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些絕對沒有瘟疫！”
    一個山羊胡掌櫃聽朱高煴問起，趕緊舉手保證。
    “很好。
    現在你們將這些牛羊趕到西南方向的山林中。”
    “遵命……”
    雖然朱高煴相信這個掌櫃的話，但是該有的謹慎不會丟失。
    而且如果讓這牛羊群走散了，就麻煩了。
    接下來朱高煴就見識到了什麽是頭羊效應。
    隻見那個山羊胡掌櫃招呼幾名身穿羊皮裘的蒙古人下馬，每人拿出一把紅薯苗，在羊群前麵的幾隻領頭羊嘴邊喂了起來。
    隨後，幾人拿出一把撒了鹽粒幹草，向前走去，並且開始緩緩轉彎，身後的領頭羊受這把幹草的吸引，跟著轉向。
    很神奇的，長十多裏的羊群，就這麽輕輕鬆鬆被帶走，走向西南方向的山區，全程隻有八個人帶領領頭羊前進。
    被裹挾在羊群中間的牛群，隻能跟著羊群轉向而去。
    “神奇！真是神奇啊。原來趕羊，還可以這麽輕鬆啊！”
    看到有序轉向的牛羊群，朱高煴都忍不住讚歎不已。
    “這就是頭羊帶路啊。”
    就連諸葛玄也是忍不住讚歎出聲。
    “如果我們士兵也能這麽聽話就好了。”
    周正雄也羨慕了。
    但朱高煴卻是臉色一變：“正雄慎言！這頭羊效應可不一定是好事，你可以問問那些牧民和山裏的采藥人，是不是可以在山崖下撿到成群成群的山羊屍體。
    這就是領頭羊沒帶好路，將整個羊群帶下山崖的例子。”
    “還有這種事？”
    周正雄一愣看向沈學鵬和另外兩個掌櫃。
    沈學鵬趕緊說道：“確實如此，羊群很多時候就是這麽蠢，哪怕看到前麵是山崖了，隻要頭羊跳下去，它們也會跟著跳下去。”
    “看來這頭羊效應也要小心運用啊。”
    周正雄說著沉默了下去，顯然是在思考怎麽將這個頭羊帶路效應，運用到軍事上了。
    朱高煴轉頭看向從麵前緩緩走過的羊群，心中思考怎麽利用這些羊，換取更多的食物和資源了。
    比如，今天已將八月十三，天氣已經開始轉涼，是時候買布做衣服了，不然等到冬天，死的人就多了。
    “殿下，我們下一次的紅薯苗交易，隻怕要推遲很久了，延安府那邊劍拔弩張，似乎有北元韃子靠近長城。
    漢王殿下和王斌已經在那裏布防，全麵限製商貿活動。”
    “嗯……這事我知道，之前盛衝有傳信回來。”
    朱高煴上前拍了拍沈學鵬的肩膀，繼續說道：“離過年還有三個多月，我放你個長假吧。
    你幫我調來一萬石糧食，然後帶著你能帶走的最多紅薯苗，作為你半年來兢兢業業的報酬。”
    “殿下……北元暫時過不去，您是讓我將紅薯苗販往江南？”
    沈學鵬忍著激動小心的問道，眼中卻滿是期盼。
    “當然是讓你販往江南，不然怎麽能算是獎勵？
    放心去吧，這是你應得的。”
    “謝殿下……謝殿下，沈學鵬沒齒難忘。”
    沈學鵬說著跳下馬，在地上給朱高煴磕了個響頭。
    “起來，別跪了！”
    “嗯……是！”
    被朱高煴高聲喝止，沈學鵬更是落淚而笑。
    對此朱高煴隻是笑著擺擺手，而一旁的諸葛玄確實扶須而笑，心中都朱高煴的能力更是滿意了一份。
    隻是用微不足道的紅薯苗，還有幾句暖心的愛護之語，就獲得了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
    這能力讓他想起了朱棣對朱高煴的評語：這個老八真有造反的潛質。
    以涼王現在在藍田及整個陝西的威信，如果真想造反，一天之內拉起十萬大軍都不是問題。
    朱高煴不知道自己的新課業已經有著落了，想的是如何處理這麽多牛羊。
    看著還在移動，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牛羊，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飼養，而是‘羊皮裘’。
    剛剛他還想著買布匹縫衣服，現在不是有現成的“布料”嗎？
    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而且他不知道織布機的原理，他都想將羊毛紡線織毛衣的技術給搬運過來。
    那麽存在了幾百年曆史的羊皮裘就是最好的選擇了，而且石灰工坊已經製取出了生石灰，熟石灰，以及麵堿等基礎化工原料，用來鞣製羊皮會比現有的羊皮裘更加柔軟舒適。
    就在這時，朱安瀾小聲地提醒道：
    “殿下，您看那地麵。”
    “嗯……好家夥，羊群過境，真幹淨！”
    眼前的藍田平原詮釋了一種水果：草莓。
    當真是羊來了，草沒啊。
    重新種植的紅薯芥菜，以及自動冒出頭的野草，在羊群過後，被啃食得一幹二淨，一點綠色都沒有留下。
    並且被翻鬆過的田地，在羊群過後直接下降了七寸有餘。
    “這壓路能力，不去修路可惜了。”
    對於朱高煴的感歎朱安瀾不能理解，但是他知道這群羊可能會從大福，變成大禍。
    “殿下，咱們可沒有那麽大的草場，這樣吃下去，藍田隻怕會成為一毛不拔之地，而是餓極的牛羊可是會攻擊人的。”
    順著朱安瀾的話，朱高煴直接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準備開始宰羊吧！”
    “這……這就宰羊了？”
    “殿下不可啊，這些羊有一半是小羊，現在宰殺太可惜了。”
    朱安瀾疑惑的同時，沈學鵬也趕緊出言勸阻。
    朱高煴卻是笑了。
    “朱安瀾，等下你就讓藍田城內的蒙古人，回回人，黨項人來殺羊宰牛。”
    “殿下不可。”
    朱高煴的話音剛落，諸葛玄也出言阻止了。
    能讓朱高煴喊人的，絕對是大動作。
    “師爺，稍安勿躁，聽我說完。”
    “首先是牛。
    凡兩歲以上，甚至兩歲以下，不能穿牛鼻環的，全部宰殺，一隻不留。”
    “不可……萬萬不可啊……”
    沈學鵬和他的兩個掌櫃一起在地上跪下，他們買的牛，自然知道這些牛的組成，七成牛都是兩歲以上的老牛，這下就要殺十三四萬頭牛了啊。
    這麽大的屠宰量，就算吃也吃不完啊
    而且必定會被大明的文官乘機彈劾朱高煴這個涼王，一個擅殺耕牛絕對跑不了了。
    連諸葛玄都臉色一變也出言阻止，但朱高煴還是繼續說道。
    “都別害怕，我們殺的都是從草原買來的肉牛，不是耕牛，無礙。
    小牛全部上鼻環，然後直接交給百姓喂養，一戶一頭，從小開始向耕牛馴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