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忠君之心,或是亂臣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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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倉忙扶著起老者,柔聲道:“老人家,您...”
他想要出言安慰老者,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如今但憑他一人,就算能將台上的百姓救出牢籠。
可接下來呢。
行蹤暴露,引來士兵的追殺。
城中護衛軍最少十萬,他隻帶了一萬五千精兵,顯然並不能正麵硬剛。
百姓的命是命,軍人的命也是命。
不到萬不得已,確實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台下。
名為康帥的紈絝子弟,高聲喊道:“本少爺出二十兩。”
這康帥在城內的風評極差,但跟與大蟲生死搏鬥比起來,確實最好的選擇了。
見有人願意買下自己的孫女,老翁總算鬆了口氣。
滿是淚水的老臉露出淡淡的笑容,“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
有人被買,自也有那無人光顧的。
嬰兒和老翁,在這亂世隻會平添麻煩,自然也沒有人願意買他們。
台上。
那年輕人甚至都懶得為老翁嬰兒叫喊。
直接拿這二者的性命,換成鬥獸場的門票還能換些銀錢,豈不美哉?
就在這時。
宛若天籟的聲音傳來,不大不小的傳至每個人的耳朵裏。
“這兩人歸本公子了。”
此話落地,眾人都尋起聲音的主人。
台上的青年環顧四周,“誰?誰在裝神弄鬼?”
這時。
一道耀眼的身影,輕踏眾人的肩膀騰空躍到舞台。
落地的瞬間,揮劍朝籠子的砍去。
哐當一聲響起。
在場所有籠子,瞬間化成齏粉。
隻見帝流光抱住嬰孩,將台上被困老者背到身上。
“老人家,扶穩了。”
俯身抱起地下的。
縱身一躍,帶著眾人朝房梁衝去。
“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那年輕人慌忙大喊道。
台下大批侍衛慌忙舉刀朝帝流光衝去。
“站住,把人交出來。”
“不許跑!”
房梁上,帝流光看向眾人不屑一笑,“不自量力。”
她那雙美目穿越人海落在林倉身上。
死太監竟也在這兒。
見死不救,真是個孬種。
給林倉留下了鄙夷的眼神,隨即輕功躍起,邁著詭異的步伐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在帝流光消失後,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
有跟台上青年索賠銀錢。
有欣喜若狂的。
而林倉目光發直的站在原地。
朝帝流光離開的方向望去,不由眉頭緊蹙,喃喃道:“她剛才再瞪我?”
第一次!
第一次被不認識的女人直接鄙視。
林倉心裏憋屈,有種異樣的感覺。
小樣兒,早晚征服你,定將這鄙視變成愛慕。
這時,獨孤行舟三人朝林倉跑來。
嬌媚的聲音響起。
“倉哥,你剛剛跑的那麽快幹嘛?害得我們找了半天。”
獨孤行舟的俏臉染上緋紅,額頭浸上絲絲細汗,整個人就像是個煮熟的蝦子格外誘人。
急促的呼吸弄得嬌小的身軀微顫,那傲人也跟著晃動起來。
林倉的注意力這才放獨孤行舟身上,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突如其來的兩隊兵馬趕到一旁。
“都讓讓,退到兩旁。”
“老實點,站好了!”
士兵不耐煩的,尖槍驅趕著百姓。
街道上的百姓都被驅趕至道路兩旁。
看百姓站好後,那群士兵手拿尖槍對準百姓。
準備妥當後。
一身穿朝服的大臣,從道路中間來回踱步。
高聲道:“都記得剛才那女賊相貌,能描繪出來的上有賞。”
“說不出來的每位一兩白銀,不然誰也不許走。”
片刻。
兩張桌子擺好。
一張擺好了紙筆,趕來的畫師入座,提筆準備畫像。
這大臣不是別人,正是新任的胡刺史。
此人肥頭大耳,吊梢眉小鼠眼,典型的小人長相。
他坐在那裏悠閑的品著茶,一杯茶水下肚後。
目光冰冷的環視百姓,高聲道:“繳納白銀的良民來本官這裏,什麽貢獻也沒有的刁民先打十大板。”
聞言,全場一片嘩然。
身穿麻衣的青年,上前一步直接跪倒在地,聲音哽咽道:“胡大人,一兩白銀夠我家整月開銷了,小的實在拿出不來啊。”
“小人可以挨板子,但是小人的妻子體弱,孩子年幼,求大人饒他們一命。”
話畢,那男子重重的朝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這態度算是相當誠懇了。
圍觀眾人紛紛感動,不乏有人替其開口。
“胡大人,您看他一片真心的份上,就答應他吧。”
“求求你了,胡大人。”
看著眼前的一幕,胡刺史的臉色變得極其陰沉,隻覺自舉是在向他挑釁。
當即怒吼道:“放肆!本官在此,豈容得你信口開河。”
“如今國庫空虛,本官讓你們繳納白銀,是在幫陛下分憂。”
“作為大夏百姓不想著為國分憂,卻在這兒妖言惑眾,其罪當誅!”
“來人啊!將這個刁民拖下去砍了,將他的妻兒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此話落地,糧個士兵立刻領命向前,分別朝男子及他的妻兒走去。
那男子趕忙跑到妻兒身前,將後者牢牢擋在身後。
怒喝道:“狗官!放過我妻兒,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注定不平等的身份,又哪來的談判權利。
看著眼前的一幕,越來越多的百姓紛紛上前,將這可憐的一家三口擋在身後。
原本要抓他們的士兵,看著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心裏有些動容。
胡刺史忙喝道:“愣著幹嘛,這刁民怒罵朝廷命官,趕緊砍死他啊。”
“誰敢擾亂公事一律處死!”
