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放蕩輕浮，朝三暮四的人。我和我的那些前任都相處的可好了。”
    秦墨了然地點點頭，說道：“你不是。你剛才形容得不準確。你是水性楊花的人。”
    周躍：“……”你是誠心氣我吧！
    “我現在該怎麽辦？”周躍虛心求教。
    “你不是說你是情場高手嗎？你還問我呀？”秦墨淡定地說道。
    周躍嫌棄地說：“要不是蕭寧誇你，我才不會問你呢。”
    他說完氣哼哼地看著笑嘻嘻的秦墨，心裏更來氣了。
    秦墨不幫他出主意就算了，還嘲諷他。
    秦墨見周躍真生氣了，趕緊說道：“我也不知道你該怎麽辦？我現在自己都是爛攤子。許昔諾也不喜歡我。也許蕭寧嫌棄你正是因為喜歡你，在意你，但是她很清醒。她覺得我好，也沒見她喜歡我呀。你要實在沒辦法，你就跟我學，潔身自好，不到處招惹人，不理會主動來招惹的。我允許你學我。”
    周躍嘴硬地說道：“我才不學你呢。我是按照蕭寧的要求來的。”
    秦墨心知肚明地麵露微笑。
    周躍不願意承認就算了。
    他們兩個沉默了一會。
    周躍突然好奇地問道：“你對那個蕭然真的沒意思嗎？我看人家對你還挺癡心的。她長得那麽好看。你到底為什麽就看不上她？我以前還以為你有什麽問題呢。現在你都結婚了，我也安心了。”
    秦墨笑嘻嘻地反問：“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呀？你剛才還說你要潔身自好呢。”
    “別扯我身上。我說的是你。”周躍重申道。
    “不喜歡嘍，還能因為什麽。以前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現在我知道了，我喜歡許昔諾。”秦墨知道糊弄不過去了，坦誠地說道。
    周躍點點頭，認同地說道：“許昔諾也不錯，清純高雅，雖然沒有蕭然明豔動人，但也可以。”
    秦墨認真嚴肅地說道：“不要拿許昔諾跟蕭然做比較。許昔諾就是許昔諾。她跟蕭然沒關係。我跟蕭然也沒關係。她喜歡我，我管不著，但是我不喜歡她。”
    “你這底氣給得足，難怪蕭然敗下陣來了。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你對許昔諾的這份忠誠足以擊潰你那些追求者。”周躍肯定地說道。
    “你別在許昔諾麵前說這些。雖然她不在意這些，但是我不想打擾她。”秦墨體貼地說道。
    周到感覺有點膩，嫌棄地說：“知道了，知道了。這些話我也就跟你說說。我跟許昔諾也不熟，就算是我跟許昔諾熟，我也不賣你呀。”周躍保證道。
    秦墨輕輕地點點頭，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水喝完。
    周躍看到旁邊的西瓜長勢喜人，說道：“這西瓜接了得叫我過來嚐嚐。”
    “外麵什麽西瓜沒有呀？你去外麵買呀。”秦墨迂回地說道。
    “我就是想嚐嚐好不好吃。”
    秦墨隻好坦白：“許昔諾養的，我做不了主。你問許昔諾。”
    周躍立馬認慫了：“那還是算了吧。我跟她的交情也沒有到這個地步。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記恨我當初沒有答應她的要求。”
    說到這裏，周躍的抱怨聲立刻就來了。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當時看上許昔諾了，你跟我說一聲呀。我直接把那筆債務免了，當作給你們的賀禮。好家夥，我前腳冷酷無情地拒絕她，你轉身就跟她結婚了，弄得我都知道該怎麽辦了。”周躍抱怨道。
    秦墨聽到這裏陷入了沉思。如果許昔諾記恨周躍，是否也一樣記恨他呢。帶有條件的幫助其實不是幫助，是別有目的，並不光明地趁人之危。
    周躍是無情，他是無德。
    他也有點理解許昔諾為什麽對他一直很冷淡。
    縱使他在婚後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對許昔諾很好，但是依然掩蓋不了開始的卑劣。他當初就是因為知道許昔諾走投無路，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所以才那麽自信。
    現在想想，他當初的行為比周躍還要冷漠無情，甚至有點卑鄙無恥。
    他現在才感到深深的慚愧。
    周躍望著失神的秦墨，指責道：“你想什麽呢？對我，你就沒有一點抱歉嗎？我到現在麵對許昔諾都很心虛慚愧。以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不心虛慚愧。”
    秦墨悲傷地說：“我也很慚愧。”
    “你知道慚愧就好。以後你在你媳婦麵前別說我壞話了。我的形象本來就不好。”周躍理所當然地要求道。
    秦墨癡癡地點點頭。
    周躍微微皺眉，感覺秦墨今天有點怪。要不是他跟秦墨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他都有點懷疑秦墨喜歡他了。
    他喝了幾口水緩緩，清除自己腦海裏奇奇怪怪的想法。
