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南門派的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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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巍拉開倉庫大門後,迎麵而來的,便是兩把砍刀。
    他麵前的一切迅速的變得緩慢了起來,甚至是從未有過的緩慢。
    在這一刻,他甚至覺得整個世界仿佛慢放了一倍有餘。
    那鋒利的刀鋒在他麵前擦過,麵前敵人的猙獰麵容都仿佛定格在了半空,而他隻是一步後退,反手橫撩。
    棒球棍化作光影,一人的腦袋便被重創,歪斜而去,林巍不敢確定他這一下有沒有打死人,但心髒砰砰跳動著的速度,卻讓他的雙眼仿佛蒙上了一層血紅色。
    “死!”
    他的爆喝聲仿佛點燃了一顆炸彈,一時間,場中混亂的喊叫聲像是地獄的協奏曲。
    林巍猛地一腳踹出,麵前的另一人便蝦米似的彎下腰來,他毫不留手,跳躍頂膝。
    在膝蓋碰觸到麵前之人的臉頰時,他隱約聽見了骨骼碎裂的聲響。
    但他卻未曾停下腳步。
    甚至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目標的名字。
    他隻是如虎入狼群一般,揮舞著球棍,手臂,兩腿如戰斧一般劈著人。
    棒球棍很快斷裂,他便將球棍丟到一邊,撿起一把不知是誰掉落的砍刀。
    他並不用砍刀砍人,僅僅用於格擋對手的武器,但他的拳腳的威力卻並不遜色於他手上的武器,每次攻擊,就會有人躺下。
    沒有聲音,沒有慘叫聲,林巍能聽見的,隻有自己熾熱的喘息聲,心髒急速跳動的躁響,如戰鼓在隆隆作響。
    “振勇哥!跑!”
    林巍突然被叫醒——是振勇哥這三個字,讓他原本混亂的大腦瞬間清晰了過來,他大口喘息著向四周看去,戰局竟已經清晰了起來。
    敵人的數量本是他的一倍有餘,但此刻,放眼看去,竟都是眼熟的自己人還在大叫著追敵砍殺著。
    而那些南門派的人,卻仿佛膽怯且無能的羊羔,淒慘哀嚎著四下奔逃,明明從人數看,他們還遠不到該潰敗的時候。
    林巍的視線與一人四目相接。
    黃大勇。
    黃大勇隻是與他的眼神接觸,便下意識的鬆開了手上的砍刀,他腦袋上被厚厚的紗布纏了大半,可即便如此,林巍也能看到他臉上的懼怕。
    就像是在看著什麽不可思議的鬼神。
    不,不隻是他。
    林巍四下環顧,任何一個眼神與他接觸的人,無論敵我,竟都下意識的挪開了視線。
    “張振勇在哪!”
    林巍盯著黃大勇怒聲問詢。
    而黃大勇更是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了身後。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臉色一變,最後,隻是滿臉凶狠的盯著林巍,手伸向腰後。
    林巍臉色同樣一變。
    時間再次變慢,他的手飛快的摸向腰間,明明比張振勇開始動作還要晚些,但卻後發先至的摸出了丁青給他的手槍,扣下保險,拉開槍栓,三點一線。
    張振勇此刻還在略顯生疏的拉著槍栓——林巍的義務警生涯並未接觸太多槍械,但手槍顯然是他接觸最多的種類。
    此刻在神經超載下無比清晰的大腦告訴了林巍他該做的一切。
    就像是在打靶。
    “砰!”
    槍口的火焰與劇烈的聲響回蕩在空曠的廢棄倉庫。
    場中的廝殺聲突然小了一號,而後隨著第二聲槍響,變得靜謐了一瞬。
    “砰!”
    林巍再次按下扳機。
    粗糙的劣質手槍大概是不知從哪刨來的手工品,林巍的第一槍瞄準了張振勇的手臂,但子彈卻不知道飛去了哪裏,第二槍他幹脆憑感覺射擊,卻幸運的擊中了張振勇的手掌。
    張振勇手上的手槍掉落在地,他慘叫一聲,試圖彎腰去撿。
    “不想死的都他媽滾開!”
