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章,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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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不知曉隆徽帝為何此時來關雎宮。
    一直到晚膳結束。
    他端起茶盞,性感的雙眸落在應栗栗身上。
    “繼續取經!”
    應栗栗:“……”
    好家夥。
    她還以為自己不在宮裏時,隆徽帝經常來探望七殿下。
    這屬實有點父子情深了。
    沒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哇。
    感情是知曉她回宮,跑來聽故事的?
    容清璋不在意這些。
    父皇越是看重小栗子,她的身份便愈發穩固。
    而將來能以女將征戰沙場的概率,也就越大。
    她思索片刻,道:“陛下,講到哪裏了?”
    隆徽帝睨了她一眼,“靈感大王!”
    “哦對對對……”
    應栗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耳朵瞬間紅了。
    “今日咱們先說三個妖怪……”
    不等她話落,隆徽帝撐著側頰。
    笑道:“為何隻有三個?”
    “陛下,明日奴還要早起出宮習武。”
    應栗栗暗暗歎息。
    她現在也是很忙的。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出名要趁早嘛。
    提及她現在的狀況,隆徽帝不免產生了興致。
    “學的如何了?”
    應栗栗道:“奴很能吃苦,師父很滿意。”
    那小表情,瞧著就有趣。
    魏亨在旁邊眉目慈和。
    這次回宮,小丫頭給她帶了宮外的吃食。
    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兒,可這時刻被人惦記著的心意,讓魏亨很感動。
    他是無根之人。
    即便身為大內禦前總管,陛下跟前的紅人。
    多少人明麵捧著,背地裏指不定如何罵他呢。
    這些魏亨都明白。
    因此,應栗栗的這份心意,才更讓人珍視。
    她私下裏不喊自己公公。
    開口閉口就是“叔”。
    很大程度滿足了他心底裏的那點卑劣可憐的自尊心。
    “聽聞,沈北蒼也留下了?”
    到底是平西侯府嫡長子,他留在京都,怎能瞞得過皇帝的耳目。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
    曾經那也是一位人人誇讚的少年將軍。
    應栗栗道:“是的陛下,奴跟著沈大公子學習兵法謀略,這方麵奴還不太懂。”
    話雖如此,學的也不慢。
    論文已經寫了兩篇了。
    沈北蒼也做了詳細的注解。
    師生之間,一來一往,進步飛快。
    “自古戰場便是男人的天下,你一小丫頭怎的偏偏喜歡金戈鐵馬。”
    隆徽帝不明白。
    她的出身太簡單了。
    或者也不簡單。
    可那又如何。
    隻要能掌控她,一切都不是問題。
    應栗栗歪頭道:“保家衛國、開疆拓土呀。”
    這話簡單卻也不簡單。
    至少,隆徽帝心中是欣慰的。
    他的大昭,連宮裏的小婢女都懂得家國天下。
    何故那些世家,卻隻想滿足自己的私欲。
    **
    聽完三個妖怪,隆徽帝帶著魏亨離開了。
    夜色如墨,初春的天兒,夜間幾乎聽不到蟲鳴聲。
    抬頭看著懸掛於高空的冷月。
    隆徽帝驀地笑了。
    “那小丫頭,當真是膽大,居然敢和朕討價還價。”
    說隻講三個,便是三個。
    講完便退了出去。
    倒是惹得隆徽帝哭笑不得。
    “年紀小,殿下也寵著,性格難免天真了些。”
    魏亨在旁打圓場。
    隆徽帝回頭看了他一眼。
    “一點宮外的小食便把你收買了?”
    這話說的有點讓人莫測高深了。
    換個人此時估計就跪下了。
    魏亨好歹跟了陛下這麽多年,對他的脾氣也頗為了解。
    “老奴侍奉陛下多年,承蒙陛下信重,不缺金銀之物。”
    “且老奴陪伴陛下走過無數明槍暗箭,對這般天性純真之人,難免會羨慕三分。”
    聽他這般說,隆徽帝也不免感慨。
    是啊。
    雖說他從出生便是太子。
    可下麵的兄弟,有哪個是甘願將帝位拱手相讓的。
    尤其他還是個“克母”之人。
    若非父皇對母後頗為敬重,他恐怕早已成為這宮裏的邊緣人物。
    隻要他一日占據著太子之位。
    旁人想要坐上這個位置,便是名不正言不順。
    誰敢動,他就敢殺誰。
    如今輪到自己兒子,才明白父皇當初的心情。
    臨死前那絕望的眼神,時至今日,還會偶爾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至尊之位,誰不眼紅。
    乾坤未定,誰又舍得放棄。
    次日,天色還擦黑。
    應栗栗起身,跟隨七殿下上了馬車,準備出宮。
    剛經過某處園子,一位麵生的內侍靠近。
    “七殿下!”
    容清璋打簾,看向對方。
    眉眼清冷,“何事?”
    內侍抱拳作揖,姿態有點散漫,不甚恭敬。
    “淑妃娘娘召見。”
    容清璋低聲嗤笑,道:“召見誰?本殿?”
    內侍低垂的雙眼暗暗翻了個白眼。
    未曾被旁人察覺。
    聲音略微拔高:“隻召見七殿下身旁的婢女。”
    容清璋鳳眸泛起一抹冷冽。
    放下簾子,聲音染上細微的陰鷙。
    “暗七,處理掉,扔回朝華宮。”
    馬車繼續前行,外邊悄無聲息。
    那內侍乃朝華宮有頭有臉的人物,算得上淑妃跟前的紅人。
    此時被突然出現的暗七,捂住口鼻。
    悄無聲息的割了喉。
    應栗栗:“……”
    殺人了。
    就這般輕易的死掉了。
    皇宮好危險、皇宮好危險、皇宮好危險。
    重要的話說三遍。
    哦對了。
    她也很危險。
    淑妃娘娘召見她做什麽?
    利用自己來給七殿下找不痛快?
    不然她也想不到別的理由。
    **
    “陛下,七殿下處死了朝華宮的一名內侍。”
    魏亨將清晨發生的事,告知隆徽帝。
    帝王溫和的麵容消散,瞬間變得冷漠。
    “你親去關雎宮,把裏麵的宮人重新篩查一遍。”
    “宣韓愈!”
    魏亨躬身領命離去。
    帝王多疑,朝華宮這次,恐要有一番變故了。
    不知會不會影響到三殿下?
    如若三殿下失去爭奪儲君的資格,那左相府和淑妃……
    好日子也即將到頭了。
    不意外,大殿下將會上位。
    想到除夕夜那晚,陛下與七殿下的夜談。
    魏亨覺得,這宮裏的平靜,想來維持不了多久。
    他猜測,昨夜陛下去往關雎宮,被淑妃知曉。
    七殿下當年有多受寵,誰人不知。
    如今三皇子正處於奪嫡關鍵。
    淑妃自亂陣腳,似乎也能理解。
    可魏亨始終覺得,淑妃並不是這等胸無籌謀之人。
    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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