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午夜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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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文秀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了。
    真的會做飯了,而且做的很好。
    會自己洗衣服,沒傭人,也可以把家裏打掃的窗明幾淨,幹淨如新。
    在家裏也不像從前似的,穿著華貴,趾高氣昂。
    穿著簡單的家居服,戴著帽子,看著有點溫柔,更多的是暖。
    陳遠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隻是溫柔了很多:“給我拿雙筷子。”
    文秀多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拿了。
    陳遠低頭和文秀麵對麵吃飯。
    “現在外麵怎麽樣了?”
    文秀的聲音很平和,隱隱的,像是帶了點軟。
    陳遠跟著溫聲說:“裘海天來找了我一次,問我你是不是還活著。”
    “你怎麽說的?”
    “我說我不知道,還問他出什麽事了。”陳遠不屑的冷哼,帶著自得和鄙夷,“他明顯懷疑是我,但是又拿不出證據,找了人盯我,可他現在自顧不暇,盯我的那些人全都被我買通了。”
    信托中心給出去多少,就要拿回來多少,連本帶利。
    可裘海天慈善基金會裏的錢,在這段時間因為洗白,套在外麵大半,如果兩個月內,不能連本帶利的還回去,信托中心會直接遞交檢查涵到國際警局。
    這筆金額巨大。
    一旦鬧起來。
    不止國際會介入,國內也會介入。
    到那會。
    沒洗白完成的裘海天,會被徹查。
    他身前不幹淨,根本經不起一丁點查,兩個月的期限一到,裘海天必完。
    文秀開口:“你會有危險嗎?”
    陳遠微怔。
    文秀咬著筷子,看著他柔聲說:“裘海天在京市紮根了很多年,裘家前身也是世族,如果他走投無路,你會不會有危險。”
    “笨蛋。”陳遠溫聲細語:“我有錢啊。”
    “我有錢,有很多很多錢,而且做事一直很幹淨,沒留過任何把柄,裘海天出事,能救他的隻有我,他不止不會動我,還會巴結我,像求救命稻草一樣來求我。”
    陳遠是這麽感覺的。
    裘海天身居高位多年,得罪的人數不勝數。
    他一出事,會像是大廈傾倒,無力回天。
    整個京市。
    能救他的,隻有他。
    他會來求他的。
    和從前高高在上趾高氣昂不一樣,低聲下氣的求他。
    文秀點頭笑笑:“那就好。”
    陳遠心裏莫名一暖:“想不想出去逛逛。”
    文秀搖頭:“不了吧,如果被裘海天發現了,你會變得被動。”
    陳遠發現文秀變的何止是一星半點。
    會做飯,會洗衣服,會打掃衛生,甚至懂事了。
    他盯著文秀,喉嚨滾動,“其實你被二萬帶走後,我夢到過你幾次。”
    文秀微怔。
    陳遠低聲說:“我夢到你從前告訴我說,你會做我的後盾,讓陳家再沒人敢因為我是個私生子,而瞧不起我,更不會讓人欺負我。”
    陳遠對那會的文秀沒感情。
    可不知道為什麽,卻把這句話記了很久。
    這句話也在這一年的午夜夢回時,多次鑽入陳遠的腦中。
    他覺得之所以如此,好像是因為這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對他那麽說。
    文秀斂眉接著吃飯。
    陳遠多看了她幾眼,這個下午沒走。
    在文秀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的時候,坐在了她身邊。
    靜默半響,陳遠伸手,握住了文秀的手。
    文秀的手很軟很軟,是種被嬌養大的,沒骨頭的軟。
    陳遠側目看向文秀乖巧看電視的側臉,悄無聲息的,心髒在這個午後,亂了一拍。
    陳遠傍晚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走了。
    文秀送他到門口,關門轉身。
    看到出現在餐桌旁邊收拾碗筷的二萬。
    文秀想回房間,聽見二萬終於開口說了這十天來第一句話。
    “你真的很喜歡他。”
    文秀頓足。
    二萬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麽滋味,“喜歡到他要對你舅舅下手,可你卻還在擔心他的安危,隻字不提你舅舅半句。”
    文秀沒說話。
    “喜歡到說要做他的後盾,讓他被人瞧得起,沒人敢欺負他。”二萬看向文秀:“他到底哪好?”
    文秀開口說了這十天來第一句話,“他也許哪都不好,但是……我喜歡。”
    文秀回房間了。
    二萬把盤子端到廚房的水槽裏,擰開水龍頭。
    該刷碗的。
    油漬已經在上麵凝固了一下午。
    但……
    二萬抓握洗碗池的手越變越緊,緊到極致後,濕漉漉的手抬起,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陳遠自那次後,隔三差五的會來一次。
    有時候在上午,有時候在中午,有時在下午。
    如果文秀吃過飯了。
    陳遠會把她吃剩的熱一熱。
    如果她沒吃。
    陳遠想讓她給自己做。
    每當這個時候,文秀就倦倦的,說累。
    陳遠莫名心軟了,自己圍上圍裙,自己做。
    接著開始和文秀聊天。
    人的本質,相比較於傾聽,更喜歡的是傾訴。
    陳遠和乖巧又沉默,明顯願意做個合格傾聽者的文秀聊起自己的從前。
    他笑著說起小時候的往事。
    說父親是醉酒碰的母親。
    母親懷了他後,不敢讓人知道。
    辭去工作去了鄉下,把他生下來。
    工作掙錢養家,把他養到了十歲。
    那年陳遠生了場大病。
    母親把家裏的老房子賣了,卻依舊不夠他的醫藥費。
    她去求了陳家。
    陳家給他交錢,但要求是再不能見母親。
    從那後,陳遠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陳家。
    正兒八經的嫡出和私生子的地位天差地別。
    倒不至於被苛待。
    但是你不能比他們優秀,不能比他們吃得好,穿的好,學習好。
    他們沒當著麵說過他是私生子。
    但是卻從不和他過多交流,從骨子裏把他歸入到傭人的行列。
    陳遠覺得不公平。
    他成績一直都很好。
    在鄉下是如此,在京市也是如此。
    都是陳家的孩子。
    為什麽他要遮掩鋒芒,他們卻能鋒芒畢露,受萬人追捧。
    他想過忍。
    忍到長大成人,分了房子分了車,和母親單獨過。
    可沒等他長大成人,母親出意外去世了。
    陳遠卻連去祭拜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他對外的母親隻有一個。
    就是陳家的當家主母。
    如果去祭拜了,是在打母親的臉。
    從那一刻起,他發誓,要成為陳家的家主,要光明正大的去祭拜自己的母親。
    陳遠說:“我現在成功了,是陳家的家主了,我可以去光明正大的祭拜我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