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以前宮明翰缺少理解。
    現在。
    他對此深以為然。
    在首周銷量出來後。
    他壓根就沒有關注過翰林出版社這部作品的狀況，想也沒想，更多的還是盯著石榮亮的成績。
    結果跟他預料的沒什麽區別。
    隻有9萬冊出頭。
    這樣的成績放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型出版社來說的確值得興奮一下子。
    因為他們能夠達到的界限範圍就那麽大。
    但對於自家鼎宴這樣的出版社巨頭來講。
    簡直是撲的厲害。
    他將這個消息告之石榮亮後。
    對方不僅沒有絲毫慌亂，更是笑著勸他不要著急，說什麽慢熱作品，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發酵。
    宮明翰聽的冷笑不已。
    在自家出版社這樣的極力推薦下還需要時間去發酵？
    別開玩笑了。
    你也不下去看看。
    各大書店裏麵屬你的書擺在最顯眼的幾個位置上。
    拿著其中最好的推廣資源卻賣出這個低迷的成績。
    儼然已經是沒有了什麽希望。
    話已至此。
    他也不想跟這種人解釋什麽。
    無非就是再等一周讓他徹底死心就是了。
    像是中途發力這樣的過程。
    宮明翰連想都懶得想。
    於是。
    當第二周的銷量統計出來後。
    宮明翰隻剩下了對石榮亮的同情了。
    發酵是不可能發酵的了。
    腰斬確實是實實在在的。
    不到5萬冊的一個成績。
    還用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
    宮明翰鄙夷的搖了搖頭。
    但他出於好奇的也是看了看第二周的銷冠。
    隻是一眼。
    他不由得愣住了。
    記得第一周的銷量冠軍是被自家死對頭盛益出版社其中的一部作品拿下。
    當時賣出了18萬冊左右。
    可眼下這又是什麽情況？
    第一名居然換成了翰林出版社的《射雕英雄傳》？
    這不是石榮亮的老東家麽？
    而且這還不算什麽。
    周銷量25萬冊之多？
    宮明翰看的目光都有些僵硬了。
    被自己狙擊的一個小型出版社結果人家拿下了第二周的銷量冠軍？
    這確定不是開玩笑？
    擱這拍年度科幻大片呢。
    他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
    剛剛把這家出版社的當紅作者挖過來，結果人家反手又放出來一個更猛的，怎麽這麽有底氣。
    宮明翰急忙看了看對方的名字。
    很可惜不是真名。
    西洲先生。
    好吧。
    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怪物。
    不會又是一個新人作者吧？
    不等他研究清楚。
    便有人過來通知開會。
    “宮編輯，節哀順變，第二周這個結果拿出來，楊主編那邊怕是要發脾氣了。”一名編輯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沒關係。”
    宮明翰此刻心裏也沒有太大的壓力，預防針已經是提前跟主編打過，這把火燒不到他的身上。
    況且石榮亮這個人也不是自己挖來的。
    自己這個編輯能有多大的責任。
    “哎，不光是石榮亮，其他幾個作者的成績也不怎麽樣，全他娘的攢一起了，倒黴催的啊。”
    這人歎了口氣繼續道“走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宮明翰點點頭，他聽的明白，這成績不怎麽樣的幾個作者裏麵怕是就有對方負責的。
    會議室內。
    等眾人到齊。
    主編曙光手指敲著麵前數據表沉聲道“老錢，想辦法跟這個‘西洲先生’接觸一下，給這個作者挖過來，翰林出版社能給他的，我們也能給，翰林出版社給不了他的，我們還是能給，待遇高一點不怕。”
    “沒問題。”
    副主編錢興河點點頭，隨即歎了口氣道“那石榮亮這邊”
    “讓他壓縮一下劇情吧，爭取兩冊內完結，如果他不同意，就把推廣的資源撤下來，讓其他更有資格的作品上。”楊曙光想了想麵無表情的說道。
    直接砍掉的話沒必要。
    爛尾對出版社的影響不好。
    這本《布衣梟雄》的第一卷首印80萬冊。
    當初還覺得不夠賣。
    現在虧損已成定局。
    不過當初錢興河挖這個人的時候也是跟自己商量過的。
    現在出了問題自己這個主編實際上也有責任。
    看走眼了。
    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這個出版社也虧得起。
    當務之急是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我也是這麽想的。”
    錢興河點點頭，然後看向宮明翰道“回頭抓緊通知他一聲吧，還有，他要是想要繼續在鼎宴出版社發表作品，待遇問題方麵降一降，暫時就按新人的標準給，後續成績有了提升再談。”
    “我知道了，副主編。”
    宮明翰點點頭。
    同時也震驚於兩位主編的決然。
    失去了價值的作者立馬就能棄之敝履。
    連半點的猶豫都沒有。
    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
    誰讓石榮亮把握不住機會呢。
    本身就出了一部當紅作品。
    自帶人氣加持。
