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世界的背麵 第十章 煉製秘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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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把櫃門關上,又鎖上了鐵門,周瑋瑉氣喘籲籲的爬出了地麵,再把地板上的暗門合上,做完這一切,歇了好一會,他才走進了第二間屋子。
    第二間屋子之前就被布置成了一個簡單的廚房,靠牆的位置並排擺著水池、小冰箱、液化氣罐和液化氣灶台以及灶台上架著的一個鐵鍋,這裏就是他即將進行嚐試製作秘藥的場所。
    仔細的翻看了一下秘方,他又急匆匆的跑去街口的超市,買了一個嶄新的燉湯用的瓦罐回來,甚至連洗都不洗,直接擺在了液化氣灶上。
    依次把各種材料按照秘方上的要求倒了進去,最後才將一整瓶無根水灌進了瓦罐裏,蓋上了蓋子,打著了火,周瑋瑉把躺椅搬了進來,就打算坐在這裏,等著秘藥煉製完成。
    按照《城隍經》裏記載,像這種初級的秘藥,在煉製過程中並沒有太多的講究,隻要是別參雜進其他的東西就行,如果不是擔心原本的大鐵鍋炒過菜或許會殘留一些東西在裏頭,其實都不用再去買一個新的瓦罐。
    不過,周瑋瑉覺得,萬事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煉製的過程會是不是會有什麽奇異的現象發生,《城隍經》並沒有進行描述,似乎並不值得一提,隻是說熬製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後,那些材料自然會發生陰陽勾連,最後才會形成一碗墨綠色的濃稠汁液。
    隻不過在服用的過程中,需要用金漆在眉心勾勒一個三角形的符號,之後還在屋子的西北角落裏點上四根蠟燭,再圍繞著蠟燭不斷的倒踩四方步,就能進一步激發秘藥的效果。
    不過外婆在這裏用小字進行了標示,讓周瑋瑉切記要在心裏想象一個物件來錨定自己的心神,她用了一個詞匯來形容——“生日本命儀”。
    仔細的看了幾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了,周瑋瑉才把書合了起來,放在一邊,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短信箱。
    信箱裏有一條未讀的短信,是那個老太婆在自己離開村子的時候發過來的,當時自己驚慌失措的,也沒來得及看,回來之後一直忙這忙那的,也就給忘了。
    趁著這個時間,自己可以好好看看。
    點開了短信,裏麵的內容都是圍繞著骨珠的由來,以及怎麽使用簡單的這件至陽的材料祛除鬼物糾纏的氣息。
    不用驗證,光憑猜測就能了解,自己打定注意繼承外婆的衣缽後,按照經書和外婆說的,肯定就是走上了這條通往城隍寶座的路子,在道教的典籍裏,城隍一係本來就是守土安民的存在,對老太婆所說的鬼之道應該是具有一些克製作用的,他自然是不擔心什麽鬼物糾纏的氣息。
    但是骨珠這份材料的由來,他還是很在意的,畢竟老太婆都說,就連外婆也是耗費了很多的精力才得到的,甚至都偽裝成佛珠送給了自己。
    骨珠的由來其實類似於佛家的舍利子,但骨珠的來源則是那些修行‘天師道’的道人。普通人在成為灰衣道人後,他們往往都會在眉心勾勒一隻天眼來錨定自己的心神。
    這隻天眼一開始隻是無形的虛幻,但隨著他們不斷的晉升,經過褐衣、藍衣一直到成為淨衣道人,虛幻的天眼才會最終化作實物寄居在眉心的位置。
    在天師道的淨衣道人死後,挖取他的眉心的天眼,進行百天的祭煉,天眼逐漸轉變成原形的骨質圓球,最後才會形成一顆骨珠。
    看到這裏,他把玩著佛珠的手,都不禁抖了幾下。
    這玩意應該不是買來的吧‘天師道’第四階的道人屍體有那麽好弄來搞不好是外婆從哪裏搶的,甚至是外婆自己親手煉製的這跟吃人有什麽分別
    原本以為紫河車已經很離譜了,原來更離譜的還在後麵。
    各種各樣的念頭不受控製的蹦了出來,周瑋瑉這才理解那個老太婆所說的世界的背麵充滿了詭詐的意思,也更進一步的理解了為什麽外婆留給自己的信上說以後不要相信其他任何人。
    重重的吐了口氣,周瑋瑉躺到了躺椅上,接下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隻能呆呆的看著火苗不斷的舔舐瓦罐的底部。
    不知道什麽時候,周瑋瑉悄悄的睡著了,直到定好的兩個小時的鬧鍾響起,他才猛然驚醒,恍惚了一下,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朝著液化氣灶走了過去。
    直到把灶台的開關關上,火苗消散,整個人才算是清醒過來,隻感覺到一股沁入骨髓的香味把他整個的包圍了。
