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世界的真相(1W3)

字數:24366   加入書籤

A+A-




                      金久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林巍隻是出去了打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他便麵帶微笑的提出一個讓金久男欣喜若狂的交易。
    “想活嗎?”
    當林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金久男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連忙點著頭。
    他想活著
    不管是去哪,不管以什麽方式,他想活著。
    “很好,你們這次捅的亂子很大,引起的討論度也很廣,這讓警方和檢察官對你的下落都很感興趣。”
    林巍拿出一盒煙,點燃一根,遞給金久男,自己也點上一根,麵帶微笑“隻要你肯去坐牢,並且給這件事收個尾,我想,也不過最多二三十年,伱就能出來。”
    金久男嘴唇顫抖著,林巍讓崔永豪用砍刀解開捆著他的繩子,他這才得以用右手抓著煙,連續抽了好幾口。
    “我給你仔細算算”林巍攤開手,細數他製造的混亂“金教授那兒,你隻是割了他的手指頭,殺死他的是他的司機。
    危害公共交通並導致多起車禍,但所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嗎?”
    “我我殺了那個男人,之前和我老婆那個。”金久男表情依舊帶著惶恐和些許憎惡。
    “很好,一個人渣,死得其所——但這會讓你的量刑達到故意殺人的級別。
    不過”
    林巍一聳肩“大概率是先判無期,裏頭表現好了再轉有期,運氣好趕上幾次特赦減刑,大概也就二十多年就能出來。”
    金久男滿臉茫然“真,真的嗎?”
    他不懂法律。
    林巍笑笑“你以為在南韓有多久沒出現過死刑了?退一萬步,就算永遠是無期也好過就這麽死了吧?在裏頭不愁吃不愁穿,也有北大門的人在裏頭,隻要你乖乖聽話,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林巍說著,金久男低下了頭,他吞吐著煙霧,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要做些什麽?”
    “很簡單。”
    林巍指了指身後。
    綿正鶴的屍體原本都要裝桶了,但林巍卻突然叫停。
    與此同時,金社長的屍體也被放到了一旁。
    “你受到綿正鶴的委托來到這裏殺人,卻發現自己的目標已經被金社長收買的司機殺掉了,司機想要殺你滅口,於是你反殺對方,切掉金教授的手指作為任務憑證準備離開。
    由於金社長看到新聞擔心事情敗露,想要滅口,並找到委托人綿正鶴身上,派殺手去延邊試圖解決後患。
    綿正鶴死裏逃生,並糾集人手前往首爾報複。
    雙方火拚之後,同歸於盡,而你則幸運的逃過一劫,在逃亡幾天後,決定自首,給這一切畫上句號。”
    林巍說著,金久男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他說道“司機是金社長找來的那我呢?是誰找老棉安排我過來殺人的!?”
    “就是金社長,隻是金社長為了保險,同時通過兩個渠道試圖讓金教授必死無疑明白了嗎?”
    林巍隻是微笑著看著金久男。
    金久男知曉真相絕不是如此,可
    他沉默著,許久,才猶豫著點了點頭“這樣真的可以嗎”
    “怎麽不行?綿正鶴的確是個聲名狼藉、身背多起命案的黑幫頭子,無論誰查都是這樣。
    金社長也的的確確經營著黑幫,並且派出了殺手。
    他幸存的手下會被逮捕歸案,無論是誰,也隻能從他的手下問出是金社長派人去滅口老棉,是金社長要殺金教授。
    雙方火拚也是事實——你看,這麽多人,都是老棉一個人砍的,而老棉的手下,也是金社長的人砍死的嘛。”
    林巍一聳肩,微笑道“即便事實有所出入,最後出現在新聞上的也隻會是這個結果。
    黑幫崽子們狗咬狗,全部死絕。
    引起騷動混亂的逃犯無法忍受被追捕的壓力,決定自首認罪伏法。
    南韓檢察官和警察在案發後一周內將全部涉案人員逮捕歸案,活的抓了人,死的見了屍,皆大歡喜,大案告破,論功行賞。”
    林巍用一種有些嘲弄的語氣笑道“說不準到時候新聞報道的比我所想的還要精彩呢。”
    金久男低聲問著“真的沒有死刑嗎?”
    “當然,除非你能成為這幾年來的特例——但相信我,即便是有死刑,也輪不到你這樣的,畢竟嚴格來說,死的除去那個賣水產的酒鬼以外,其他的都是在大家眼裏萬惡不赦的黑幫崽子嘛。”
    林巍微笑著“隻要你答應下來,為這次案件作證,主動自首,並且將一切嚴格按照我們說好的招供,我保證,你老婆在回到延邊之後,能收到一筆兩千萬的報酬。
    你之前欠下的賭債也一筆勾銷——畢竟死人又沒法收你的錢。”
    林巍吐了口煙氣“我認為這是一個對我們雙方都很好的交易,你能活下去,還能拿到一筆養家的錢,要做的隻是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而已。
    而我,也能通過你撈一筆人情,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你覺得呢?”
