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惡意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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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長安臉色凝重,殘缺的記憶帶著她朝家的方向奔去,速度不說快如閃電,卻遠遠地把牛車與一群人拋在了身後。
    老爹不能有事,上一世她就是爹媽早早戰死的戰士遺孤,她隻見過兩人的照片,與這一世的父母長得一模一樣。
    不知這是父母的前世,還是他們重新投胎了,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父母有事,如果做不到、她又要變成無父無母的野孩子了。
    小長安模糊的記憶裏,與父母相處的溫馨畫麵,如今清晰地一副副地浮現在腦海裏,滿滿的都是親情。
    不自覺的,薑長安難過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淚水模糊了視線,腳下坑坑窪窪的路變得更顛簸了。
    突然腳步一個不穩就崴了腳,薑長安小小的身體直接撲倒在地,好痛啊!
    但她不敢停留,袖子擼了一把眼淚,慌忙地爬起來,接著一瘸一拐地繼續朝前跑去,速度竟然也不慢。
    終於,薑家出現在了薑長安的視線裏,土牆茅草屋,籬笆院,簡陋的屋舍與村裏大多數人家一樣。
    此時薑家的院裏院外早已站滿了人,外院村民竊竊私語,院裏薑家人吵鬧連天。
    母親細碎的哭聲,哥哥的哀嚎聲,夾雜在薑家其他人的破口大罵裏。
    “哭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還有臉哭?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你還有臉哭?我打死你個小娼婦,都是你害的我兒子!”
    “不許打我娘!不許打我娘!”薑家寶攔著奶奶何氏,可他隻有十一歲的小身板,當然是攔不住何氏肥胖的身體,於是隻好撲到自己娘親身上,擋下了掃把的攻擊。
    “嘿!薑家寶你還敢頂撞你奶奶,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果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娘,這都是他們二房自找的,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找別人家的小娘子偷情,被捕快相公打死了也活該,憑啥還要公中的錢去給他們治?
    聽說仁心堂的扁大夫,下一次針最低門檻都要十兩銀子!整整十兩啊!如果是難治一些的肯定更貴,還有藥材的錢呢?沒有幾十兩銀子根本不可能把人治好。
    我們家壓根沒這麽多銀子,反正也治不好,何必還浪費那個錢?
    把整個家裏掏空了,其他人也不用活了。
    三個孫子還在讀書,眼看就要考上秀才了,老大家還有兩個姑娘要嫁妝,爹娘也要養老錢,哪天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呢?”
    三嬸江氏還在一旁煽風點火,直接把二房的人排除在外,把老大家的和兩個老人全部算了進去,嘮叨數落個沒完,眼裏全是幸災樂禍的算計。
    嗬!還以為老二兩口子感情有多好呢,日常膩膩歪歪的,讓她眼紅不已,結果都是滑頭的老二裝的,轉頭就去找更年輕的小娘子了,哈!解氣!
    老太太何氏聽到幾十兩銀子,更是氣得火冒三丈、渾身發抖、怒目圓睜、頓時哇哇大叫起來:“我打死你們算了,見天的沒往家裏掙錢,盡知道敗家。
    吃得多,幹得少,生個孩子也是傻子,你們活著還有什麽用?不如都去死好了!”
    想到已經跑出去借錢的老頭子,何氏是真想直接先一步把人打死,反正老二從來不向著她這個娘,心裏眼裏都他的老婆孩子。
    如今半死不活,還要讓這個家裏背負重重的債務,打死了吧!何氏的掃把抽得更用力了。
    大房的人沉默地站一旁,薑世木是大哥,他原本伸出去想要阻止自己老娘的手,在聽到自家兩個姑娘的嫁妝與兒子的前程時,又縮了回來。
    不是他狠心,而是家裏條件不允許,老二還是自找的,總不能讓自己一家人跟著他陪葬吧?
    三房的人也很沉默,特別是平日裏油嘴滑舌喜歡蹦躂薑世森,神色明顯很是不安,但他並沒有阻止自己媳婦的添油加醋。
    門口,薑長安一聽自家人在挨打,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院子的欄柵連根拔起,抽起一根就朝圍觀的人群大吼一聲:“讓開!”
    冷冽的聲音讓人嚇了好大一跳,轉頭看到薑長安怒氣衝衝的身影時,紛紛跳開讓路。
    不得了,薑老二要死,他小閨女要瘋了。
    “住手!你想把他們打死嗎?”薑長安眼神冰冷,一手裏的棍子一橫穩穩地攔住了何氏的掃把。
    地上,爹薑老二被平放在那裏生死不知,娘姚氏抱著爹的頭一直哭得不能自己,哥哥薑家寶緊緊地護著爹娘。
    而何氏這個奶奶,竟然變本加厲地在抽打著這一家可憐人。
    圍觀的人竟無一人出手阻攔,大房一家五口是,三房一家五口也是,更不要說外人了。
    這都什麽操蛋的三觀,隨便死幾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嗎?可這幾個人卻是自己的血親,他們身上被加注的傷害還來自自己的親人。
    薑長安內心的憤怒到達了頂峰。
    “你個小傻子懂什麽?家裏所有倒黴的事都是你克的出來,我先打死你個小傻子!”
    何氏沒想到薑長安也敢反抗她,當下改變發泄的對象,大掃把絲毫不客氣地朝薑長安打來,壓根不考慮薑長安這副小小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
    她想打這個小傻子很久了,都是這個小傻子,讓薑家一直被別人笑話,可老頭子與老二以前護得緊。
    對薑長安不能打不能罵,還送去讀書,別人都在用屁股笑話他們家。
    家裏所有的不幸都是小傻子克的!
    麵對不講理的,薑長安當然也不客氣,就憑她的力氣與身手,不緊擋,更是直接打回去。
    “你才是傻子,被人當槍使的傻子,你打死了人,被殺頭流放的就是你自己,別人還少了一個幹不動又要養老的,笑得可美死了!”
    ‘咻’的一下,薑長安的木棍抽中了何氏的手,何氏手背一疼,掃把終於掉到了地上,但、她更關注的是薑長安的話,殺頭流放!
    “你說什麽?!”她打死自己的兒子誰會殺她頭?瘋了吧?何氏明顯是不信的。
    她一個除了娘家就隻活動在自己村裏的老婦人,最多去鎮上趕個集市,連上縣城的數次都寥寥無幾,知道什麽律法?那不可能。
    “我說你個老傻子被別人挑唆,光天化日之下謀殺自己的親兒,跟山外村當眾溺死自己孫女的老婆子一樣,要被縣令大人砍頭!”
    薑長安目光幽深地盯著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