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吒忽然想到記憶裏，玉帝突然召集所有人讓他們選擇。
    信仰缺失，靈氣凋零。
    沉睡還是轉世，兩個選擇。
    那時候也沒說這些法寶會出現在凡間，那他的法寶，現在又在哪裏？
    看司徒吒沒說話，一直在思考，綿綿就沒再管司徒吒了。
    她走到小白龍身邊，伸手貼著小白龍的腦袋。
    小白龍還昏迷著，說不定是識海裏麵出了問題。
    她可以帶著住在她腦袋裏的阿羽，一起去看看。
    果然，一進入小白龍的腦袋，阿羽就出現了。
    “綿綿，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
    綿綿正在觀察小白龍的記憶。
    這條龍是被創造出來的，記憶存儲的地方是一片大海，她正和阿羽一起站在海麵上。
    海風徐徐，在海麵上吹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沒看見小白龍。
    “我想知道小白龍為什麽不醒過來。”
    阿羽點頭：“那我來打開他的記憶給你看。”
    這種事情，阿羽現在做得很熟練了。不需要綿綿做什麽，他就能直接對對方的識海出手。
    在阿羽的幫助下，綿綿眼前的畫麵開始變換。
    大海變換成湖泊，湖底隻有石頭和魚蝦。
    一個頭頂頂著龍角的小男孩，正努力地抱起石頭，一點點地把石頭堆在一起。他每天搬一些，日子一天天過去，堆砌在一起的石頭初見規模，形成了一條長長的隧道。
    再往裏麵，是石頭堆成的王座。
    小男孩從湖泊裏出來，到外麵又搬了一塊大石頭，在石頭上寫上水晶宮三個字，然後就坐在了石椅上。
    一些魚蝦進入他的水晶宮，他和魚蝦們說話。
    然而沒有修煉的魚蝦們，僅僅隻能回應“餓了”“想吃飯”的簡單句子，根本無法和小白龍交流。
    小白龍飛出水晶宮，想要去找能說話的存在，可飛了好久還是隻能看見人。他不敢讓凡人發現他，躲躲藏藏，最後還是回到湖泊裏，縮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時光流逝，孤寂感把小白龍侵襲。
    他開始回憶以前的時光，想到自己原本還是一顆蛋，住在海底。父母給他唱歌，姐姐給他跳舞，他覺得很開心。直到海底出現奇怪的黑色霧氣，讓父母和姐姐都變成白骨。
    父母和姐姐的魂魄護著他，把他送到湖泊裏，囑咐他好好活下去，然後魂魄回歸地府。
    可能是在蛋裏也沾染了那些黑色霧氣，陷入回憶中的小白龍，身體也逐漸被黑氣侵蝕。
    最終，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身體變成白骨。
    本來長久的時光都是一條龍待著，現在死去了，小白龍也還是呆呆地待在水底，一動不動。直到有人過來，將他的屍骨從湖裏麵抬出去，他才跟著一起。
    屍骨被重新安上血肉，用的是蟒蛇的血肉。
    那些人畫著奇怪的陣法，念動奇怪的咒語，那些血肉最終長在他的身上，與他的龍骨合二為一。再然後，他不受控製地進入其中，連帶著讓蟒蛇血肉拚成的身體都逐漸染上真正的龍氣，鱗片轉換成真正的龍鱗。
    但進入身體之後，也有代價。
    他被困在了黑色的籠子裏，沒法出去，隻能用靈魂裏的龍氣供養身體，看著身體被人控製，做出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
    那籠子是禦獸門的契約！
    綿綿看記憶看到這裏，明白了小白龍為什麽沒有醒過來。
    先前跟她打的時候，小白龍並沒有蘇醒，這具龍身還是屍體，隻是在被人控製而已。
    小白龍和小虎不同，小虎是還活著的時候，接受了窮奇氣息的改造。他卻是在死掉以後，被強行塞入身體。所以，想讓小白龍蘇醒，需要打破契約籠子，讓小白龍恢複自由。
    說幹就幹！
    綿綿與阿羽交換眼神，一個猛子紮入海水當中，慢慢地遊到籠子所在的位置。
    在小白龍的識海裏，他虛構了一片大海，還虛構出了父母和姐姐。
    籠子外麵，父母和姐姐呆呆地站著，盯著他看。
    而他是龍的形態，蜷縮著身體，好像自己還在蛋裏似的，重複先前在湖泊底下的狀態，發呆。
    正因為在發呆，綿綿都到麵前了，小白龍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你醒一醒吧。”綿綿伸出手，輕輕碰了下籠子裏的小白龍。
    小白龍還是一動不動。
    阿羽見狀，想進入籠子裏：“我把他直接拉出來？”
    綿綿搖頭：“不用不用，我們隻要幫他實現心願就好啦！”
    阿羽看了眼旁邊站著的三個虛影：“這個願望，我們沒法實現的綿綿，他的父母和姐姐已經死了。”
    人死了，想要複生，都必須付出嚴重代價。
    現在要複活的是三條龍，就算是綿綿，也辦不到。
    “不是，不是複活他的父母。”綿綿捏住小白龍的一隻爪子，“他想要回到大海裏，想要看到父母的軀體，也想要能說話交流的朋友。”
    “我們隻要幫他做到這些就好啦。”
    “所以，你聽到了嗎？小白龍？”
    綿綿將自己的想法傳遞過去。
    小白龍的眼皮抬了抬。
    下一秒，他的眼睛陡然睜開。
    小小一隻，眼睛卻是湛藍色的，野獸一樣地豎瞳盯著綿綿。
    綿綿笑了一下：“所以，你要出來跟我一起去海裏嗎？我們一起去看海呀。”
    那雙湛藍的龍眼，瞳孔開始變化。
    過了一會兒，一道柔軟如水的聲音響起：“好！”
    小白龍既然都有反應了，綿綿便把劍召喚了出來。
    一劍下去，困住小白龍的籠子被削掉了一半。
    恢複自由的小白龍，化成穿著白衣服的小男孩模樣，還是盯著綿綿不放。
    綿綿：“那你答應了，就要重新控製你的身體，不要再發呆啦。”
    小白龍隻是點頭。
    綿綿便帶著阿羽，回到自己的身體。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被她摸著腦袋的小白龍也剛好睜開眼睛。
    魂魄重新掌握軀體，小白龍換了個姿勢，五隻龍爪著地，想要站起來。
    可還沒站一會兒，他就重新趴了回去。
    “你怎麽啦？”綿綿很擔心。
    小白龍嘴巴一張：“餓。”
    原來是餓了！
    綿綿想著龍會吃什麽，一回頭就看見司徒吒正挑著嘴角盯著小白龍看，手還捏成了拳頭。
    她趕忙擋住司徒吒的視線。
    小白龍好不容易才醒，可不能讓本來就和龍鬧過矛盾的司徒吒給打死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