    金久男低著頭,半晌,才道“我想看看我老婆我的意思是,我答應,我願意,隻是我想再看她一眼畢竟以後可能這輩子,都沒法再見到她了行嗎?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林社長,求你了。”
    林巍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小問題,即便她已經回延邊了,我也會讓她再來一趟首爾,探監一次。”
    “謝謝。”金久男如釋重負的重重的吸了一口煙氣。
    “很好,等我安排妥當,會給你一份詳細的口供模板,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它記在腦子裏,一個字都不許差,記住”
    林巍起身,整了整西裝,將桌上的煙盒隨手丟給金久男“我能讓你今天活著,也能讓你在明天死去,不要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別當蠢貨。”
    “我知道我知道。”金久男重重點頭。
    他不是傻子——人家都已經準備拿著屍體去和檢察官搞好關係了,他到時候胡亂攀咬,還能有什麽好後果?
    “如果有人提出讓你亂咬人,給你減刑之類的話,記住的他的名字,之後告訴我,或者告訴我的人你不會真以為這群崽子會給你減刑吧?
    哦,當然,也許會。
    但我保證如果那麽做,你更活不到出獄的那天,想想孩子,想想家人,好好改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對不對?。”
    林巍用手指了指他,轉身離開。
    金久男低著頭,無力的抽著煙他如今真的不想再牽扯到什麽事兒裏了,就活著活著就行。
    對方見過他的老婆,也知道他有孩子,知道他老家在哪,也完全有能力找過去。
    如果真能作為交換,拿自己的命換個2000萬給家裏人
    他鼻子發酸,想到自己灰暗、墮落的過去,又想到現在如今地獄般的處境,溫暖的家也將永遠離自己而去
    林巍已經走出了倉庫。
    他坐進車裏,再次打通了電話。
    “阿姨,事情已經談妥了。”
    “那個叫金久男的家夥答應了?”
    “嗯,他也沒有選擇不是嗎?您可以現在就給檢察長匯報一下這好消息了,無論他想怎麽安排現場都可以,我會提前布置好,等他的人帶隊過去。”
    “好,你稍等,我去問問他的意思。”
    安雅英掛斷電話,過了一會,電話再次打來。
    “你隻要把涉案的人員丟到他們火拚的地方給我個地址就行,那個叫金久男的,也不要安排成自首”
    安雅英細細交代了一遍,而後,輕聲道“收拾幹淨點,別把你自己牽扯進去,雖然是我在牽線,但人心隔肚皮,真要有什麽人問到我,我肯定也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你能理解吧?小林?”
    “嗯,阿姨,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晚上可以嗎?”林巍詢問著時間。
    “嗯,辛苦你了。”安雅英也不隱瞞,直接道“這件事我們從中搭線也算得了人情,阿姨記著你的好。”
    “阿姨,生分啦。”
    “好好好~賢敏也快出院了,應該就這幾天,到時候可別忘了騰時間來家裏吃頓飯。”
    “好嘞。”
    林巍掛斷電話,將煙頭丟出車窗外,看了一眼崔永豪,思索片刻,叮囑道“先把人存到倉庫裏,晚上轉到和綿正鶴的人常用的那個港口去,別把事情惹到我們身上來。
    找專業的清道夫提前去重新布置一下現場,這群人都是綿正鶴殺的,綿正鶴和金社長也可以是互相殘殺後一起死的,明白嗎?晚上處理完畢給我電話和詳細地址。”
    “是,大哥。”
    “叫尹炫優過來,你和他一起把控全局,包括給金久男寫一份口供,也讓尹炫優去寫,不懂流程的部分去谘詢一下劉律師,當然,如果要問她,必須當麵問,來港口問。
    告訴金久男,不需要他自首了,隻要晚上和屍體在一起,充當目擊證人就行了。
    今天封了這邊的倉庫,不許人進,等把人送走,現場也要收拾幹淨。”
    林巍說完後,崔永豪便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嚴肅道“大哥,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
    “如果有,那你就得做好準備和金久男做獄友了。”林巍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今天我自己開車。”他說著,發動了汽車。
    林巍開車駛出仁川港,又撥通了尹昌南的電話。
    “昌南,人都還控製著嗎?”
