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看似老舊的火車緩緩開進站台，黑色的鐵皮上印1000字樣，那是通往卡塞爾學院的專車。
    過往的行人看了眼進站的列車，不是自己要乘坐的那一輛，便不再關注。
    一個黑影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檢票口旁，身著墨綠色老式列車員製服，帽子上別著金色的徽章，左手搖晃金色鈴鐺，右手握著刷卡機。
    1000次列車已經進站。
    乘坐該趟列車的乘客請準備登車了，乘坐該趟列車的乘客請準備登車了。”
    列車員的聲音在大廳回蕩，振聾發聵，蓋過了人聲的嘈雜。
    詭異的是，自列車停靠到站台之後，便沒有人再多關注這輛列車與列車員一眼，就仿佛這輛列車與站台外的行人，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
    “蠻有意思的言靈。”艾坤微微眯眼。
    “言靈·鬼魂，很神奇吧。”
    芬格爾說：“雖然已經和芝加哥政府打過招呼，不過混血種的行動還是要盡量掩人耳目。
    鬼魂這個言靈，能夠大幅度降低使用者及相關事物的存在感，效果強弱取決於雙方的血統差距。
    你看那些行人，雖然注意到了這輛列車和列車員，卻不會過多關注。而血統高達級的師弟你，卻能完全不受鬼魂的效果影響。”
    艾坤瞥了一眼身旁的酒德麻衣，雖未吐槽眼神卻不言而喻：這不比冥照強多了？
    “你看我做什麽！”
    酒德麻衣被艾坤憐憫的眼神刺痛內心，極力辯解說：“冥照是鬼魂的上位言靈，前者在黑暗環境能欺騙到混血種，後者除非使用者血統特別高，否則幾乎對混血種無效。”
    嘴上這麽說著，酒德麻衣也清楚，冥照這個言靈確實拉胯了一些。
    冥照能在黑暗環境光學隱身聽起來確實很牛逼，什麽刺客信條偷偷潛入對方大本營，抓住機會就給敵人來刀狠的。
    可冥照也僅僅隻能做到在黑暗環境光學隱形，聲音與氣味、溫度都無法掩蓋，對於酒德麻衣這個專業忍者的增幅接近於零。
    最離譜的是冥照在序列表中排序還高達69號，比“刹那”僅僅低3個序列，實用性天差地別。
    “給你！”
    酒德麻衣把手機和書包推給艾坤，沒好氣地說：“屏保和壁紙我都設置好了，不要隨便亂換啊。”
    “好。”
    艾坤接過手機，解鎖，屏幕上是酒德麻衣坐在旋轉木馬上回頭的特寫，笑意盈盈，像是專業模特特意拍攝的藝術照。
    就美觀程度而言，比他原先使用的二次元萌妹壁紙更高，就當養眼了。
    “人在這裏人在這裏。”
    芬格爾幫楚子航提著行禮，拉著冷麵小酷哥趕往站台，把同門師弟留在最後，這樣富婆老板就能和師弟有更多獨處時間。
    40美元不白拿，人情世故售後服務有一套的。
    芬格爾與楚子航連續檢票通過，輪到艾坤時卻出現了一點差錯。
    列車員接過艾坤的票劃過檢票機，綠燈亮起，想起歡快的音樂聲。
    “艾坤。”
    列車員綠色的眼眸中滿是詫異，“s級，怎麽會是s級，列車調度時係統上顯示你的等級明明是。”
    會不會是卡塞爾的列車調度係統出了問題。
    列車員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卡塞爾列車雖然老舊，可列車調度係統卻是由超級計算機“ev”在管轄。
    排除掉ev出錯的可能性，那麽正確答案就隻剩一個：在列車調度這段時間裏，艾坤的血統等級被學校調到了s。
    “s？”
    芬格爾瞪大了眼回頭，“不是級嗎，教授說要等到3e考試後才有可能把師弟你的血統調到s級。”
    3e考試前，卡塞爾對新生的血統評級向來都是很保守的。
    先被評為，然後在3e考試之前被升為s。
    這就代表著學院已經通過3e考試之外的其他途徑與方式驗證了該學生的血統或是潛力遠遠超越了s級的門檻，3e考試發揮失常也能拿個s級。
    這種s級的含金量要勝過3e考試之後的s級。
    “應該是臨時調上去的，3e考試之後被降下來也有可能。”艾坤絲毫不感意外。
    就自己半個多月前的那表現，拿個s級那真是綽綽有餘。
    “怎麽可能再降下來，那不等於是學院自己打自己臉嗎。”芬格爾嘟嘟囔囔。
    與學生相處學院是製定規則並實施管理的一方，是毫無疑問的肉食者。
    世界上所有的肉食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無論他們平時表現得多麽平易近人，在關鍵時刻總是格外注重權威。
    是鴨脖還是老鼠頭，是級還是s級都不重要，為了維護權威，打碎了牙他們也會往肚子裏咽。
    就算艾坤沒出過手並且進了學校就擺爛，卡塞爾也不可能把他的血統評級降下去，問就是未來可期。
    “艾坤。”
    把行李箱遞給芬格爾，艾坤手捧花束，正要跟著列車員走進站台，聽到身後的聲音，回頭。
    香氣襲來，酒德麻衣上前一步，雙臂挽住艾坤的肩膀，微微踮起腳尖，閉上雙眼吻在艾坤的額頭。
    雙唇微涼，艾坤甚至能嗅到酒德麻衣剛剛吃過的巧克力脆皮雪糕味。
    蜻蜓點水一般，酒德麻衣輕啄一下，嘴唇很快離開了艾坤的額頭，退後一步，說：“這是學姐送給學弟的離別禮物。
    以後不要再帶那個眼鏡了，難看到要死，發型也不要變，現在的你就是全世界最帥最有魅力的男人。”
    最近二十多天艾坤的造型一直沒變過，鋒芒畢露，他已習慣被人矚目的感覺，就像近視眼剛戴眼鏡後會有眩暈感，但幾天後就會適應。
    這個時候再摘去近視眼鏡，反而不太舒服。
    艾坤沒有回答，抬手在額頭摸了一下，伸到酒德麻衣麵前，白皙修長的中指指尖多出一塊黑色的巧克力脆皮殘渣。
    “吃完雪糕也不擦下嘴，髒死了。”
    “那學姐幫你弄幹淨就是了嘛。”
    酒德麻衣櫻唇輕啟，伸出舌頭靈蛇一般舔舐去艾坤指尖的雪糕殘渣，又踮起腳湊上前去，想要去舔少年額頭。
    艾坤隨手將酒德麻衣推開。
    “學弟不願意就算了，再見～”
    酒德麻衣，揮揮手，轉身離開不多留戀，瀟灑到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