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榮亮寫的這部武俠名為《布衣嫋雄》。
    發行的整體篇幅同樣在四冊左右。
    宮明翰在接到其要求後。
    自然需要加速一些進程。
    但這些事情根本不影響提前將發行日期公布。
    “我去，這混蛋剛被挖走就轉過頭針對咱們出版社，做人真他麽垃圾啊。”
    “虧了當時虞姐和主編給他出版機會，這家夥簡直是忘恩負義。”
    “社會渣滓，人間敗類。”
    “不過這家夥有兩把刷子，咱們出版社這次怕是要倒黴了。”
    “真狠啊，一點情麵不講就算了，扭頭就殺回來，太毒了。”
    相比起翰林出版社發行公告的無人問津。
    鼎宴出版社這邊的消息的流通性就比較廣泛了。
    畢竟這家出版社的規模在津都算是數一數二的。
    在得知石榮亮新作發行期跟自家《射雕英雄傳》排在同一天，倪祥海在辦公室可謂氣得不輕。
    拍桌子拍的手都紅了。
    囂張！
    實在是太囂張了！
    虧自己前些日子跟這家夥好說歹說。
    人沒留下就算了。
    大家最多是好聚好散。
    可這混蛋現在是什麽意思。
    針對自己的出版社麽？
    完完全全的白眼狼啊。
    坐在外麵的虞蘭馨自然能夠聽到主編辦公室的動靜。
    對於石榮亮的做法。
    她的內心則是一片冰冷。
    對方這樣做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
    倪叔那邊可能會猜到一些。
    因為對方知道石榮亮之前追求過自己。
    可林皓那邊卻是什麽都不清楚。
    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到《射雕英雄傳》的銷量。
    虞蘭馨認為自己絕對不會原諒對方。
    月底。
    發行日當天。
    不管是鼎宴出版社的宮明翰，或是翰林出版社的倪祥海，皆是選擇走進距離自己最近的書店。
    二者都是為了調研一下實地的銷售情況。
    宮明翰對於翰林出版社新發行的這部《射雕英雄傳》作品實際上沒什麽興趣。
    他也並不認為對方能夠對己方造成什麽威脅，仿佛這場悲劇在開始就已經能夠預料到結果。
    雖然不知道石榮亮為什麽要這麽做。
    但他是真的有點同情這家小型出版社。
    人被挖走了。
    連新發行的作品也要被針對。
    慘上加慘。
    慘不忍睹。
    如果心態不行。
    怕是直接能夠氣出病來。
    作為一名審核編輯。
    其實宮明翰根本不用特意的來書店考察。
    周、月、季度的銷售數據才是反饋一部作品火不火的最終依據。
    但他多少有點身不由己。
    書迷看書是需要時間的。
    數據的生成統計也不是一蹴而就。
    主編那邊有些等不及了。
    因為石榮亮是出版社花了相當高待遇挖來的大熱作者。
    他在這邊發行的第一部作品要及時的關注和了解。
    宮明翰身位石榮亮的簽約編輯。
    自然被主編指定出來看看風評。
    好吧。
    這種事比起工作到底是要輕鬆一些的。
    所以他本人倒是不怎麽排斥。
    進入書店後。
    宮明翰直接就看向最上層的一排書架。
    其他城市不好說，但在津都，他們鼎宴出版社的作品在各大書店擺放的位置絕對是最亮眼的。
    果不其然。
    隻是一眼。
    宮明翰便看到了石榮亮的新作《布衣梟雄》。
    售價20元。
    除了個別的短篇以外。
    這基本是所有的一個單冊平均價格。
    而且今天是周日。
    來書店的客人還是比較多的。
    年輕人居多。
    但也不乏一些上了年紀的老書蟲。
    這家書店有點小。
    並沒有沙發長椅的配備。
    所以宮明翰隨便拿了本書便站在了擺放《布衣梟雄》貨架的旁邊。
    這個位置能夠第一時間掌控書迷閱讀後的反饋信息。
    因為是最顯眼的位置。
    所以很快就有書迷拿起這本《布衣梟雄》閱讀。
    看了應該有那麽十分鍾。
    宮明翰就見到那個年輕人又把書放了回去。
    同時這個人還皺了皺眉頭。
    很顯然，這是並不打算購買的表情。
    見狀
    宮明翰也不著急。
    畢竟一本書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幻想。
    隻要能夠滿足大部分人就足夠了。
    緊接著，第二位拿起《布衣梟雄》的書迷來了，年紀略大，戴著眼鏡，長相很是文藝的樣子。
    宮明翰略顯緊張的等待。
    以往成績的時候心跳往往都是跟著數據走，此刻，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感覺，很直觀。
    這一次也沒能例外，對方連五分鍾都沒堅持到，同樣是將書放了回去。
    “本以為是多好的一本書，陳詞濫調罷了。”臨走時，對方還嘀咕一句，恰好被宮明翰聽到。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武俠在當今的市場絕對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不誇張的說。