    “是,大哥,金社長的情人已經被我們帶到麗水,正好好休息呢。”
    尹昌南說著,頓了頓道“不過金教授的老婆那兒不好搞,昨天她沒回家。”
    “知道了,盯著她,等她回家了,在她家問清情況,把她的姘頭也抓到,晚上都再轉到仁川港去。”
    “是,大哥。”
    尹昌南說著。
    林巍卻繼續安頓道“綿正鶴死了,出現的空窗期好好把握。”
    “明白。”尹昌南聲音來了幾分勁頭。
    別的都是例行公事,可綿正鶴死了,能給尹昌南帶來的就是大片海上生意的空白了。
    “要不要去延邊那邊”他小聲說著。
    “不去,就在南韓玩兒就成了,那邊選幾個冒頭的,能合作的就行,這些錢嘛,也沒必要非得全都裝進自己口袋裏才行,容易撐壞肚子。
    你也要悠著點,有些事兒牽扯在自己身上,那可就無可奈何了。”
    林巍警醒著他。
    尹昌南嗯了一聲,輕笑道“大哥,我知道的,李仲久的路子就擺在那兒呢,我會好好學習經驗的。”
    “哦?那我倒還真希望你心想事成。”林巍嗬嗬笑著,掛斷電話,卻不由嘖了一聲,又笑了兩聲。
    尹昌南倒是從他身上學了不少,就比如這樣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的說話方式。
    還是那句話,有野心有目標不可怕,可怕的是藏著掖著,又老覺得懷才不遇、待遇不公。
    掛斷電話,林巍少見的自己開車一路回到首爾,哪也沒去,先回公司。
    按時上班,開會,直到下午確定沒事,林巍才讓尹炫優來開車和他一起去釜山。
    從下午開到天色昏沉,天空中隱約落下了細微的雨滴,林巍打開窗戶,輕聲感歎“今年的夏天過去的可真快。”
    好像還沒怎麽來得及細細感受今年夏日的炎熱,就已經到了夏天的尾巴,逐漸有了秋日的清爽。
    “是社長ni太忙了您讓我買的兩隻金蟾都在後備箱裏,一會要都拿上去嗎?”
    林巍淡淡道“一個就行,金教授送我一隻上門,我也送一隻回去,另一隻留給那位檢察長。”
    汽車停在了釜山一家氣派的中華料理店內,門口還有一個灰色西裝秘書打扮的人正盯著手表,看到林巍的豪華轎車停下,他便意識到了客人到了,立刻打開雨傘,走出屋簷,滿臉笑容的走到近前。
    “您就是林社長吧?”
    林巍同樣滿臉燦爛笑容“是,崔會長在裏麵嗎?”
    “是的,崔會長知道您要來,特意讓我來等等您呢,崔會長近些年腿腳不是很利索,就沒來門口接您。”
    秘書說著,向前引路,尹炫優拿出了後車廂準備好的禮物,匆匆跟上林巍。
    幾人走上這家中餐廳的二樓,包間內,一個須發斑白的男人聽到開門聲,才滿臉笑容的起身。
    “哎一古,林社長!”
    他哈哈大笑著,伸出手,親切又熱烈的在和林巍握手的同時重重和他一抱,有些粗俗,卻也有著釜山人的熱情直接。
    “快坐,哎,上菜!”
    崔翼賢滿臉笑意“一想到林社長千裏迢迢從首爾過來,我就琢磨到哪才能給林社長好好接風洗塵,這兒算是釜山最好的中華餐廳,我聽說林社長是華裔,不知道這樣的安排算不算合適。
    一會啊,我還安排了高檔會所,到時候啊,林社長泡個澡,按個摩睡上一覺再回去,也省的舟車勞頓。”
    崔翼賢親切地笑著,看起來沒有半點架子,聲音柔和“我年紀大一些,也別崔會長崔會長的叫了,願意的話,叫我一聲哥就行。”
    “崔大哥。”林巍順杆邊上,樂嗬嗬道“您想怎麽稱呼我都成。”
    崔翼賢笑容更勝,兩人望著彼此那毫無破綻的燦爛笑臉,在此時此刻也都大概對彼此有了個初麵的評價。
    崔翼賢的秘書拿起茶壺給林巍倒茶,而尹炫優則將禮物放到桌上。
    “崔會長,初次見麵,又事出緊急,隻準備了一些薄禮,還請不要嫌棄。”
    林巍打開盒子,將拳頭大的金蟾給崔翼賢看看,崔翼賢也隻是看過一眼,噗嗤一笑“你呀,一向隻有我給別人送這東西,還真是少有人給我送這個。”
    “崔會長定然是不會缺這些東西的,但我思來想去,也不知曉崔會長喜歡什麽,幹脆送上一枚金蟾,到時候,崔會長若想給別人送禮,便能直接拿去用,省去再買的功夫,我這份心意,也算起到了作用不是?”