    林巍爆喝一聲,向前衝去。
    黃大勇是第一個躲開的——隨後便有第二個,第三個,仿佛有人帶了頭,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原本被眾人護在身後的張振勇就這樣完全暴露在了林巍身前。
    “砰!”林巍開了第三槍。
    這一槍因為距離足夠靠近,他精準的命中了張振勇的肩膀。
    原本彎腰撿槍的張振勇,就再次發出一聲慘叫,因為子彈的衝擊力,向一側仰倒,躺在了地上,掙紮著滾動爬行。
    林巍路過了黃大勇的身邊。
    他顫抖的舉起雙手,卻在林巍撇過一眼之後,迅速的又將手放下,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南門派不想死的就都給老子蹲下!”
    林巍收到了啟發。
    於是,南門派一大片的人幹脆蹲著,或幹脆趴在了地上。
    各式武器丁零當啷掉落在地。
    北大門還站著的人也從這廝殺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的開始讓人趴好,將武器收攏丟在一邊。
    張振勇還在奮力掙紮著,將手摸向手槍。
    但一隻腳卻更快一步的踩在了手槍之上。
    他仰起頭來,看見了林巍居高臨下的臉。
    兩人素未謀麵,甚至在此時此刻,他都不知道林巍的名字。
    “西八”張振勇發出了低聲的咒罵,放棄了掙紮,捂著右手,大口喘息著。
    林巍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張振勇?”
    臉上依舊布滿凶狠的張振勇怒視著林巍“你他媽是誰!”
    “老子是北大門派,丁青組的林巍!記住了嗎?狗崽子!”林巍猛地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拳峰擦破他的臉頰,讓張振勇的臉上霎那間開了道口子。
    鮮血汩汩流出,張振勇卻隻是悶哼一聲,從牙縫裏擠出聲音“這次算是我栽了,西八,你們到底要什麽!?”
    他意識到了這次真是輸了個徹底——他媽的,連丁青的臉都沒見到,竟然被他的手下給打垮了。
    但直至此刻,張振勇依舊未能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巧了,我也很好奇大頭!”林巍抓著他的衣領,硬生生將這位看起來也有一米八的男人拽了起來。
    身後的大頭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哥?”
    “帶走。”
    林巍瞥了一眼周圍,另一隻手依舊舉著手槍。
    “誰是二把手?”
    沒人出聲。
    林巍扭頭看向黃大勇“在你頭上的還有幾個人?”
    黃大勇不吭聲,但眼神卻悄悄瞥向了一旁。
    “西八!”一聲爆喝自耳邊響起,但林巍隻是迅速扭轉手臂,用手槍對準了那人,扣動扳機。
    “砰!”
    一聲轟鳴之後,那怒罵著就要起身的男人便滿臉驚恐的捂著胸口跪倒在地。
    林巍表情冷漠的環顧四周,此刻除去北大門派的,還有正在被大頭壓著往外走的張振勇以外,南門派的人幾乎全都趴在地麵“還有誰。”
    黃大勇隻是呆傻的看著一旁掙紮著沒了聲息的昔日大哥,吞了口唾沫。
    直到槍口頂住了他的腦袋“我在問你話。”
    “沒有了!沒有了!都死了!”黃大勇的聲音尖銳的像個女人似的大聲叫喊了起來。
    “的黃大勇!”一個黃大勇身旁的南門派的人憤怒地叫罵著。
    林巍隻是挪動槍口。
    “你他媽有種打”
    “砰。”
    林巍的手槍再次咆哮著響起。
    淅瀝瀝
    水聲響起。
    黃大勇雙腿顫抖著,跪倒在地的動作都快要維持不住,褲襠下眨眼間濕了一片。
    “別殺我,別殺我!我都聽你的,哥,林哥!”黃大勇幾乎是爬到了林巍的腳邊。
    林巍麵無表情的收起了手槍,按掉了保險,撿起腳下的手槍,熟練的打開彈夾檢查了一下。
    “把死人運到車上,倉庫收拾幹淨崔永豪!”
