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我想犯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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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
    魏亨帶著兩名內侍,一路疾行。
    來到其中一座監牢。
    獄卒上前打開門。
    魏亨抬腳入內,看著坐在角落裏,一身白衣的鄭妃。
    他舉起手中的黑色卷軸。
    朗聲道:“罪人鄭氏接旨!”
    眼神麻木的鄭妃緩緩抬起頭。
    視線在三人身上遊移。
    跟在魏亨身後的兩人,端著托盤。
    一個放著白綾,一個放著瓷瓶。
    她努力扯著嘴角,久久,失敗了。
    站起身,行動僵硬的上前兩步。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罪人,鄭慧娘……接旨!”
    魏亨展開聖旨,朗聲宣讀一遍。
    然後側開身子,道:“鄭氏,選一樣吧。”
    鄭妃抬頭。
    看著兩樣道具。
    張開嘴。
    “嗬嗬……”
    “哈哈哈……”
    她的笑聲,由低到高。
    最終好似陷入了癲狂。
    眼淚從眼眶滑落,濡濕了臉頰。
    “陛下,陛下呀……”
    “臣妾愛你!”
    “陛下……”
    “哈哈哈……”
    想她鄭慧娘。
    出身名門望族,在江州那也是數一數二的貴女。
    後兄長官運坦途,選擇了陛下,以從龍之功獲封安國公。
    她也成了安國公府尊貴無比的姑娘。
    初入後宮,封為嬪位。
    起點已經是多少人的終點。
    曾經,她也以為陛下是愛她的。
    她為陛下誕下二皇子,晉封為妃。
    除了皇後,她得到的恩寵最濃。
    其她的女人,根本入不得她的眼。
    後來,盛家的女人進宮了。
    以僅次於皇後的貴妃之尊,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承認自己有些害怕。
    那是一個美到讓人絕望的女人。
    鄭妃從不知道,一個人能美到那種地步。
    隻消看一眼,便覺得天地都為之失色。
    再多的爭寵手段,在那張臉的映襯下,都是徒勞。
    果不其然。
    她的恐懼,還是應驗了。
    自從那個女人進宮,陛下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她用過很多手段,試圖將陛下留住。
    皆成枉然!
    從盛氏入宮,直到她被囚。
    後宮再無皇嗣出生。
    期間隻有皇後,在每月的初一十五能看到陛下。
    第二個孩子,任憑皇後如何的謹慎,最終都沒有留住。
    一國之母都是如此,其他的後妃,又能如何。
    那是鄭妃從未感受過的帝王之愛。
    愛到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愛到,為了她,帝王將屠刀懸於眾後妃的脖頸之上。
    隻要那女人有一點不開心。
    冰冷的屠刀,隨時都能落下。
    讓你身首異處。
    所以,她恨極了盛氏。看書喇
    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將她挫骨揚灰。
    死了又如何,她的兒子不還活著嗎?
    “可惜啊……”
    她微微歎息,“那個小畜生,還真是福大命大。”
    這幾年,她可謂是手段用盡。
    都沒能殺死容清璋。
    抬頭,狼狽的看向魏亨。
    “魏公公,我兒落得這樣的下場,是陛下做的吧?”
    魏亨不語。
    鄭妃似是也沒想從他口中聽到答案。
    喃喃道:“是了,除了陛下,在這人吃人的後宮裏,還有第二個人能護得住那小畜生嘛。”
    “哈哈哈……”
    鄭妃捂著臉,又哭又笑。
    “瘋子,都是瘋子,你們全都是瘋子!”
    而她和後宮其他的人。
    都是傻子。
    她踉蹌著站起身,幾步跑上前。
    抓住那瓶毒藥,拔掉瓶塞,仰頭喝了下去。
    這種毒,發作極快。
    不到兩個呼吸,鄭妃便吐血倒地。
    殷紅的血跡中,帶著極細的黑線。
    輕嗅,血氣中隱有詭異異香。
    魏亨上前仔細查看良久。
    道:“派人送回安國公府。”
    自此,大昭史書中,有關後妃鄭氏的一切。
    都將被抹掉。
    再無絲毫痕跡。
    禦書房。
    隆徽帝聽完魏亨的講述,眼底浮現一抹笑意。
    “她倒是聰慧。”
    可惜了!
    隆徽帝自覺沒那麽惡趣味。
    疼愛七皇子,會四年多不見這個兒子?
    就算他真的要冊立小七為太子。
    前朝有定國公府,更有他這個帝王頂著。
    縱然那些世家再反對,又能如何。
    大昭七大世家。
    帝王和盛家,還怕護不住一個小七?
    更別說定國公手握京畿十萬重兵,地位斐然。
    “朕為何要護著小七?”
    他眼神帶笑,看著魏亨。
    魏亨躬身,道:“七殿下是皇子。”
    “那,朕為何要懲處老二。”
    魏亨繼續道:“二殿下染指兵權。”
    隆徽帝笑了。
    他滿意的看著魏亨。
    “也就那鄭氏,自以為是。”
    養出這樣一個眼高手低的兒子,也就不奇怪了。
    鄭妃死了。
    後宮在短期內,平靜的可怕。
    暗中的勾心鬥角,全部停了下來。
    就連表麵的嘲諷挖苦,也似乎一夜之間消失。
    在這之前,那可是後宮的第一人。
    短短數月,二皇子廢了,鄭妃死了。
    所有人都有種兔死狐悲的淒涼感。
    賢妃情緒也有些低落。
    “秀青,這就是後宮。”
    昨日或許你還高坐雲端,今日便能跌入塵埃。
    一切,都是帝王的一句話罷了。
    儲位之爭,再尋常不過了。
    可這尋常之事,又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普通商戶,都能為金銀之物爭得你死我活。
    更別提這天下權柄,帝王之位了。
    輕吐一口濁氣。
    道:“桓兒這樣就很好……”
    至少,不覬覦帝位,便不會落得二皇子那般的結局。
    嬤嬤道:“娘娘,二公主可是賜婚給了安國公府。”
    賢妃搖頭。
    知曉秀青並未看透。
    “陛下賜婚二公主和鄭子慎,而非安國公府。”
    連賢妃都看懂了。
    浸淫朝堂多年的安國公,又如何不懂。
    在鄭妃遺體被送回國公府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絕望了。
    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鄭謹此時正在自己院中躲懶。
    聽到小廝帶回來的消息,笑的停不下來。
    “哎呀……”
    他的行為嚇到了身邊侍奉的人。
    “世子,您……”
    鄭謹擺擺手,“我無礙,你們都下去吧。”
    “是!”
    幾個人靜悄悄的離開。
    他端起一杯涼飲子喝下。
    臉上的表情卻是輕鬆愉悅的。
    “汲汲營營這麽多年又如何,到頭來,不還是一場空。”
    不知這次要死多少人呢?
    反正他死不了。
    如此一想,和二公主的婚事,倒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你似乎很開心。”
    窗外,出現一個人。
    鄭謹看到他,笑著招呼人入內。
    盛淮推門而入,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說,如果我抗旨拒婚,會和他們一起死嗎?”
    鄭謹盤算著這樣做的後果,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盛淮挑眉。
    這家夥的腦子可能有什麽大病。
    “就這麽想死?”
    鄭謹哈哈一笑,“不想!”
    他或許就是想犯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