    林巍笑嗬嗬的,而崔會長因為他的話哈哈大笑“那到時候可別怪我借花獻佛不過,你幫了我這麽大個忙,可不是我該收禮的時候。”
    崔會長將金蟾放到一邊,揮揮手,秘書心領神會,從房間角落拿來一個錢箱,打開一看,鈔票井然有序的鋪滿在內。
    “我知道你們這行都喜歡現金,有心替你直接打到卡上吧,又害怕給你惹到什麽麻煩,幹脆特意去銀行把錢取出來了除去之前說好的,我個人又加了一點,一共十億。”
    崔會長說完,而後又笑嗬嗬道“至於金社長那崽子自己的那些店鋪、還有他那個物流公司,你要是有心接手,我可以找人弄弄,一個月差不多就能換個皮轉到你手上。
    你要是不要就更方便了,我直接折現給你,或者換成股份。”
    林巍自然心領神會的說道“不如換成股份,就由崔會長的人去經營吧,我也不懂這些買賣,在金門,物流這些也是別人在做,我現在對那些tv之類的買賣也不大感興趣。
    崔會長若是能找個能人用心經營,我拿個股份,按月分紅,倒是省事得多。”
    “好說,好說。”
    崔會長臉上笑容更甚。
    作為釜山土著,在他發達之後,便開始努力把影響力擴大到首爾去,不僅僅是人脈,自然還有自己的買賣。
    可如今,他所扶持的代理人金教授被自己人背刺死亡,另一個某種意義上也和他有關係的金社長也留不得了必須清理門戶。
    這就導致在首爾的很多生意一時間沒了管家,這對於崔翼賢是有些不利的。
    他固然有些拿的上台麵的正經生意,比如房地產、建築業,可說白了,都是些靠人脈、靠以前黑幫底子才能做的生意,不是什麽高技術行業,更需要一個穩定的基本盤才能運作。
    他在釜山能拿到的項目,到首爾可不一定也能拿得到。
    但有了林巍就不同。
    他是本地幫派,有勢力。
    崔翼賢又有人脈能在國會上給方便。
    兩人連手,區區幾家tv之類的娛樂行業又算得了什麽?
    要是能和金門順藤摸瓜的搭上線,說不準,大家強強聯合,他和石會長還真能做出一番大事業出來。
    而林巍看著崔翼賢滿臉的笑容,心裏對於對方的評價卻又高了不止一點。
    按理說,崔會長是不用對林巍這麽客氣的,他甚至有地位和資源能直接和石會長搭上線。
    可在林巍恰巧涉及到這件事兒後,崔會長竟能放下身段,麵麵俱到的和他這位‘小人物’攀親帶故的建立著關係。
    這或許就是崔翼賢縱橫釜山多年不倒的原因之一吧。
    他從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交朋友的機會——即便是林巍這個後起之秀,在他看來,也是很值得結交的。
    “您好,現在上菜嗎?”
    屋外服務員聲音響起。
    崔翼賢大手一揮開始上菜,還看了看尹炫優,笑道“這位朋友也坐下吃吧。”
    尹炫優先看了林巍一眼,見他點頭,才坐下。
    崔翼賢笑容更甚,而後道“那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原本的買賣和生意我收拾收拾,等一切妥當了,就讓我身後這位黃秘書把合同送到你手上。”
    “那我就提前謝謝大哥了。”
    林巍笑著,而崔翼賢則和他說笑著開始吃飯,滿滿一桌山珍海味,崔翼賢都是按著最高規格安排的,等到吃飽喝足,他才似是無意的問道“金社長那邊沒給你弄出什麽麻煩吧?”
    林巍笑吟吟道“沒有,恰恰相反,金社長這次可送了我個不小的禮物。”
    他也沒明說,隻是道“若是有時間的話,明早大哥看看新聞,說不準就能看到什麽有趣的事兒呢。”
    “哦?”崔翼賢腦袋裏一時間想了很多,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經將事情交給了林巍,那他也隻管靜觀其變。
    於是,隻是笑吟吟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隻要大哥別怪我自作主張,拿他別有用處就好了。”林巍同樣微笑。
    兩人客套的又聊了一會,崔翼賢便借口年紀大了坐不住了,要回家休息。
    林巍作為後輩,自然送他到了樓下,婉拒了在釜山留宿的建議之後,目送車子離開。
    崔翼賢直到坐在自己的豪車後邊,才鬆了口氣,扯開領帶,毫無形象的叉著腿,叼了根煙,打開窗戶。
    秘書與司機對此見怪不怪,即便崔翼賢如今身居高位,可他發跡的晚,很多東西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裏。
    “會長ni,有必要對他這麽客氣嗎?這裏外裏掏出去的錢,都夠我們和金門的石會長好好談上一回了。”
    秘書有些疑惑的低聲說著,談及林巍時,還隱約有些不屑。
    崔翼賢眼也不睜“看不起這些黑幫崽子?”
    “是,像是他這樣的家夥,您派個公司的部長,或者我去應付就算給足了麵子,您這陪他吃了一頓飯,還給了這麽多錢”秘書有些不解。
    崔翼賢隻是笑了幾聲“你信不信,金門往後,這小子就算混不成最大的,也一定能坐穩一把上麵的交椅?”
    “他?”秘書眉頭微皺。
    崔翼賢淡淡道“別小看金門,也別小看這小子,沒有金門的人點頭,我們的生意根本就做不到首爾去,石東出是個人物,連和我親近的大哥們都有不少和他最近走的很近。
    但上麵的人可不願意看到我和石會長走得太近——那樣太危險,你懂我的意思嗎?