    林巍又叫了一聲。
    崔永豪踉蹌著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挨了不少狠的,衣服都爛了許多。
    “還能行嗎?”林巍看著他。
    崔永豪臉上閃爍著激動的光“哥,我沒問題,都是皮外傷!”
    “帶幾個人,盯著他們幹活,把這裏收拾幹淨了,等我一會來接你回去。”林巍囑咐著,將張振勇的手槍遞給了他。
    崔永豪的手都在發抖,但還是接過了手槍,大聲道“保證不會出錯!”
    “裏麵彈夾是滿的我就不信南門派的硬骨頭有這麽多。”
    林巍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後,黃大勇立刻用顫抖的聲音接話“我知道,我能收拾,我知道怎麽做,哥!哥!”
    此時還在地上的南門派的人無不萬分驚懼。
    林巍抽出煙盒,自己叼上一根,先給崔永豪塞進去一個,還有一根,丟在了黃大勇身上——他此刻還跪在地上呢。
    黃大勇不顧這煙掉在地上,急忙用那顫抖著的手撿起,塞進嘴裏。
    林巍先給自己和崔永豪點上,而後蹲下身,給黃大勇點著後,用手拍了拍他的臉“我喜歡你的識時務。”
    黃大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即便笑的有些難看,但他依舊盡量用卑微的語氣說著“哥,謝謝。”
    他叼著煙,卻甚至不敢吸上一口,隻是叼著。
    林巍起身,吐出一口煙霧“還他媽愣著幹什麽?等死人發臭嗎?”
    身後北大門派的人這才如夢初醒般的動作了起來,開始將場內不能動的人向外拖走。
    林巍再也沒有回頭。
    隻是走出倉庫後,被刺眼的陽光晃了眼。
    他伸出手,遮在頭上,卻也因此發現了自己手掌上遍布的鮮血。
    幸運的是,這些血沒有一滴是他的。
    大頭站在一輛黑色轎車邊上——這是張振勇的車,隻不過現在,不屬於他了。
    “哥,這車好點。”大頭露出了在林巍看起來有些憨憨的笑容。
    林巍咧嘴一笑“是挺好”
    他瞥了一眼遠處,麵包車內,張振勇被麻繩捆著躺在裏頭,手臂還在流著血,臉色冰冷且怨毒的凝視著他。
    林巍則隻是淡淡的與他對視片刻,揮了揮手。
    “大頭,走吧。”
    “哥!”大頭立刻大聲回應。
    黑色轎車帶著一輛麵包車駛向了仁川港。
    林巍撥通了手機。
    “呦!brther!”
    電話那頭的丁青聲音依舊輕鬆。
    “仁川港?”
    “十一號倉庫,門口有人。”丁青聲音裏帶著欣喜“搞定了?”
    “張振勇還活著,我隻留了一個叫黃大勇的,和我手下的崔永豪在倉庫收拾現場。”林巍說完,那邊就響起了丁青哈哈的大笑聲。
    “快來快來,給你見見咱的老大,成老大也剛到沒多久快來啊!”
    “嗯。”
    林巍掛斷了電話,虛脫似的靠坐在轎車的後座上。
    “大頭。”
    “哥!我在。”
    “有紙嗎?”
    大頭摳搜半天,褲兜裏摸出了一點衛生紙。
    林巍接過後,在手上擦了半天,但幹涸的血跡卻半點都未見褪去。
    “哎一西”
    他幹脆將紙巾向外一丟。
    染血的紙巾在車窗外消失不見。
    而他幹脆就這樣開著車窗,任由車外狂風吹散他身上的血氣,也吹亂他剛長了一些的短發。
    此刻正是黃昏。
    放眼望去,萬裏的火燒雲鋪滿天際,夕陽餘暉溫暖的落在身上,可他卻因為身上的汗水冷卻而覺得有些冰冷。
    “真是個好天氣啊。”
    他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