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章,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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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京都。
    時間已經入了盛夏。
    京都的百姓已然換上了輕薄的夏裝。
    看到街頭巷尾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應栗栗就覺得心情特別的舒展。
    沒有三從四德的時代,女孩子們穿著較為大膽。
    盛夏時節,衣服突出的就是一個輕薄透。
    “閃開,快閃開。”
    正在應栗栗欣賞美人的時候,後麵傳來急促的高喝聲。
    還伴隨著馬匹飛奔踩踏的聲音。
    在數道驚呼聲中,幾匹馬呼嘯而過。
    應栗栗看到飛掠而去的幾人,微微眯起眼。
    “師父,禁軍!”
    白圩點頭,“行色匆匆,想必出事了。”
    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道:“師父,我要回宮。”
    “好!”白圩點頭。
    刑烈這邊,帶著應栗栗往宮裏趕去。
    經過一係列盤查,兩人入了宮。
    在臨近臨泉宮時,遇到了熟人。
    “姑娘回來了。”
    徐浦見到她,露出一抹笑,“在外可還順利?”
    應栗栗笑著遞上手中的一些東西。
    “有師父在,一切都好,這是給您和叔帶的各地特產。”
    徐浦笑著接過來。
    然後左右看了看,道:“姑娘這些日子且行事小心些,西境隱有行動了。”
    應栗栗眉峰瞬間皺起。
    西境,鎮南王所管轄的邊防大軍。
    難道是鎮南王想要謀逆?
    那可是十五萬大軍啊。
    “謝謝哥了,我會注意的。”應栗栗認真的點點頭。
    徐浦這才滿意的離去。
    回到關雎宮,此時的七殿下還在西閣。
    她卻得到了宮裏上下人的關照。
    便是曆來冷臉的元嬤嬤,也露出了難得的溫情。
    “可算是回來了,還以為你舍不得呢。”
    應栗栗把帶來的東西分了分。
    “嬤嬤說的哪裏話,我在外麵也沒忘記你們呢。給您帶的撫州的錦緞,湘色的,您喜歡嗎?”
    元嬤嬤輕撫手中的料子,細膩絲滑,自然是喜歡的。
    “你這丫頭有心了。”
    應栗栗嘿嘿一笑,“真心換真心嘛。”
    元嬤嬤雖然一直都是冷臉,可對待宮裏的人卻是極好的。
    屬於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或許這其中也有抱團取暖的意思。
    卻也不能抹殺她的善意。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是些精巧新奇的小物件兒。
    而青梔對應栗栗送的彩陶小泥人兒最是喜歡。
    “定州的小泥人兒。”
    青梔道:“我祖籍便是定州的,曾經……每年生辰,都會收到家裏寄過來的生辰禮,裏麵每次都會有小泥人兒,謝謝你栗栗。”
    青梔的父親非長子,因此祖父母都在祖籍生活,跟著大伯一起生活。
    後來家裏出了事兒,老家那邊也遭到牽連。
    她家裏的女眷皆被罰沒後宮。
    祖籍那邊的女眷則是沒入了奴籍,死的死散的散。
    男丁盡數發配邊境,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
    得知應栗栗回宮。
    容清璋下課後,便帶著兩個伴讀趕了回來。
    “殿下!”
    應栗栗見到他,笑的見牙不見眼。
    “殿下,我回來了。”
    容清璋努力壓著唇角,卻依舊能看到他心情極好。
    然後聽到小丫頭心底的碎碎念。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他不由得低笑,“還知道回來啊?”
    什麽甚是想念。
    後麵半個月都沒看到她的書信。
    若非刑烈告知,他們即將返程。
    容清璋必定要親自去抓人了。
    明明眼神裏都帶著笑,很高興看到她回來。
    嘴上卻這麽傲嬌。
    七殿下果然是傲嬌與病嬌的結合體。
    這樣的性格,真的很可愛啊。
    容清璋抿唇。
    這小丫頭,當真是放肆的緊。
    跟著來到書房。
    應栗栗小聲道:“殿下,西境出事了?”
    容清璋微楞。
    他尚未接到消息。
    遂回道:“暫時不知。”
    沒打聽到消息,她也不問了。
    衝著曲長風擺擺手,“大師兄,好久不見呢,武功有精進嗎?”
    然後,視線落到另外一個少年身上。
    曲長風笑道:“這位是唐太傅的嫡長孫唐雁回。”
    “哦,厲害呢,太傅呀。”三公之一,帝師,了不得。
    想到這裏,應栗栗不免有些走神。
    兩位伴讀。
    一位是保皇黨派的侯府嫡長子。
    一位是帝師府的嫡長孫。
    這兩位都屬帝王陣營。
    皇帝讓這兩位成為七殿下的伴讀,到底在傳達什麽想法?