    所以,趁著這小子還沒發跡的時候提前下注,再推一推,到時候,等到有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早就和金門有了足夠的利益可以維持關係了。
    還有林巍這小子的確不簡單,我聽說他救了漢城日報家獨生女的命,既然他現在還活的這麽滋潤,那想必這件事八成是真的。
    一個年輕有為的黑幫崽子,又在金門掌握著一定的實權,有人,有錢,現在除了自己的大哥在金門背書,還收獲了漢城日報的情誼。
    最欠缺的人脈的部分,想必很快也會被補足。”
    崔翼賢吐了口煙霧,表情深沉“我在他這個年紀,可還隻懂得玩泥巴呢,你小子像他這麽大的時候,還在讀書吧?”
    黃秘書訕訕笑笑,點了點頭。
    “再說了,給他的那點錢,真要想和石東出談,又能談出個什麽來?
    上個月光是給那幾個不成器的狗崽子選舉的資金都已經加起來二十多億了吧?結果呢?
    這群狗崽子當個釜山的議員都費勁,還得我去拉關係”
    崔翼賢閉著眼,冷哼一聲“就當是又扶持了一個議員吧。”
    於是秘書便不再多說。
    反正每年區議員競選的時候,崔翼賢都會大大小小撒出去好幾十億扶持新人,每年還得要好幾十億來維持老朋友的關係。
    這多一點少一點,的確也差別不大。
    “明年再次開發海雲台的機會必須拿下,實在不行就把金門拉進來,這筆買賣可不能給了別人。”
    崔翼賢吐著煙氣,表情淡定“隻要拿到地皮,開發計劃出來再轉手一賣,這些投入都會連本帶利的翻回來,用那點華僑的話怎麽說來著?報應?因果?”
    他說了幾個詞都感覺不對,直到秘書小心翼翼的說著“有失必有得?”
    “差不多。”崔翼賢毫無形象的拿出紙巾醒了醒鼻子“行了,不說了,回家看看我家那小子今天模擬考試的成績再說。”
    “大哥,他什麽時候掉出過年級第一呀,孩子還是不要逼的太緊了。”
    “在釜山考個第一有什麽用?明年就讓他媽帶著他轉去首爾住著,無論如何都得進去首爾大。”
    崔翼賢說著。
    秘書撇撇嘴——你兒子在釜山最好的私立學校讀書,又花了那麽多錢每天有老師專門從首爾到釜山配合他的時間補課,去哪讀書不都一樣?
    但他也很理解。
    因為,崔翼賢隻想讓他的兒子成為檢察官。
    至於原因嘛
    林巍沒有直接回首爾,而是開車去了距離首爾不遠的另一座小港口。
    等他到了港口附近,時間已到了明月高掛的時候,崔永豪那邊終於發來短信,而林巍則直接將短信查看一遍之後,又編輯了一條新的短信發給安雅英。
    安雅英那兒沒等多久,就給他回了個消息,表示收到。
    於是,林巍便帶著自己的人在港口外黑漆漆的公路停著車靜靜等待著。
    一個多小時後,電話響起。
    “大哥,來了。”
    林巍掛斷電話,對著此刻正緊張的蹲在地上,毫無形象的抽著煙的金久男點了點頭。
    金久男再次重重吸了一口煙氣,嘴裏低聲念叨著什麽,向遠處奔逃而去。
    不多時,警笛聲迅速逼近,五六輛警車開路,在路過林巍停在路邊的車子時,還有一輛警車減速靠近“幹什麽的?”
    林巍隻是微微一笑,下一刻,警車後的一輛黑色轎車響起鳴笛聲。
    穿著西服的男人暴躁的從車窗探出頭來“減速幹什麽?”
    “抱歉,我是看他們有些可疑”
    警車內的警員緊張的解釋著。
    “開車!讓你去港裏,你在這兒停什麽!?西八!”
    穿西服的男人再次大聲的罵著“開車啊!人跑了你負責嗎?”
    原本都要停下的警車隻能再次加速,向港口開去。
    但那輛黑色轎車卻在林巍麵前減速。
    那穿著西裝的男人打量了一下靠站在豪華轎車旁的林巍,對他微微點頭,露出一個淺淺笑意,林巍微微點頭,雙方沒有語言交流,西裝男踩下油門,黑色轎車便加速向前。
    車隊呼嘯著向前方開去,呼喊聲很快覆蓋了警笛聲“那邊的!別跑!”
    “檢察官!檢察官ni!”
    “小心!小心!”
    “抓到了!抓到了!”
    林巍隻能隱約聽到一些鬧騰的聲音。
    不多時,那黑色轎車便帶著人又折返了回來。
    西裝男再次搖下車窗,警車都開進了港口,四下無人,他便停在林巍麵前,打量著林巍“你就是林社長?”
