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我是來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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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看了眼眼淚斷線似往下掉的文秀。
    低低的歎了口氣,彎腰把地麵的卡片一張張的撿起來,重新坐下後說:“先生對你做過的,我無可指摘,也無話可說。”
    “但……我感覺他後悔了。”
    管家開始說起裘海天的這一年。
    最開始的時候好好的。
    裘海天和陳遠一起宣布了文秀的死訊。
    錢到賬後,還出去豪賭了一把。
    可慢慢的。
    像是沒了精氣神。
    某天半夜下樓,去了一樓的儲物間。
    裏麵堆滿了禮物。
    裘海天翻找了幾個小時。
    翻出了一堆的禮物。
    那些全是文秀送的,從小到大的,全部。
    裘海天讓人把禮物丟出去。
    深夜丟出去。
    天明的時候。
    管家看見極愛體麵的裘海天穿著睡衣,踩著拖鞋在門口,扒垃圾桶。
    那些禮物都很尊貴。
    傭人沒丟,自己藏起來了。
    裘海天大發雷霆。
    把那些原封不動的要回來後,丟進了儲物間。
    再後來。
    裘海天開始失眠了。
    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有時候開車去家裏的祖墳待上一夜。
    有時候坐在院子裏看著遠處從前給文秀搭的秋千發呆。
    後來裘海天開始溜達孤兒院。
    一個個的女孩看過去。
    看了成千上百個。
    他說:“這些都不如我的秀秀漂亮,更不如我的秀秀單純善良,也沒她孝順。”
    管家說:“先生和那些孩子們說,我的外甥女說要給我養老,讓我做整個京市最尊貴的老頭。”
    “那些孩子問,那你外甥女呢?”
    裘海天沒回答,坐專機去了國外文秀去世的海邊,蹲在那,一把年紀,流血不流淚的人,哭了一整夜。
    管家說:“先生這一年來,鬱鬱寡歡,夜夜難眠,唯一一次笑的朗朗,是知道慈善基金會的錢開始回流的那天。因為那代表著,你還活著。”
    “大小姐,我不知道先生之前為什麽讓我帶你去國外簽字,但想來,不是給自己留後路,他已經無路可退了,他是在給你留後路。”
    “陳遠死後,他名下的財產勢必歸陳家所有,可若是你簽了字,陳遠之前拿走你的,就會盡數歸還。”
    “我覺得,先生好像後悔了。”管家改口:“不是好像,是真的後悔了。”
    文秀斂眉,沉默很久後低低的笑了聲,喃喃:“現在知道後悔,晚了。”
    文秀在管家走後很久,下床走向駕駛座:“調頭。”
    司機皺眉:“我們快到了。”
    “調頭!”
    管家皺眉:“大小姐。”
    “有個人還在京市,我要帶走。”文秀額角漫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調頭,快點,調頭。”
    “可是我們……”
    話沒說完。
    前方視線中突然出現一排密密麻麻的車。
    管家看過去,心口猛的一沉:“調頭。”
    司機開口:“後麵也被圍住了。”
    文秀看向車後麵。
    不止是車前麵,車後麵更是憑空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車。
    清一色的京市牌照。
    管家開口:“衝過去。”
    話音落地,文秀打斷:“停車吧。”
    “大小姐。”
    文秀很平靜:“就算他不來,我也是要回京市的。”
    “為什麽要回京市?”
    “因為……”文秀在車停下後,抬腳下車,“我的人在那。”
    因為二萬還在那。
    無論如何。
    文秀要回去,就算是死,她也想死在二萬在的城市。
    文秀下車。
    側目看向後方。
    遠處前排的車停下,兩輛車朝前開。
    後麵的車開了車門。
    頭上綁著繃帶,一隻眼睛貼了紗布的陳遠從車裏下來。
    倆人間隔二十幾米對視。
    陳遠伸手。
    身後人朝他掌心放了把匕首。
    文秀站定,沉默的看著他。
    在陳遠拎著匕首一步步走近時。
    隱約的,文秀像是聽到了摩托車的引擎聲。
    文秀皺眉看向車的側麵,她現在的正前方。
    他們所在的路是省道。
    旁邊是一道小凹,再往下是稀疏的樹木和土地。
    可分明。
    摩托車的引擎聲越來越近。
    文秀看向遠方。
    看到樹叢中鑽出了一個黑影。
    摩托車車輪在黃土地上濺起了片片濃煙。
    高大的男人坐在摩托車上,直勾勾的朝著文秀開。
    在靠近小凹的時候,車輛右甩。
    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
    砰的一聲,子彈飛向天空,場中瞬間亂了。
    文秀怔怔的看著下方對她伸出手的男人。
    理智和恐懼盡數消退。直接蹲下,順著這道不高的斜坡滑下去。
    要摔倒在地的時候,手腕猛地被扯住。
    二萬長腿踩地,單手提起文秀的胳膊,輕而易舉的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放置在後座。
    “抓好。”
    伴隨著摩托車引擎炸響,二萬啟動車輛。
    摩托車鑽入了樹木叢中。
    全程不過一二分鍾。
    文秀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下,被帶走了。
    文秀呆呆的,下意識直起腰想朝後看。
    聽見二萬說:“別動。”
    他的聲音夾雜著風聲,鑽入了文秀的耳蝸,“有樹枝,會刮到臉。”
    隻是一句話而已。
    文秀的不安和驚懼,就這麽慢吞吞的淡了下來。
    文秀沒再回頭看,摟緊了二萬的腰。
    摩托車在前行了約莫半小時後,開進一片村子。
    二萬把車停到了一個院落旁邊。
    側目問文秀:“能走嗎?”
    文秀看了幾眼他臉上還在的青紫,恩了一聲。
    二萬轉身朝後麵的豆田走。
    九月的豆田,快要收割。
    文秀走了不過幾步,穿著裙子的腿便刺刺囔囔的,很癢,也很難受。
    文秀頓足,想找個棍,把這些撥弄開。
    在她前麵的二萬頓足,矮身:“上來。”
    文秀抿抿唇,爬上了他的背。
    二萬往上托了托她,抬腳沿著麥田的縫隙朝前快走,幾秒後開始狂奔。
    步子很大,速度也很快。
    可在他背上的文秀卻沒覺出半點的動蕩,安安穩穩的在他身上。
    幾秒後抬頭看向天邊的夕陽。
    隻感覺。
    還好。
    也真好。
    二萬好好的,在她的身邊。
    文秀重新趴下,腦袋埋進他的脖頸,低低的問:“你是怎麽出來的?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二萬回答的不是文秀的問題。
    他說:“你爸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
    文秀凝眉:“什麽?”
    “有些人,不如殺了。”二萬背著文秀頓足,側目看向她說:“我是來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