    是有意傳位於七殿下。
    還是監視?
    自古,能順順利利完成權利交接的占比很小。
    幾乎每一次皇位更迭,都麵臨著腥風血雨。
    要麽是兄弟鬩牆,要麽是父子反目。
    這對天下權利最大的父子,又是怎樣的情況?
    唐雁回對應栗栗早就好奇了。
    不僅平日裏聽七殿下與曲長風交談時的趣聞。
    就連陛下偶爾來關雎宮,同樣會和七殿下聊起她。
    今日一見,說不上是何種感覺。
    單純的看相貌,隻能算中等偏上之姿。
    性格的話。
    似乎很活潑。
    麵對七殿下,沒有卑躬屈膝,甚至還能相談甚歡。
    “我給殿下帶了很多的地方特產呢。”
    “可惜有些地方美味,沒辦法帶進京。”
    “之前我還厚著臉皮想同店家學兩手呢,人家衝著我直翻白眼。”
    “想想也是,這是人家賴以生存的手藝,怎能授予旁人。”
    容清璋許久未見她了。
    小丫頭還是這般古靈精怪,活潑可愛。
    嗯,可愛的是她。
    這個詞,不能用到自己身上。
    男子,怎的能被人說可愛呢。
    “雖然但是……”
    應栗栗太高音量。
    “殿下,有些手藝,是不能藏著掖著的。”
    唐雁回好奇了。
    問道:“為何不能?”
    應栗栗盯著他,道:“因為會斷了傳承。”
    “我們曆史之厚重,文化之璀璨,不該局限在某個時間段。”
    “時移世易,誰能保證你的手藝永不斷絕呢?”
    “萬一在某一代人手中斷了,豈不是徹底湮滅,再無痕跡?”
    “我知道,一個行業裏,會的人越少,或許就越精貴。”
    “他們沒錯,錯的是……”
    她話語微頓。
    容清璋撐著下頜,笑眯眯的道:“錯的是本殿下。”
    兩位伴讀齊刷刷的看向他。
    應栗栗則憋著笑,“這可是殿下說的,我沒說。”
    “嗯,本殿說的。”容清璋認命的點頭。
    她微微歎息。
    說了又能怎樣呢?
    反正她的世界裏,很多的曆史都是未解之謎。
    雖然未解之謎更加的令人著迷,並且引得人不斷探索。
    到底也會覺得遺憾。
    甚至很多古老的文字,都無法解讀。
    或許,將來可以拜托七殿下著人整理一下。
    起碼要將曆史大差不差的呈現出來嘛。
    容清璋低笑,小丫頭想的還真夠多的。
    “在外可遇到趣事了?”
    雖然會定期來信,他還是想聽小栗子親口說說。
    應栗栗猛地想起一件事。
    她湊到容清璋耳畔,低低道:“我好像惹得世子爺對我動了殺機。”
    未免他以為自己加戲,解釋道:“隻是我的直覺。”
    容清璋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直覺還挺準。
    “怎麽惹到他了?”
    應栗栗將那日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
    感慨道:“我偶爾還是太天真了,殿下,真的。”
    她一直覺得盛淮是個極好的人。
    沒想到哇,在觸及到這位的利益時,那份殺心,當真是藏不住。
    古人太可怕了。
    “放心吧。”
    容清璋寬慰他。
    “他想要殺誰,絕不會讓人察覺到的。”
    表哥才沒有那麽蠢。
    充其量就是嚇嚇她。
    應栗栗抖了抖。
    這樣的人更可怕好不好。
    天知道,什麽時候就死在那人手裏?
    這些世家子弟,個個都是狐狸嗎?
    狡黠且狠辣。
    有句話容清璋沒告訴他。
    盛淮是大昭四公子之一。
    但是論狠辣,其他三位加起來,恐都不及這一位。
    隻是他掩飾的太好了。
    人人都道,定國公府世子,清風霽月,乃謫仙一般的人物。
    真正知其本性的,寥寥無幾。
    否則,人丁單薄的定國公府,真的能僅靠陛下的信重。
    便令幾大世家,坐看京都十萬大軍,盡被其掌控?
    那可是足以改朝換代的力量。
    誰不垂涎?
    “要在宮裏住幾日?”
    應栗栗聞言,回過神道:“三五日吧,多陪陪殿下。”
    許久沒見到殿下的美貌了。
    甚是想念呢。
    容清璋眼神露出溫柔的光,“本殿還用你陪?”