    “您好,初次見麵,檢察官ni,我是林巍。”
    林巍微笑著伸出手去。
    車裏坐著的,西裝革履的檢察官猶豫片刻,伸出手,和他一握。
    檢察官看不見的是,就在林巍身後,他半個身子遮掩著的車窗內,尹炫優偷偷摸摸舉著相機,借助著不透光的單向黑色防彈玻璃,對準了他拍下了這張握手的照片。
    “你好,我叫崔忠式,首爾地檢檢察官。”
    崔忠式打心底裏似乎並不大樂意和林巍握手,但猶豫了一瞬,跟他輕輕一握後收回,臉上卻還是掛著微笑。
    “感謝林社長的舉報,我才能順利將犯人抓捕歸案。”
    他客套且公式化的說完之後,便隨口道“我要盡快將他押回審訊,就先不聊了。”
    林巍嗯了一聲,透過車窗看了看車後座被手銬拷著的金久男。
    對方此刻臉上又多了兩道傷痕,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大恰當,但的的確確是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林巍,有點可憐的滿是祈求。
    林巍隻是對他微微一笑。
    “沒問題,這個逃犯看著應該會很配合,沒必要逼太狠。”
    林巍的話讓崔忠式眉頭微皺,隨後展開“好。”
    他搖上車窗,開向遠處。
    “裝什麽,西八。”崔永豪低聲罵著。
    他打心底裏看不起這狗日的——明明是林巍找了他上邊的人,送上一份功勞,可即便如此,這崔忠式看起來還有點不大情願和林巍打交道的樣子。
    說白了,就是那種看不起黑幫崽子的眼神即便隱藏的再好,崔永豪也能一眼看出來。
    他之前和林巍一起被關進檢察院的時候,那群狗崽子就是這麽看他的。
    他記憶猶新。
    林巍不置可否的笑笑,敲敲車窗,尹炫優便推門下車,將相機遞給林巍。
    林巍仔細看了看內容,雖然隔著玻璃,也不敢開閃光燈,但索性離得夠近,昏暗的燈光下隻拍到了崔忠式的半張臉,但這也足夠。
    “可以了,沒被發現,技術不錯哦。”
    尹炫優現在心裏還直跳呢——見沒出岔子,這才鬆了口氣“沒耽誤您的事兒就好。”
    林巍打趣的誇讚一聲,拉開車門。
    “走吧,要不然,一會記者就該來了。”
    金門的人紛紛上車,發動轎車後,車隊緩慢的駛向首爾。
    就在路上,林巍看到了好幾輛私家車——在深夜奔赴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記者還能有誰?
    至於崔忠式嘿,他當然會先去確認一下金久男的口供,在確認無誤後,才會作為一個‘孤身抓住逃犯’的優秀檢察官在媒體身前亮相,宣布大案告破。
    警方?
    警方在這段新聞裏,隻能作為一個背景存在。
    不出意外的,明天的早間新聞,崔忠式就要大出風頭了。
    林巍將相機關機,放到車裏,決定自己拿著,明天把存儲數據倒到電腦上再打印一張存好。
    這算是以防萬一。
    如果說合作出現了什麽意外,這張握手的照片起碼保證林巍不至於沒有半點談判的籌碼。
    想要和檢察官搞關係,林巍必須要小心再小心,即便有安雅英在中間替他牽線,可安雅英畢竟也不是什麽總統夫人。
    就算是總統夫人,在檢察官眼裏也未必是動不得的存在。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驅車回到首爾,時間就已經到了黑夜。
    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林巍望著車窗外的的霓虹,疲憊的眯著眼,可電話卻不饒人的再次響起。
    “大哥,金教授的老婆和金社長的情人都送到仁川港了,大哥,我們還抓住了金教授老婆的姘頭。”
    尹昌南的聲音響起。
    林巍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事情要做,隻能拍拍車座“仁川港。”
    車子便又駛向仁川港。
    等到了仁川港,時間已到深夜。
    林巍推開車門,又一次走進倉庫,這一次,倉庫裏坐著兩個女人一個男人,雖然嘴上都貼著膠布,但還是能聽到壓抑的嗚咽哭聲。
    “解開。”
    林巍意簡言賅的說著,大馬金刀的坐在三人麵前的椅子上。
    尹昌南點點頭,手下便走上前去,粗暴的扯開幾人嘴上的膠布。
    “大哥,你抓錯人了,我隻是個小小的銀行職員”
    小弟暴躁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大哥還沒問你呢!”
    林巍擺擺手,表情淡漠的點了根煙,看著麵前此刻一個放聲大哭,一個低聲啜泣的女人,先看向了嚎啕大哭的。
    “你就是金社長的情人對吧?”
    他望著那短發情人,單論顏值,在林巍眼裏,她比起她身旁的那位金教授的老婆差了不止一籌——很難想象,金教授會丟下這麽漂亮的老婆不要,還要去勾搭這位金社長的情人。
    “是是求求你,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放過我吧”女人哭泣著求饒。
    林巍眉頭微皺“別哭了,好好說話。”
    他不怒自威的模樣與此刻身旁凶神惡煞的一群西裝暴徒,讓女人不得不降低了自己哭泣的聲音。
    林巍淡淡道“我知道金社長臨走前告訴了你不少事,都交代吧。”
    “他就是告訴我,如果今天沒能準時給我打電話,聯係不上他,就讓我報警”
    “除此之外呢?”
