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置辦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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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照例在院子裏吃。

    主食是自留地裏剛摘下來的玉米,配菜是路征跟李春天和路征帶來的風幹羊肉和陳家自己醃製的蘿卜條,一人一碗麥子米粥。

    八個人圍在方桌前,邊吃邊聊很熱鬧。隻是桌上的氣氛一分為二,涇渭分明。

    江拾月、李春天、路征三個人度假一般,很享受。

    陳家人多少都有些心事,尤其是陳山林一直低頭喝悶酒幾乎不說話。

    就連陳家棟看起來心情也不是很好。

    吳秀娥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強,就連陳定國笑也斂了不少。

    突然,陳山林,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墩,抬頭看著陳定國,“爹,我想跟趙彩鳳離婚。”

    他眼神因為酒意不太清明,卻異常堅定。

    陳定國頓了下,放下筷子,問他:“你可想好了”

    陳山林重重點了點頭。

    陳定國默了會兒,“你也快五十的人了,自己想好了就成。”

    吳秀娥有些急,“不行!你現在離婚,山河結婚怎麽辦”

    “我們辦婚禮關趙彩鳳什麽事”江拾月不明所以。

    陳山河小聲解釋:“哥嫂是婚禮上很重要的人。”

    在他們公社,結婚的時候,迎親要八個親友,送親也是八個親友。

    分別是,伯伯伯娘或者叔叔嬸嬸兩對共四個人,然後哥哥嫂嫂兩對也是四個人。

    送親和接親一主賓一主陪,是婚禮中最重要的賓客。

    陳山林和趙彩鳳是陳山河的親哥親嫂,算是婚禮上不可或缺的陪客,這時候缺席實在難堪。

    所以吳秀娥才急眼。

    江拾月聽得直翻白眼,“第一,我認為婚禮上最重要的是新郎新娘。你不缺席我不缺席就足夠。第二,就算你這邊能出八個迎賓,那我也得有送客不是你能把我大爺大娘叔叔嬸嬸哥哥嫂嫂也接過來參加婚禮嗎”

    陳山河:“……”

    他不能。

    李春天笑:“就是!女方哥嫂都不來,男方有沒有也一樣。不過,月月你好慘。這樣,我跟路征算你的親友。送你出嫁”

    路征:“……”

    雖然他沒意見,但是不是也該問他願不願意

    何況,他好像是伴郎。

    陳定國安慰吳秀娥,“山河跟拾月的情況跟別的年輕人不一樣,特事特辦,你就別想那麽多了。”

    吳秀娥皺眉還是憂心忡忡:“話是這麽說。當弟弟的結婚,當哥哥的離婚,這算怎麽回事”

    陳家棟打了個飽嗝,“奶奶,你放心,我娘不會離婚的。我從小到大她鬧這麽多回,什麽時候真離婚了不就是等著我爹去我姥姥家接她爹,你明天酒醒了去我姥家賠個不是把我娘接回來就是了。”

    江拾月本還納悶為什麽趙彩鳳要離婚,陳家棟這個“媽寶”怎麽這麽淡定,原來是習以為常。

    陳山林重重哼了一聲,“這回,我死也不會去接她。有本事她別回來!”

    大家都以為陳山林是酒醉賭氣。

    沒想到陳山林一連三天都沒去趙彩鳳娘家接人。

    吳秀娥著急地勸了幾回,怎奈陳山林當真鐵了心就是不去。

    陳家棟倒是去過他姥姥家一回,回來後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沒再提趙彩鳳。

    這對父子都不管趙彩鳳,其他人更不會管。

    陳山河跟路征兩個人花了一天時間把沙發和茶幾的框架搭好。

    轉過天,四個人一起,到縣城去采買海綿,沙發表布,以及其他婚禮上的用品。

    比如喜糖、煙酒。

    拿著生產大隊開的辦婚禮證明,在供銷社是可以無票買一些煙酒糖茶類的待客商品。

    當然,也是限量購買。

    江拾月帶傷到縣城,是為了置辦婚服。

    7年,城裏結婚也不過是件紅衣裳,農村更沒什麽講究,頭上戴一朵兒紅花,穿件新衣裳就算新娘待遇。

    江拾月想了想跟陳山河商量,“我們結婚穿的衣服,我想自己做。”

    陳山河二話不說點頭答應。

    江拾月選了兩塊很喜慶的紅色布料。其實她想過買蚊帳布做婚紗。

    但是在農村隻有白事才穿白。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眼光,但也不想太逆時代而行。

    沒人願意在婚禮上聽見一些觸黴頭的話。

    江拾月早就把婚服樣式畫好,直等著拿到裁縫店,讓人照著做就行。

    “你畫的這個真好看!”李春天看見效果圖兩眼放光。

    沒有女人不愛美。

    江拾月畫的不是婚紗,是改良的旗袍,上身保留著旗袍經典的盤扣,下身是長款大擺褶皺裙。

    相對保守,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

    給陳山河做的是改良版的西裝。

    時下也有西裝,都十分肥大,能裝兩個人。

    江拾月要的自然是兩個扣子的修身款西服。

    更確切的說是根據07式軍裝改的。

    裁縫師傅聽見他們結婚用,表示會加急給他們做,但最快也要一周左右。

    中午他們四個人找了家館子點了幾個菜,下午又陪李春天去買了一些給陳定國治療用的藥品和注射器類的醫療用品。

    江拾月和李春天兩個女人都不缺錢也不缺票,逛起街來忘了時間。

    陳山河和路征充其量就是兩個行走的貨架,負責拎東西。

    路征還時不時抱怨兩句,陳山河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全程含笑看著江拾月。

    直到快趕不上回家的末班公交車了才提醒她們該離開商場。

    但陳山河錯估了逛街的女人對時間的認知,導致他們四個人差點沒趕上公交車。

    陳山河提醒是掐著點兒提醒的。

    他在部隊裏呆習慣了,以為說走,大家就麻利地轉身走人。

    可江拾月和李春天不是他手下的兵,做不到令行禁止。

    一路走一路買。

    要不是陳山河跑得快,追上公交車讓人家等等,他們估計得走回家。

    小縣城沒有出租車可打。

    回到生產隊,遠遠就看見陳家院子門口圍著滿滿當當的街坊鄰居。

    還聽見趙彩鳳囂張的叫嚷聲以及其他幾道陌生的不友善的謾罵聲。

    四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加快腳步。

    “讓一讓,讓一讓!”

    李春天和路征在前麵開路往院子裏擠。

    陳山河用提著東西還不讓伸直胳膊護著江拾月,以免碰到傷處。

    “哎呦!山河你可回來了!你嫂子帶著娘家人來家裏打你哥了,你快去看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