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黑淵 第二章:背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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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耀帶著秋月璃到村長家時,小虎正撅著屁股,費力往門外拉拽著什麽。
“辰耀,月璃,你們來了。”
薑青山立在一旁,捋了捋山羊胡笑吟吟的道。
“上午好,青山爺爺,小虎哥在做什麽?”
月璃乖巧站在一旁,頗為不解。
“你們可算是來了!這大家夥可沉了,至少有上千斤!”
小虎泄了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根本拖不動!”
“奧!是這個大鐵環啊。”
辰耀掏了掏耳朵,眼前的鐵環大約兩米高,半米厚度,通體呈亮銀色並刻有奇異花紋。
這東西被穩穩地固定在簡易木推車上,從外觀上很難看出它有至少千斤的重量,自打他記事以來,一共隻在往屆的縛之儀式見過這東西兩次。
“老頭兒,儀式什麽時候開始?”辰耀扣了扣鼻子。
“耀哥哥,你再這麽不禮貌,我就不客氣了!”
秋月璃挽起袖子,雙手叉腰,作勢洶洶。
“別別別!村長,啥時候開始啊?這家夥叫幾個大人來推過去唄!你看小虎這麽有力氣都推不動。”
辰耀脖子一縮,收起了散漫的樣子。
可能是從小無父母導致欠缺管教,辰耀不怕村子裏的任何人,哪怕是現任村長薑虎他爹來了也沒用,但,秋家姐妹倆卻是例外。
“嗬嗬。”青山村長似是習慣般一笑。
“大概還有兩個星時,但..今天是你們四個小家夥的儀式,那這個大家夥,必須由你們四個,推到村中心,大家夥已經在候著了,開始吧?”
青山抬頭望了望淵頂,緩緩的道。
“什麽?我們!?怎麽可能!月璃和雲昔都是小姑娘,就算加上她倆,我們四個也推不動這玩意兒啊!”
辰耀差點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沒錯,就是你們!兩個星時之內,我必須看到縛之晷出現在村中心的祭祀廣場,如果到時間沒有做到,後果,青焱會讓你們知道的!”
薑青山難得的嚴肅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每屆縛之儀式都是由參與儀式的年輕人們,將縛之晷送至村中心的祭祀廣場,這是對你們的第一重考驗!”
“你們,不僅是被縛者,更是背負者,你們背負的是整個黑淵村的希望,與未來。”
說完薑青山便轉身離開,腳步堅定而又緩慢,似乎是在告訴辰耀,這事沒的商量。
“難得見青山爺爺這麽嚴肅呢,感覺真的好可怕。”
秋月璃吐了吐粉舌,俏皮的說道。
“大哥,現在怎麽辦?”小虎撓了撓頭。
“還能怎麽辦,這老頭兒居然來真的!”
這還是辰耀從小到大第一次見薑青山這麽嚴肅。
“璃璃,你姐姐呢?”
“咦咦?姐姐不是說先過來的嗎?”
“我在這裏。”
聲音從高處傳來,眾人轉頭,秋雲昔正站在辰耀後方五米多高的巨石上。
“你怎麽...”辰耀沒來得及張口,雲昔直接一躍而下,越過辰耀頭頂時,辰耀下意識抬頭,可惜黑淵這光線環境下,幾乎看不見什麽風景。
猛地回過神來,辰耀突然意識到這個高度躍下,有危險!
雙手伸出,正準備接應,結果一個重心不穩,又摔個狗啃泥。
雲昔輕輕落在辰耀身旁,卻沒有傳來想象中的骨骼錯位聲。
“你!”辰耀抬頭。
“姐姐你看!耀哥哥像不像岩皮豬拱食?噗哈哈哈哈,今天第二次了耶!”
秋月璃笑的捂住肚子。
“是挺像。”秋雲昔淡淡道,嘴角淺淺勾起。
“大哥,你這...太丟人了...”小虎手掌捂臉。
辰耀此時哪管什麽丟人不丟人,因為雲昔她笑了!
“還敢說,小虎!第一次還不是因為你!”
辰耀疼的齜牙咧嘴,起身抹了把臉,撣了撣灰。
“不過璃璃,說起來,上次你姐姐笑,已經是很多年前了。”
辰耀轉而負手深沉的目視著遠處,語氣中帶著種淡淡的失落,仿佛還在緬懷。
眼見氣氛不對,小虎連忙插嘴。
“我們趕緊把這個什麽晷推過去吧,等會我父親要是生起氣來...”
小虎虎軀一震。
“嗯。也是,對了!”辰耀拍了拍腦門。
“雲昔你..為什麽從這麽高地方跳下來一點事沒有?”