    “用啊,為什麽不用?”應栗栗道:“我和殿下,天下第一好。”
    曲長風與唐雁回收斂心神。
    有些話,當真聽不得。
    羞死個人。
    半下午,容清璋給兩名伴讀放了三日假。
    兩人幾乎是落荒而逃。
    沒辦法,這兩位的交談,他們真的無法適應。
    太……
    令人無所適從了。
    然,送走了兩位伴讀。
    本想和小栗子聊聊,聽聽她那有趣的心聲。
    卻見隆徽帝帶著魏亨,優哉遊哉的來了。
    一入大殿,便讓人備了碗筷。
    應栗栗:“……”
    得,她多餘了唄。
    容清璋暗暗一笑。
    她不多餘,是麵前的這位多餘了。
    “玩的如何?”隆徽帝看了眼應栗栗。
    她趕忙起身,道:“回陛下,嗯……”
    剛開口,便啞了火。
    該怎麽說呢?
    地方官多是些盤剝百姓的酒囊飯袋。
    她也得敢呐。
    當著天下之主的麵,說他治下貪官橫行。
    下一秒就得把她拖出去大卸八塊。
    可讓她昧著良心說天下太平,政通人和。
    她的良心會痛哎。
    這是一道送命題。
    眼瞅著父子倆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
    她趕忙道:“玩的很好。”
    隆徽帝微微勾唇。
    好?
    給小七的信中,可不是這麽說的。
    每到一處,就講述一下當地的民情。
    在她的信中,十個地方官,有九個是混賬。
    沒辦法啊。
    這些地方官,與世家沾親帶故。
    京都之外的大昭疆域,尤似那法外之地。
    他是大昭帝王,卻也被困在這座京都,施展不開。
    七大世家的祖地,被他們經營的猶如鐵桶一般。
    除非將這些世家連根拔起。
    否則一代代帝王,隻能被他們掣肘。
    關鍵,想要相對平穩的度過,難度可不低。
    動輒就能引起大昭局勢動蕩,最終招致滅國。
    要知道,北離與蠻族,乃至大淵,都對彼此的疆域,虎視眈眈。
    前朝如何滅亡的?
    被包括容氏皇族在內的八大世家聯合滅掉的。
    世家的危險,容氏先祖還能不知?
    本身就是前朝舊臣。
    “好在哪裏?”隆徽帝難免起了揶揄之心。
    應栗栗沉默。
    她覺得帝王有些太欺負人了。
    真的。
    麵前這位,真的看不出她的心思?
    怎麽想都是扯淡。
    卻依舊追問。
    這是想讓她死啊。
    “嗬……”
    旁邊,容清璋笑出聲來。
    “她的信,父皇都看了,何必為難她。”
    隨即對應栗栗道:“乖乖用膳。”
    “哦!”她握著筷子,埋頭努力幹飯。
    魏亨在旁邊笑的合不攏嘴。
    應栗栗送他的特產,魏亨收到了。
    雖然不值什麽錢,卻也能看出是精心挑選的。
    他現在的地位,已經不缺錢了。
    跟在陛下身邊幾十年,他的私產幾輩子都花不完。
    圖什麽。
    無非就是真心。
    沒想到,在一個小丫頭身上,感受到了。
    被人記掛的感覺,當真是不枉此生。
    晚膳後,應栗栗想著偷偷溜走。
    臨走時,本想著用眼神和七殿下打聲招呼。
    卻意外對上了隆徽帝的視線。
    應栗栗:“……”
    她麻了。
    “說點什麽吧。”
    說真的。
    隆徽帝還真有點惦記這小丫頭呢。
    嗯,不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惦記。
    而是她的奇奇怪怪的話本子。
    容清璋看向父皇,張張嘴。
    下一刻,就被隆徽帝抬手製止。
    “你閉嘴!”
    七殿下緊隨其後,也跟著有點麻。
    無奈,應栗栗隻得繼續給這位大佬講西遊記。
    她有些無語。
    西遊記說完後,再說什麽呀?
    很多的東西,沒法說呀。
    說了指不定哪天她就死了。
    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應栗栗被容清璋趕去偏殿休息了。
    她一路趕回來,還未曾好好休息。
    父皇當真是喜歡苛待人。
    而隆徽帝在旁邊,幽幽開口。
    “朕覺得,今夜這小丫頭有些敷衍。”
    不是錯覺。
    故事講的不如之前生動了。
    容清璋忍著翻白眼的衝動。
    道:“父皇,小栗子一路趕回京,未曾歇息。”
    意思很明顯。
    您快別在這裏折磨我的人了。
    天也不早了,趕緊回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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