。
    阮夏笑了下,小心翼翼地收下,聲音很溫柔:“謝謝,我很喜歡,所以,願意和我去聊會天嗎?”
    小孩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隻是安靜地跟在阮夏的身後,隨著阮夏踏進了柔軟溫暖的谘詢室。
    兩人的身後,周晴微微垂著眸,不知想些什麽,隻手指一點點收緊。
    心理側寫和診斷的過程有些漫長。
    尤其是安安的心理情況格外複雜,但智商又有些出乎意料的高。
    結束的時候,安安安靜地躺在躺椅上睡下。
    了解了大概情況,阮夏從谘詢室走出來時,徹底斂去了笑意,聲音也透著嚴肅:“安安的情況並不好,我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但是如果他早點接受正規治療,也許不會惡化到這個地步。”
    她說完,周晴紅著眼哭出了聲:“都是我不好,剛去國外的時候,我的日子太艱難,安安跟著我吃了太多的苦,我們也找不起合適的心理醫生……”
    “不是你的錯。”顧時宴微皺著眉,他遞給周晴手帕,嗓音卻很醇厚體貼:“別哭了,當初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阮夏垂下眸,沉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五味陳雜。
    周晴和顧時宴那點子棒打鴛鴦的破事,她聽的都膩了。
    如果她不是這個淒美愛情故事裏的炮灰,她甚至忍不住給兩人鼓個掌。
    可問題是,三年了,她頂著各種冷嘲熱諷的目光守了三年的寡。
    她自認通情達理,哪怕顧時宴願意坦誠相待,她並不是糾纏不休的人。
    而不是冷暴力三年,再像個笑話一樣帶著綠帽子離開……
    顧時宴欠不欠周晴的,她不清楚。
    可他確實還欠她阮夏的!
    阮夏回過神,打斷了周晴的慘痛回憶,說道:“接下來,我會盡我所能治好他的多重心理問題,不過需要兩位的全力配合。”
    “真的嗎?”周晴抹去眼角的淚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安安的心理問題真的可以根除嗎?”
    阮夏淡淡道:“我會盡力,不過作為報酬,我希望一旦顧小少爺康複,顧總能夠出資三億,成立兒童心理問題基金會。”
    三億!
    周晴忍不住吸了口氣,她下意識看向顧時宴。
    顧時宴黑眸微沉,頓在眼前白衣大褂的女人身上,緩緩吐出兩個字:“成交。”
    他答應的格外幹脆。
    阮夏笑了下,:“顧總當真是重情重義的人,為了自己的家人舍得下如此大手筆。”
    顧時宴沒有反駁家人兩個字,隻盯著她的眼睛,說:“安安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
    阮夏忍不住在心裏嗤笑了下。
    自己的兒子,能不重要嗎?
    看來顧時宴也不是什麽冷冰冰的木頭,隻是一腔柔情給了別人而已。
    還好,他們到底離了婚。
    等治好安安,她和這個前夫還是不要有什麽瓜葛了!
    “我需要做一些治療準備,下周一開始隔天帶他來一次,具體的治療方式我會再通知兩位。”
    阮夏說完,顧時宴難得神色認真:“好,那接下來,安安就交給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