“對啊對啊,雲昔姐,你怎麽做到的?”小虎也附和道。
“誒?你們不知道嗎?姐姐半個星月之前開始就慢慢地變成這樣了,身體變得好敏捷呢!青山爺爺說,這是覺醒的征兆。”
秋月璃白嫩的手指點了點粉唇,解釋道。
“那我為什麽沒有感覺?”辰耀很是無語。
“啊呀?也許是耀哥哥太笨了!都怪你天天睡懶覺!”
“算了不想了,推車推車,推車這種事,還是我跟小虎來吧,你們女孩子幹不了這個。”
辰耀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
“誒??我跟姐姐也可以呀為什麽不行?而且你和小虎哥推得動嗎?”
“讓他們推,他們可以。”秋雲昔一臉冷漠道。
“來,小虎!你在前麵拉,我來推。”辰耀擼起袖子。
“哦。”
“準備,嘿咻!準備,嘿咻!”
兩人使出渾身解數,勁過兩輪,縛之晷隻是堪堪向前挪動了一點點距離。
“這裏到村中心有一千米左右,一個多星時,應該足夠了。”
辰耀學著薑青山看了看淵頂。
“前提是你們有使不完的勁,你有嗎?”
前麵是你們,後麵是你,話語間的意思顯而易見。
秋雲昔依石而立,美眸微虛,說到最後,眸子直直盯著辰耀。
“不行?我要是不行,立馬跳黑淵!”
辰耀字字猙獰,咬牙道,頭上的青筋暴起,似是受到了刺激。
“不用,做不到的話,就每天加強鍛煉,我是說我們可以一起...”
雲昔微微轉頭,似是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不妥。
“不用了!小虎!今天就算是累死,這勞什子晷也得給它弄到祭祀廣場!”
辰耀不悅地揮了揮手。
“好!這才是我的大哥!”小虎握拳興奮道。
“小虎哥,耀哥哥,加油呀!璃璃給你們打氣!要是成功了,我就給你們做好吃的!”
秋月璃用力地揮了揮粉拳。
“還是璃璃乖,哼!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真姐妹。”
“嘻嘻!那你問我父親呀~”
“我怕他把我往死裏揍...”
“呼呲,呼呲,還有多遠...啊?”
辰耀雙臂酸沉,全身的衣物已被汗水浸濕,視線也開始模糊,雙耳轟鳴。
“嗬!嗬!我看見,我看見村長還有大家了!大哥,再堅持一下!”
顯然小虎也開始脫力,但狀態比辰耀好上許多,畢竟這是意誌力也無法彌補的體質差距。
“兩百米,還剩半星時,辰耀,堅持不住的話,我和月璃來幫忙。”
這短短八百米,隻有他們四人才知道,這是怎樣艱難的一段距離。
此刻秋雲昔的語氣少了幾分冷,多了幾分柔,但辰耀現在的狀態,聽清都是問題。
“兩百米,嗬!嗬!很好,小虎,我們一定可以完成,對吧?”
十秒,辰耀隻允許自己隻有十秒的喘息。
“呼,呼,大哥!堅持住!”
“連第一重考驗都過不了,雲昔姐一定會看不起咱們的!”
小虎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此時的辰耀哪有心思多想。
“嗬,對,對,再堅持一會,就,就成功了...”
這句話似是給了辰耀莫名的力量,但隱隱的,他的四肢已經開始劇烈發顫了。
“嘿!走!”倆人繼續鼓起勁來。
最後的兩百米,辰耀不知道怎麽完成的,他隻知道,自己的聽力,視力,甚至感覺都在相繼遠離,以至於縛之晷已經到達祭祀廣場時,辰耀依然在發力。
“嗬,嗬,終於到了。啊!大哥,我們成功了!大哥?”
小虎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喊了聲辰耀,卻發現毫無回應。
秋雲昔眉頭一皺,猛地衝到辰耀身前。
“辰耀!夠了!你做的足夠好了!快停下來!”
秋雲昔的語氣一如以往的冰寒,但稍重的聲氣中又隱隱帶著一絲震懾。
“結..結束了?”
辰耀的嗓子完全沙啞,發出的似是磨砂之音,渾身一僵,然後身體直挺挺向後倒去。
“砰!”
秋雲昔欲伸手去扶。
“沒事,三分鍾,給我三分鍾就好。”
抬了抬手,辰耀的視線中是一片蒼白,有一個微傾的身影,他看不清,但知道是她。
“呼。”眼皮很沉,辰耀緩緩地閉上眼睛,但是突然,他身體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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