    用抹布隔熱,揭開了蓋子,一股白氣熱浪蒸騰之後,瓦罐裏的東西才看得清楚。
    瓦罐裏隻剩不到一飯碗的綠色粘稠液體,餘溫還在讓液體不斷的冒著泡泡,隨著泡泡不斷的炸開,一陣陣的香氣就從瓦罐裏被推了出來。
    拿了個碗,小心翼翼的把液體倒了進去,周瑋瑉驚訝的發現,這個液體不是一般的粘稠,竟然都有些拉絲。
    他有些惡心的聯想到了醫院呼吸科病房裏床邊放著的痰盂。
    把飯碗放在一邊先涼一涼,周瑋瑉拿出金漆對著鏡子在直尺輔助下用毛筆畫了一個三角形,再一次確定了西北角的位置所在後,他走回了第二間屋子,拿起了還有些溫熱的飯碗。
    皺了皺眉,周瑋瑉大口的吞咽著那碗綠色的濃稠液體,但比他想象的更讓人難以下咽。
    粘稠的液體進入口腔之後,隨著他不斷的吞咽就被擠向了喉嚨,但它們就像是一大把頭發卡在了喉嚨眼裏,下不去,上不來,整個食道都被塞滿了,胃部開始反抗,食道開始痙攣。
    強行忍住這種反胃嘔吐的衝動,他喘著粗氣,整張臉都憋紅了,甚至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強製自己不斷的往下吞咽。
    當最後一口全部吞進了肚子裏,周瑋瑉甚至連喘氣的時間都不留給自己,隻是把碗隨手一丟,抬手用衣袖擦幹了因為痛苦而流出的眼淚,迅速的走到了西北角落,擺上四根蠟燭,點燃之後,圍繞著倒踩四方步,口中開始默念‘無上玄黃承天鑒國升福靈佑王’。
    隨著他念誦了幾遍,四周似乎也有聲音在附和自己一起低聲的唱誦,那些聲音越來越多,高高低低,層層疊疊,最後就像數千人在一起誦唱一樣。
    周瑋瑉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機械的重複著腳下的動作,烏黑的視野裏突然出現了一條泛著綠色熒光的小河。
    那條小河彎彎曲曲的從極遠的地方蔓延過來,上麵還漂著一條沒有人劃動的木船,船頭的位置架著一盞燈籠,燈籠的下麵還掛著一串外圓內方的銅錢,小船隨波蕩漾,銅錢相互撞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似乎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飛了起來,然後朝著那艘小船飛去,最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小船上。
    在小船上站穩的那一瞬間,整條小河突然震顫起來,發狂起來,上遊無數層疊的巨浪從遠處推動著一條條白線撲向小船。
    恢複了自由的周瑋瑉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連忙從船底拿出一副船槳用力的劃向平靜的下遊。
    被船槳激起的浪花,仔細一看分明是無數張扭曲的鬼臉集結在一起,這哪裏是一條河,簡直就是由無數怨魂組成的一條魂河。
    後麵的巨浪迅猛的追了上來,接二連三的巨浪衝擊得小船不斷的搖晃,時而在浪尖,時而在浪底,那些怨魂不斷的咆哮著,怒吼著,仿佛要齊心協力把整艘小船推翻。
    撐不住了,整個船身都被巨浪推得橫了過來,又是一浪拍擊在木船的側麵,整個木船橫擺過去,然後木船翻了。
    周瑋瑉緊握著船槳整個人墜入了河裏,怨魂蜂擁而來,將他團團圍住,伸出手、張開嘴要把他撕裂,吞食,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將他一點點的蠶食。
    ‘要死在這裏了’
    在慌亂之際,周瑋瑉突然想到外婆寫下的標示,想到了生日本命儀。
    該想象什麽怎麽去想象
    周瑋瑉近乎絕望的問自己,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了,疼痛感已經推到了他的腰部。
    冷靜、冷靜、冷靜
    他強迫自己不要再慌亂下去,冥冥之中他看向了手中依舊握著的船槳,就是它了!
    槳拍、槳柄在他腦海裏逐漸清晰,他甚至都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周圍那些恐怖的嘴臉,直到肩膀都傳來劇痛的時候,一副船槳終於在他腦海裏徹底形成。
    船槳高高的揚起,然後用力的臨空拍了下去。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突然就有了明悟,心神猛地向下墜落,重新回到了肉身裏。
    他像一個落水被人救起的幸存者一樣,趴在地上用力的呼吸,然後劇烈的嘔吐著,可什麽都沒有吐出來,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背上湧現出一陣特別清晰的灼痛感,就像有人用燒紅的烙鐵在他背上烙印著什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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