他那雙小眯眼狠狠地環視著這群百姓。
不過是群螻蟻,膽敢妨礙本官,統統都得死。
聽聞此話,擋在三人身前的百姓慫了,紛紛退到一旁。
那兩個士兵也收回眼中的憐憫,舉刀直接朝男子看去。
男子轉過身,捂住妻兒的眼睛,輕聲道:“乖,以後爹爹就不能陪你和娘親了。”
“爹爹,娘親,不要啊。”
稚童嘶啞的哭聲響起,他的母親也跟著渾身顫抖,柔聲道:“別怕,這黃泉路上,我們一家人一起走。”
就在三人閉眼等待死亡的時候。
刺啦一聲。
兵器碰撞的聲音響起。
三人隻覺一陣微風拂過。
小心翼翼的睜眼望去。
隻見一頭發高高束起,英姿勃發的女俠擋在三人身前。
用木棍擋住士兵的大刀。
然後,那女俠猛地用力,將兩個士兵推倒在地。
那士兵起身想要反抗,女俠直接拔出利刃抵在二人脖前。
這女俠真是秋亞。
剛才那一家三口趕忙跪在地上,哽咽道:“多謝女俠相救!”
秋亞依舊麵無表情,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曾給這一家三口。
隻是冷冷的朝兩個士兵說了句,“老實點,我不想殺人。”
“大膽!”
胡刺史看著眼前的一幕,正要發狂怒吼。
但是冰冷的觸感從背後襲來。
獨孤行舟手拿短劍,抵在胡刺史頸部。
朱唇輕啟,威脅道:“老實點,不然要了你的命。”
胡刺史被嚇得臉色慘白,趕忙舉起雙手,顫聲道;“女俠饒命,隻要放了小的,要什麽小的都可以給你。”
“閉嘴!”
獨孤行舟稍微用力,胡刺史脖間湧出些許鮮血。
胡刺史被嚇得渾身發顫,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原本鎮壓百姓的士兵也變得猶豫起來,他們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自胡刺史上任以來為非作歹,弄得民不聊生。
可他們身為大夏士兵,就算心生不滿,也被迫服從了胡刺史。
所以,如今二位女俠所舉,也令他們心情暢爽。
看著眼前的一幕,被壓製已久的百姓忍不住拍手叫好。
“幹得漂亮!”
“殺了這狗官,為民除害。”
就在這時。
林倉帶著南宮景榮朝大街正中央走去。
獨孤行舟笑道:“倉哥,不好不意思啊,我們姐兩個實在忍不住了。”
林倉淡淡道:“出手的正是時候。”
話畢,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聲音洪亮的道:“各位我是大夏朝廷命官林倉,我身旁的這位是大夏五皇子南宮景榮。”
此話如同一道悶雷,雷得眾人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就在這時。
人群裏傳言道男子低沉的嗬斥聲。
“我呸!你就是那個投靠北大荒的太監?你有什麽臉麵踏上大夏土地?”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瞬間打開了話匣子。
“這狗官不是東西,你林倉也不是啥好玩意。”
“林狗滾出大夏,我們不要傀儡皇帝,用不臣服北大荒。”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很多情緒激動的百姓紛紛朝林倉扔菜葉子,臭雞蛋。
不過片刻的功夫,林倉變得狼狽至極。
但是林倉從始至終,一直都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未曾躲避過半步。
如此坦然的樣子,實在不像個奸佞小人。
客棧裏的紫衣姑娘心生不忍,高聲喊道:“各位鄉親,我是南邊四城人士,要是沒有林大人,我們早就餓死了。”
有她作為開頭,越來越多的開始替林倉說話。
“朝中百官,隻有林大人願意救我們於水深火熱,我不相信他是叛國賊。”
“林大人功高蓋主,位極權臣,實在沒有叛國的道理。”
“我也願意相信林大人。”
聽到這些言論,林倉朝百姓鞠躬。
隨後,昂首立於天地間,緩緩道:“林某一心報國,為國效力不畏生死。”
“奉命出使北大荒談和,無奈卻落入太子圈套陷我於死地。”
“幸得北大荒女帝青睞苟活於世,聽聞大夏朝局動蕩,民不聊生,不敢耽擱,連夜前往大夏隻為還大夏太平盛世。”
“林某忠君之心,天地可鑒,不曾有愧。”
林倉滿身風骨的站在那裏,渾身散發著濃烈正氣。
言辭懇切,令人不得不信服。
那群士兵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這時,林倉接著說道:“陛下尚活於世。”
“太子登基,實乃謀權篡位,爾等皆是大夏將領,理應同本官一起殺到京城,砍下那亂臣賊子的首級。”
此話如同手榴彈般,炸的全場頭皮發麻。
陛下尚活於世?
如果是真的,太子謀權篡位的罪名就坐實了。
如果陛下還活著,那麽大夏也將重回太平。
在場眾人對此消息,皆是歡喜鼓舞。
隻有一人,臉色難看至極。
不顧生死的怒吼道:“胡說八道,陛下早已仙逝,你們切莫聽他的妖言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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