    十個作者裏麵得有一半及以上是靠這個題材來吃飯的。
    寫的人多了。
    那麽同題材的數量自然也就多了。
    但對方剛才居然說這本書是陳詞濫調。
    宮明翰實在是不敢苟同。
    在武俠的書海裏麵想要寫出來新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點還真沒幾個人能做到。
    大多數作者比的是文筆和故事塑造能力。
    而石榮亮的這部《布衣梟雄》他是看過的。
    雖然比不上之前那部《深海閣戰記》精彩吧。
    也沒差太多。
    連續被兩名讀者拋棄。
    宮明翰也是來了脾氣。
    他今天非得看看什麽時候有人買這部作品。
    等待這個答案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第七位顧客就很是痛快的掏了錢。
    但宮明翰有些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個付費比例太低了。
    雖然他不是專業的統計人員，可基本概念還是有的，眼下這個7:1的數據絕對稱不上好看啊。
    可也許是巧合。
    於是宮明翰在書店裏麵多呆了一些時間。
    他想要親自的數一數。
    但
    結果依舊沒什麽變化。
    觀看《布衣梟雄》的人數他湊夠了20人。
    但是掏錢的有幾個人呢？
    3人！
    隻有僅僅3個人！
    宮明翰臉色都變了。
    現在可是才發行整部的第一冊啊。
    按理說是最應該出成績的一冊。
    可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個購買率能大爆？
    宮明翰倒是不排除某些厚積薄發後來者居上的情況。
    但那種概率是極少的。
    開頭人家都看不下去。
    哪還有機會看後麵？
    所以這個成績已經是有些嚇人了。
    不是好的嚇人。
    是糟糕的嚇人。
    念此，他急忙攔住最後一位要走的顧客強打著笑臉問道“您好，我是這附近的市場調研人員，剛剛看您在讀這本《布衣梟雄》卻沒有買，能說說具體是因為什麽嗎？”
    被攔住的書迷愕然了一下才點點頭道“其實這本書的文筆還行，就是給主角的篇幅太多了，感覺所有人都是圍著他再轉，沒什麽意思，而且武功招式就那麽幾樣，打鬥的場景太平了。”
    給主角的篇幅太多了？
    這算什麽理由？
    主角的戲份越多不應該是越好麽。
    倒是打鬥場景太平他能理解。
    “能再詳細的說明一下麽？”宮明翰想了想繼續問道。
    “嗯算了，也可能是我口味比較特殊，您在問問別人吧。”這位書迷顯然不願意繼續交流。
    “好吧。”
    宮明翰隻好點點頭放棄。
    正猶豫著是不是再攔一個書迷繼續問一問，石榮亮這是卻是突然給他打過來一通電話。
    “宮編輯，晚上有時間麽，老地方見啊，當提前慶祝新書大賣了，我來安排。”石榮亮笑道。
    “抱歉，今晚怕是沒空。”
    宮明翰也算是服了這個家夥。
    新書現在都快大難臨頭了。
    還有心思玩呢？
    而且他說什麽？
    提前慶祝新書大賣？
    哪裏來的自信心啊。
    怎麽就這麽膨脹呢。
    縱使他這些年見過很多臉皮厚的人。
    目前也是有些甘拜下風。
    “我說宮編輯，你這天天沒時間就沒勁了。”石榮亮語氣有些不滿，慶祝會的麵子都不給個？
    “真沒時間。”
    宮明翰語氣淡然，內心也是暗自慶幸。
    得虧不是自己給石榮亮挖過來的，不然新書成績不好，主編那邊怕是第一個就得拿自己開刀。
    高開低走的作者。
    他這些年見過太多了。
    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行吧，回頭我跟楊主編那邊說一聲吧，不行就別讓宮編輯這麽累了。”石榮亮冷聲道。
    “好。”
    宮明翰明知道對方的意思還是直接答應了下來。
    心裏壓根沒把對方當回事。
    要是這本書成績斐然。
    為了工作忍忍就算了。
    可現在這個狀況。
    你還是快回家玩‘勺子把’去吧。
    沒準過幾天。
    你小子就得哭爺爺告奶奶了。
    掛斷了電話。
    宮明翰也不等對方去告狀。
    而是直接給主編匯報了一下當下的情況。
    “新書口碑這麽差勁？”鼎宴出版社的主編楊曙光聞言後不禁沉聲問道。
    “沒錯，主編，不過這家書店的規模不算太大。”宮明翰回答問題的時候倒是沒摻雜個人情感。
    “先回來吧。”
    楊曙光沉默些後道“其他的事情等後續看看銷量再說。”
    “還有主編，有件事想跟您說一聲。”宮明翰想了想，還是他跟石榮亮的矛盾坦白。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委屈伱了。”
    楊曙光聞言冷笑一聲道“鼎宴出版社向來都是用銷量說話，如果這本書拿出來成績，賣他個麵子倒是無妨，但是如果拿不出成績，那他自然也就享受不到這些待遇，真以為來這邊是找個個冤大頭麽？我能給他的，同樣能夠收回來。”
    “我明白了主編。”
    宮明翰聞言不禁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