    林巍打斷了她。
    情人眼裏流露出一絲慌亂,而後林巍便冷冷的盯著她“你最好想好再說,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不介意再多一個。”
    情人嘴唇諾諾著,最後低下了頭,啜泣著“真沒有什麽了,他不信任我了,連錢都沒有給我留,我隻有自己卡裏還有兩千多萬求求你”
    林巍嗬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著一旁的另一位五官端正,我見猶憐帶著些許柔弱氣質的女人“殺了自己老公的感覺不錯吧?”
    “什什麽?”
    女人倉皇的說著。
    “我說,金太太,找殺手幹掉自己老公的感覺不錯吧?哦,還和自己老公出軌的對象現在共處一室心情如何?”
    林巍說著,女人隻是低著頭,渾身發抖“我,我沒有”
    “還有這位奸夫,韓結銀行的金科長你們的名字倒是巧,還都姓金,都快給我整迷糊了。”
    林巍通過男人穿著的工作製服和掛在上麵的胸牌,知曉了他的身份。
    金正煥。
    看著也挺人模狗樣的。
    “不是”金正煥想要說些什麽。
    林巍吐出一口煙氣“閉嘴。”
    男人立刻又閉上了嘴,聽話極了。
    林巍扭頭看向情人。
    “首先,我不信金社長什麽都沒給你留。”
    林巍頓了頓,而後淡淡道“他在明知道你背著他偷男人卻還會在你家裏留宿,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他很喜歡你。
    像這樣一個連自己家都不回,遇到事寧願委托給你這個已經背叛了他的賤人也不願意告訴自己妻子的家夥
    我不相信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可以沉默,帶著秘密去地獄見他,我覺得他肯定會很高興的,你覺得呢?”
    林巍說著,便有些煩躁的對著身旁揮揮手,尹昌南隨手抄起一根鐵棍,下一刻,情人便哭著大聲道“我說我知道他的錢,他的錢在哪,他在銀行有個保險櫃,我知道密碼!
    裏頭除了現金和金條,還有幾個房產證和之前給那些大人物塞錢的時候留下的黑料。
    他說如果出了意外,自己被關起來或者沒消息了,錢可以拿走,但是要替他報仇,或者用這些黑料想辦法請人來幫他”
    情人竹筒倒豆子的說了出來,林巍一一記下,並且讓尹炫優將銀行密碼和銀行卡存放的位置也都記住,隨後才點點頭。
    “巧了,韓結銀行不愧是好兄弟,金社長和金教授,連銀行都是用的都是同一家。”
    林巍嘲弄的笑著,看著金教授的老婆和她的情人。
    “不愧是大銀行之一金科長,你說呢?”
    “我”金正煥冷汗淋漓,他不知道麵前的男人到底是抱著什麽目的來的,是為了給金教授報仇?還是為了其他?
    但他唯一清楚的是,對方絕對已經掌握了他雇凶殺人的真相!
    這讓他甚至都不敢再開口狡辯說什麽自己無辜。
    大腦飛速旋轉著,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您,您抓我們來,是為了報仇嗎?”
    林巍義正言辭“金教授雖然和我見麵的次數很少,但我們相見恨晚,一見如故,毫不誇張的說,他簡直是我的摯愛親朋。”
    “遭遇了這樣的事,我又怎麽能坐視不管?”
    林巍笑了兩聲,而後看著金教授的老婆“他留下的錢是多少?”
    “什麽?”
    女人眼露驚慌。
    “金教授突然去世,留下的遺產除去那些不可動的資產以外,恐怕還有一大筆現金吧?
    你都做好了殺他的準備,難道還沒做好吞並他財產的準備?
    你身邊兒的,可是一位銀行科長呢,就是他的錢藏在地裏,恐怕都能給你挖出來吧?”
    林巍彈了彈煙灰,淡淡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兩位要是不想因為雇凶殺人被關進去總得付出點什麽吧?”
    “我,我都給你”太太看起來百依百順,隻是表情複雜,麵露哀痛,可看起來卻不像是因為錢。
    林巍卻隻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表情淡漠的說著“錢是小事我想要知道的是,是誰聯係的綿正鶴,你這位銀行情人做的?”
    林巍問著。
    “我,我經常在喝酒的時候抱怨,生悶氣,因為金教授這狗這家夥明明已經有了家室,卻還是天天在外麵幽會情人,在家裏還會偶爾打她,我氣不過我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所以才
    她不知道,她之前是不知道我找了殺手的直到昨天,昨天她來找我,我才都告訴了她,這件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我自己做的!”
