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我穿藍圖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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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文武百官連忙噤聲,恭敬低頭。
隻見,一道身披明黃龍袍,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的男子,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陛下!!”
來人自然是男裝扮相的女帝梁照。
女帝梁照大步坐上了龍椅,微微擺了擺手,清冷的聲音傳遍金鑾殿:
“眾卿家平身吧!”
“謝陛下!!”
文武百官再次俯首行禮,這才緩緩直起身來。
“諸位愛卿,可有什麽奏折呈遞?”
女帝梁照環顧文武百官,語氣頗為冰冷。
不知為何,眾人總覺得今天的“宣帝”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眾大臣相互對視一眼,紛紛低下頭,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這位新陛下的黴頭。
“都沒有要事啟奏嗎?”
見無人應答,女帝梁照眉頭微不可見的皺起,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文武百官中,唯一的藍衣——內閣首輔周貞文。
此人曾言,紅衣官袍是百姓血染,我穿藍,圖個幹淨。
也正是此言,父皇升他做了太子少師,真正開始權傾朝野,變成了一個權臣。
貪權斂財,無惡不作!
一念至此,女帝梁照沉吟片刻,開口試探:
“周大學士,你也無事啟奏嗎?”
這個小皇帝該不會是想拿我開刀吧……周貞文心中思緒微動,走了出來,手持朝板,微微一禮,沉聲道:“臣確有要事啟奏。”
“講。”
女帝梁照饒有興致的看著周貞文,她很好奇這位大名鼎鼎的奸臣,究竟能說出什麽事情來。
經過模擬人生的畫麵,女帝梁照對於這位內閣首輔,有了別的想法。
比起直接拍死,此刻的她覺得或許可以嚐試用一用……
“啟稟陛下,臣要狀告吏部尚書溫弘義,貪汙受賄,結黨營私,貪墨錢糧數額高達萬兩之多!”
說到這裏,周貞文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吏部尚書,語氣冰冷的說道:“正二品的俸祿是月61石,年732石,一石米等於十鬥米,也就是說,吏部尚書一年的俸祿是7320鬥米,按照如今30文錢換算,您一年的俸祿差不多是二百二十兩銀子。”
“敢問溫大人,您是如何存下萬兩銀子的?”
“按照你的俸祿算,您需要不吃不喝五十幾年才能存下這些銀子?”
“難道您為官這些年都是不吃不喝的?”
“可據我所知,溫大人家中可沒少花費啊?”
“貴公子隔三差五都要去春風樓買醉,令夫人的首飾、胭脂更是多不勝數,當紅的款式剛發行,還沒兩天,就到了令夫人手中,當真是好本事啊!”
“敢問溫大人這些錢是從哪裏來的?”
聞言,吏部尚書溫弘義微微一顫,連忙走了出來,喊道:“陛下冤枉啊!臣冤枉啊!”
女帝梁照看著這一幕,神情不變,道:“有何冤屈,盡快說出來!”
“陛下,這是無妄之災啊!”
“老臣今年五十有六,老來得子,自然溺愛了些,疏於管教,以至於去春風樓買醉,這是老臣的失責,至於家中女眷購買胭脂水粉、首飾,花費的錢,都是老臣的俸祿,絕沒有周大人所說的貪汙受賄、結黨營私之事,更何況是萬兩之巨呢?”
“冤枉啊!老臣冤枉啊……”
吏部尚書溫弘義直接跪了下來,老淚縱橫,一邊用衣袖擦著眼淚,一邊哭著喊冤。
見此情形,女帝梁照心中泛起一絲不悅:這個溫弘義畢竟是前朝老臣,父皇在位之時,對他也是頗為器重,誰曾想到父皇剛剛薨不久,這個奸臣就打算對他動手?