    過了很久，秦墨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周躍擔心地說：“倒也不用這麽慚愧，這麽悲傷。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也就是說說。你跟許昔諾都結婚了。我也隻能調整自己了。
    秦墨唏噓地歎了一口氣，內心的懊悔鋪天蓋地。
    他後悔那樣急功近利，冷酷無情地開始了。
    如果一開始他就是真心以待，誠心以求，現在一定不會是這樣。許昔諾就算是不喜歡他，也不會對他這麽冷淡。
    “你歎啥氣呀？至於嗎？我也沒讓你幹啥呀？你怎麽這麽惆悵？”周躍迷糊又委屈地說道。
    他現在知道自己剛才是想多了。秦墨現在不知道在想什麽呢。
    秦墨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沒啥。突然有點感慨。”
    “不是因為我吧。”周躍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剛才說的話確實沒有多大殺傷力，但是他抱怨了幾句之後，秦墨這麽受傷就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了。
    “不是因為你。”
    秦墨望著金黃的夕陽，嫁禍道：“是因為夕陽。望著這夕陽，我內心就有一種說出來的難受，忍不住歎息。”
    周躍慶幸地說：“不是因為我就好。我就是隨便說幾句，你別放在心上。”
    “嗯。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秦墨肯定地說道。
    周躍望著秦墨，感覺有點怪。
    他不知道他自己瞎擔心了半天。秦墨根本就不是因為他，甚至都沒有怎麽注意他說了什麽和他的情緒變化。
    秦墨望著周躍認真地問：“你覺得我和許昔諾能過一輩子嗎？”
    周躍愣了，看不懂秦墨是怎麽想的。
    這話怎麽能問他呢？他一個外人能看出來什麽？他又不是算命的。
    “這……這得問你自己呀？你會和許昔諾過一輩子嗎？”周躍把問題拋給了秦墨。
    秦墨這婚結得太突然了。他大概也能猜出來許昔諾為什麽會嫁給秦墨。
    如果秦墨想跟許昔諾過一輩子，還得看看許昔諾的意思。
    “我很想和許昔諾過一輩子。”秦墨認真地說道。
    周躍淡定地說：“你怎麽想就怎麽做唄。許昔諾現在沒有什麽依靠，你正好可以成為許昔諾的依靠。”
    秦墨淡淡一笑，說道：“沒那麽簡單。”
    “你這麽糾結猶豫，是真的喜歡上許昔諾了？”周躍好奇地問道。
    秦墨輕輕點點頭。
    周躍瀟灑地說：“喜歡就去爭取呀。這有什麽好猶豫的。你們都已經結婚了，許昔諾又跑不了。”
    秦墨沒有再說話。
    周躍不知道其中的內情才這麽理所當然。
    秦墨知道許昔諾會走。
    他要在許昔諾走之前讓許昔諾喜歡上自己。如果許昔諾沒有喜歡上他，他也會努力挽留。
    這個時候秦墨甚至生出了一些陰暗的想法。
    許昔諾的合同在徐強那裏。他把合同拿過來，不跟許昔諾離婚，那許昔諾就還是他的妻子。
    這樣的想法隻是一瞬間。過後，他又開始鄙夷自己的卑鄙。
    蕭寧突然打電話給周躍。
    周躍立刻起身走了。
    秦墨一個人坐在涼亭裏發呆。
    太陽一點一點地下墜。黑夜來臨。
    院子裏的燈亮了，蚊子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在院子裏飛來飛去。
    一群蚊子興致勃勃地圍攻秦墨。
    秦墨呆不住了，才往屋子裏走。
    他來到書房，看著自己的這份合同，心裏懊悔不已。
    他現在的心思和以前不一樣了，看這份合同的心境也不一樣了。
    看著自己的簽名，他很想撕毀這份合同。
    第一本漫畫就沒有任何反響。許昔諾的第二本漫畫也開始更新了。
    她滿懷期待地申請簽約，希望這次能夠簽約上。
    不然她的自信心和動力將會受到嚴重打擊。
    這次的漫畫她是走輕鬆搞笑的風格，主角是一些小動畫。
    這些漫畫她自己看著挺可愛的，希望有讀者吧。
    人生似乎就是這樣，於是想要什麽就越是得不到什麽。多少藝術家懷才不遇，等到死後才出名，生前過得是十分潦倒。這樣的事情令人唏噓。
    許昔諾不想自己也是這樣。
    她不想大器晚成，隻想年少有為。
    想要賺錢的時候，她才知道賺錢有多難。
    她忙忙碌碌了好幾個月了，到現在沒掙到一分錢。她現在才知道夢想和生活的區別。夢想不怕路途遙遠，但是生活不能等待的。
    以前許江沒有破產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經濟壓力，全力追求夢想也沒關係。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多麽沒用，但是也隻能繼續向前。
    一次一次失敗，一次一次重建信心。
    不管多艱難，她都要努力，因為她沒用退路了，因為現在她隻能靠自己。
    以前她會佩服蕭然，但不想成為蕭然。現在她渴望成為蕭然那樣的人。她以前的性格平和淡然，不爭不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