    金正煥說著。
    林巍卻隻是不屑的笑笑“殺了他,再娶了他老婆,這樣既能得到一個美人,又能平白得到金教授的遺產是吧?”
    “沒有,我不是”金正煥想要在說什麽,但林巍卻不願聽他多說,隻是道“那個服務員在哪,是誰。”
    “在”金正煥毫無保留的說了出去。
    林巍對著尹昌南點點頭“去順著線找找綿正鶴的老窩,這小子死的突然,家裏肯定還藏著一大筆錢,都挖出來——當初拿了我兩億,死了也得還回來再說。
    無論找到多少,這筆錢你拿一半,別惹麻煩,拿到錢就走,要是實在沒找到就算了。”
    尹昌南重重點頭。
    林巍這才扭頭,又看了幾人一眼“你們兩個可以走了,該工作工作,該幹嘛幹嘛,金教授的錢先給他把葬禮辦了,該給他家裏人的給了。
    也算是我給他認識的前輩一個交代。
    剩下的,該給我的一分不能少,既然想要雙宿雙飛,那就好好當個落草鴛鴦好了。”
    林巍嘲弄的笑著,也不知這兩位事後還能不能繼續郎情妾意,狼狽為奸下去。
    但他留著金科長卻有他用。
    “好好工作,之後說不準有點業務上的事兒,需要金科長發揮點作用呢。”
    林巍勾起嘴角,金正煥卻隻是戰戰兢兢的“我隻是個小小的科長,分行的科長,平日裏還得坐在櫃台給人辦理業務的那種,真的沒什麽本事的”
    “不急,誰知道之後的事兒呢?小人物也有大作用,不是嗎?等我的人找到那位服務員,兩位就可以回去休息了,隻要閉上嘴,別出聲,就沒有人會再知道你們買凶殺人的屁事。”
    “我那我呢?”
    金社長的情人顫抖著問。
    “別急,等東西拿到手再說。”
    林巍打了個哈欠“昌南,這裏交給你了。”
    尹昌南絲毫不見疲態,恰恰相反,此刻聽到能順藤摸瓜去找老棉留下的錢,他精神極了。
    “是,大哥。”
    出了門,崔永豪半晌,才坐在駕駛座上小聲問著“大哥,真的要放他們回去嗎?”
    林巍閉著眼。
    “金科長那一對兒放回去,金教授的死鬧得滿城風雨,這個節骨眼上他老婆沒了,肯定又有麻煩,隻要把嘴閉好,活著比死了對我更有用,買凶殺人的這個秘密,足夠我拿捏他一輩子。
    至於那位情人嘛”
    林巍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拿了金社長那麽多錢,還掌握著那麽一筆黑料,雖然還不知道裏頭是什麽但攜款潛逃,帶著東西跑出國銷聲匿跡,是一件很合理的事,對吧?
    你以為那女人為什麽開頭會猶豫,不告訴我們金社長還有一筆秘密資金和資料?
    她可不是為了給金社長複仇隻是想拿錢跑路罷了。”
    崔永豪默默的點了點頭。
    林巍淡淡道“等東西拿到,就安排她出國吧。”
    “是,大哥。”
    崔永豪答應了下來。
    尹炫優抱緊了從不離身的公文包,身上有些刺骨的涼,眼神複雜的垂下頭去,心裏百感交集。
    憐憫?不,對於一個買凶殺掉自己老公的狗男女,他需要憐憫什麽?
    對於選擇當了小三,卻又朝三暮四同時勾搭好幾個男人,最後在關鍵時刻也隻想著自己跑路的女人,他又有什麽該憐憫的?
    隻是
    隨著和林巍的糾纏越來越深,他總感覺,自己也像是沉入了無底深淵之中,被黑暗籠罩著,越陷越深。
    不,不是陷了進去而是漸漸地,發現了那些自己曾經信以為真,以為會存在著的光亮,根本就不存在。
    於是,才發覺自己的身邊隻有黑暗。
    “炫優啊。”
    “是,社長ni。”
    “感覺如何?”
    “什麽?”
    “這世界真實的模樣嚇人吧?”
    “您說的對。”
    尹炫優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失落。
    林巍卻隻是笑笑,看向窗外,意味深長的,輕聲歎息。
    漆黑的夜,仿佛是黑夜裏湧動的海,黑色的烏雲像無垠深邃的海底,隱約可見烏雲中穿梭著粼粼的月光。
    雨水依舊淅淅瀝瀝的落下,不小,不大,就這樣下了一整夜,直到清晨,仍未放晴。
    許多條人命、許多段故事,就這樣潦草的被深埋在了夜裏。
    清晨,它們輕巧的落在了紙上,化作了各大新聞報紙上,加大加粗的幾行文字,真相,便永遠的,被就此掩埋。
    《嫌犯落網!驚天命案告破!二十四小時超光速破案!》
    《崔忠式!首爾地檢的正義之光!》
    《再次勝利!與犯罪的戰爭!》
    於是,今天的各大報紙。
    又賣出了可喜的銷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