    現在給你的舞台更大了。
    結果呢？
    撲了。
    狠狠的撲了。
    “還有，其他幾位作者的成績也略有下降，這點我就不多說了，伱們誰負責的回頭自己去溝通一下，跟著分析一下問題出在哪，別天天作品發行就跟沒你們事一樣。”楊曙光大聲說道。
    他這話說完。
    在場有幾名編輯的腦袋當時就低了下去。
    按理說書的成績怎麽樣。
    其實都得看作者打算怎麽寫。
    編輯的工作無非就是審核一下。
    但在審核當中，遇到一些問題也是可以跟作者溝通一下的，畢竟他們不光是編輯，還是讀者。
    可工作麽。
    誰也不是機器人。
    負責的作品這麽多。
    難免有偷懶的時候。
    現在被發現了。
    回頭自然不能在這麽幹下去了。
    “現在聊一聊《射雕英雄傳》這本，你們都有誰看過了，發表一下看法。”楊曙光問道。
    眾人頓時麵麵相覷。
    他們還真沒有看過。
    畢竟這本算是異軍突起。
    第二周的成績才剛出來。
    如果不是銷冠這個成績加持。
    誰會關注一家小型出版社的作品啊。
    “都沒看過是吧，那就和手底下的作者都讀一讀這本《射雕英雄傳》，看看後續能不能跟風。”
    望著大家的反應，楊曙光心知肚明。
    眾編輯一陣點頭。
    這書現在成績表現這麽誇張。
    顯然有可取之處。
    跟風！
    必須得跟風！
    散會後。
    宮明翰直接給石榮亮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讓他沒想到的對方竟然還有心思睡大覺。
    “喂，宮編輯啊，是不是成績出來給我報喜來了？”石榮亮打了個哈欠笑問道。
    報喜？
    還真不是。
    相反差不多。
    宮明翰緩聲道“《布衣梟雄》第二周的銷售量出來了，不到5萬冊。”
    “不到50萬冊？這麽多？”石榮亮一陣驚喜。
    “是不到5萬冊，而且這本最終要壓縮到兩冊結束，希望石先生你能好好的構思一下。”
    想什麽呢？
    不到50萬冊？
    那得十個你加起來才行。
    宮明翰說著。
    言辭間也沒有了兩人開始接觸時的熟絡。
    盡顯疏遠。
    “什麽？”
    石榮亮也不困了。
    頓時聲音抬高了十八度。
    “還有下本書的待遇問題，也需要跟你談一談了”宮明翰將副主編交代的話如實轉告對方。
    “你們不能這麽對我，當初是你們主動把我挖過來的！”聽了一個大概，石榮亮猙獰的喊道。
    “石先生，享受高標準待遇是需要一個前提的。”宮明翰不得不提醒對方道。
    “什麽意思？”石榮亮咬牙道。
    “那就是你的書得賣得出去，願意有讀者為此付賬。”宮明翰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書沒有人願意看？”石榮亮怒急。
    “石先生，請你冷靜一下，這並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實。”宮明翰解釋道。
    “行，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沒有人願意買，你們可別後悔。”
    說罷，也不管對方還有沒有話說，石榮亮便掛斷了電話。
    被對方這麽一刺激，他現在別說睡覺了，呆都呆不住了。
    為了驗證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
    出了酒店的石榮亮趕緊就近找了一家書店。
    離著老遠。
    便看到門口排起了長隊。
    見狀。
    他不禁麵色一喜。
    難道是自己的書開始爆發了？
    石榮亮懸著的心多少又放了下來。
    好你個鼎宴出版社。
    實在是狗眼看人低。
    這次自己就用成績狠狠的給你們來一巴掌。
    “老板，快點啊，外麵都要凍死了。”書店外，一名顧客忍不住抱怨道。
    “兄弟，這本《布衣梟雄》有這麽好看麽，我看著排這麽長的隊伍呢？”石榮亮過來後發現自己根本擠不進去，幹脆笑著朝這人問道。
    “《布衣梟雄》？哥們，你在說什麽？”這人狐疑的看了看他。
    “你們排隊不是來買《布衣梟雄》這本書的？”這回輪到石榮亮愕然，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什麽《布衣梟雄》，那是什麽，我們是來買《射雕英雄傳》的。”這人笑了笑道。
    “什麽？”
    石榮亮麵色大變“《射雕英雄傳》？”
    翰林出版社的作品？
    “你沒事吧哥們。”這人讓他的表情頓時給嚇了一跳。
    “看什麽《射雕英雄傳》，你們到底懂不懂，《布衣梟雄》才是武俠巨作。”石榮亮怒道。
    “臥槽，你神經病吧。”
    那人無語道“什麽狗屁的《布衣梟雄》，聽都沒聽過。”
    “你說什麽？”
    石榮亮雙眼通紅的看著對方。
    相比起自己的作品撲街。
    他現在更不能接受的就是翰林出版社再度崛起。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沒說什麽，你開心就好。”
    這人看著他的樣子，也不想跟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過多糾纏，隻好隨他說。
    “混蛋，連他麽你都敢瞧不起我。”
    石榮亮聞言頓時大怒。
    上去便朝這人一拳揮了過去。
    空中樓閣的破滅已經是他讓失去了基本的理智
    “打人啦，打人啦，快報警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