一念至此,女帝梁照便想開口將此事交由大理寺督辦審查,暫時揭過。
可女帝梁照話還沒說出口,周貞文已經將朝板舉過頭頂,朗聲道:
“赤龍三年,任禮部主事期間,利用職權勾連徐龍等人,販賣科舉試題,獲利三千兩紋銀。”
“赤龍九年,任刑部員外郎期間,配合時任刑部右侍郎薑震,刻意構陷大理寺右少卿趙勇,誣陷他勾連外敵,將其抄家……”
“赤龍十二年,任戶部郎中期間,勾結天工部邢欒、鍛造部蔡然,販賣軍用器械,老式弓弩、老式火炮、長劍、長槍等武器裝備,合計一千九百八十六件,獲利八千兩。”
……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當即嘩然,竊竊私語。
許多官員對視一眼,皆露出錯愕的表情,顯然沒想到這位前朝老臣居然這麽能貪?
也有部分官員雙腿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偷偷望了一眼溫弘義,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也有不少平日裏與溫弘義交好的官員,心中暗暗叫苦,將頭埋得更低了,生怕連累到自己。
龍椅之上,女帝梁照也是臉色微變,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盯著溫弘義,冷聲問道:“吏部尚書,溫大人,你可有話說?”
溫弘義渾身顫抖起來,哆哆嗦嗦的說道:“臣……臣……臣知錯了……”
“哼!”
女帝梁照冷哼一聲,用手狠狠拍了一下龍椅,吩咐道:“來人啊,把溫弘義給朕拖下去,押入刑部天牢,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三天內,朕知道他的全部罪狀,每一筆錢,每一個人,絕不姑息!!”
“臣遵旨!”3
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一同走了出來,恭敬行禮道。
“咳咳!”
正在這時,一個咳嗽聲,突然響了起來。
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三人臉色微變,紛紛把目光投向龍椅後的那道身影,不敢繼續吭聲。
整個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見此情形,不少大臣心中卻泛起了嘀咕:
太後究竟想要做什麽?
難道她對皇上的處置不滿意?
坐在龍椅之上的女帝梁照,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她不知道太後此刻咳嗽是因為什麽?
但金口玉言已出,如果出爾反爾,她這個皇帝可就一點威望都沒有了。
但女帝梁照也清楚,她此時還沒有完全掌控朝堂,無論是為了皇室的顏麵、自身的威嚴,還是為了太後手中的權勢,她都不能和太後翻臉。
“母後,兒臣這麽處理,您還滿意嗎?”女帝梁照深吸了一口氣,後靠椅背,低聲問道。
大殿內鴉雀無聲,梁照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站在前排的一些大臣卻依舊能夠聽見。
他們都恭敬低頭,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
“皇兒已經長大了,這些事情,自己處理便可。”
“哀家也不好事事參與……”
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輕紗布簾後,傳了出來。
嗯?
這個意思是要給我放權了?
聽見此話,梁照心中瞬間高興了起來,事情居然這麽順利?
但很快,太後的下一句話,讓梁照剛剛生起的喜悅,瞬間消失不見。
“皇兒,吏部尚書之位事關重大,不可懸置,既然吏部尚書溫弘義接受審查,就該先讓其他人兼任,保證吏部的運轉。”
“母後,您心中可有人選?”梁照已經猜到了太後的意思,但還是試探問道。
“吏部右侍郎劉雲清,為官廉潔,處理政務一絲不苟,或可擔當重任。”太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站在文武百官之中的一位消瘦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
“是,太後所言甚是……”女帝梁照心中略有不甘,她也想扶持自己的人擔任吏部尚書,但她很清楚,太後執政多年,早就培養了不少的心腹,在朝堂之上的勢力很大,自己想要站住腳,真正接過大權,就必須要得到她的支持才行。
此刻,不能因小失大,得罪太後。
一念至此,梁照便想應承下來,讓劉雲清暫代吏部尚書之位。
可就在這時,站在文武百官中央的那一襲藍衣,舉起朝板,聲音平靜且堅定的說道:
“臣以為,吏部左侍郎柳元奇更加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