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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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棠臉頰帶著熏出來的紅。
    往下的鎖骨和脖頸因為被大力揉搓,隱隱布滿猩紅點。
    頭發被毛巾盤在腦袋上,隻剩下兩捋濕潤的碎發垂在臉側。
    把本就不大的臉應襯成了巴掌大小。
    巴掌大小的臉上,眼睛占比很大。
    平時黑白分明,靈動逼人,現下盈了滿滿的水汽。
    粉色的唇往下輕輕彎。
    隻是瞬間,一串像是珍珠似的水珠從文棠的眼眶掉落。
    文棠原地站著,淚流滿麵,像是要……碎了。
    司燁霖定定的看著。
    半響後抬腳走近。
    手掌伸出蜷了蜷,幾秒後想拍拍她,卻不知道朝哪拍,隻能溫聲哄,“別怕。”
    “他不會再有機會傷害你了。”
    “別怕。”
    “文棠,別怕。”
    “我在這呢,我是你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倆人距離很近很近。
    換了早些年的文棠,誰也阻止不了她撲進司燁霖懷裏嚎啕大哭。
    現下卻隻是低垂著腦袋不停的沉默掉眼淚,不主動去碰司燁霖半下。
    文棠不碰。
    司燁霖該碰。
    尤其是文棠哭的像是要碎了。
    司燁霖該把文棠抱在懷裏哄一哄。
    這是他的妹妹。
    但莫名其妙的,司燁霖的手真的無處可放。
    頭發被毛巾包著,再往下是臉。
    再往下是光裸的隱隱帶著熱氣的皮膚,不止帶著熱氣,還帶著文棠自小便常常纏綿身體的玫瑰花香味。
    司燁霖手無處可放,眼睛感覺也有點莫名的無處可放。
    手輕扒發,選擇轉身出去。
    到外麵卻沒走。
    在程陽被帶走,絕對不會出來的這晚坐在文棠門外,和之前一樣守著。
    文棠拱進被子裏,頭發都沒吹,蒙頭大睡。
    照刑南藝和二萬商量的做法。
    本是由程家的人出麵,把程陽嚴加看管起來,禁止靠近文棠一步。
    因為襲擊文棠,加上司燁霖突然幹預,這件事突然就嚴重了。
    刑南藝在隔天打給司燁霖,“你是什麽想法?”
    司燁霖站在自家院子裏。
    側目看向隔壁文秀的家門。
    文棠昨晚睡下後,一直到現在十一點了,還沒起來。
    司燁霖定定的看了幾眼,“那小子得死。”
    刑南藝頓了幾秒:“會很麻煩。”
    “你看他的眼神了嗎?”司燁霖眼睛微眯:“他的眼神像瘋,這種人不能靠近文棠。”
    司燁霖說後續:“襲擊我的罪名,最少會讓他蹲個二十年,在程家人運作無暇顧忌你們的時候,你和我媽出手吧。”
    刑南藝靜默許久,“過年我們不回去了,你帶他倆。”
    司燁霖恩了一聲掛斷電話。
    伴隨著吱呀一聲,和隔壁終於開門出來的文棠對視了。
    文棠昨天原地站著掉眼淚了很久。
    現下爬起來,眼皮有點腫。
    她手背後走近。
    司燁霖以為她會和自己說點什麽。
    卻什麽都沒有,抬腳直接錯開他進去了,到裏麵找刑燁堂:“餓。”
    刑燁堂掃了眼她的眼睛和蒼白的唇,手抬起輕覆她的額頭:“昨晚偷哭了?”
    文棠搖頭,聲音軟糯:“餓。”
    刑燁堂撇嘴:“瞧你那點膽子。”
    說是說,刑燁堂抬手。
    文棠腦袋移過去,像個貓一樣在他手掌下輕蹭。
    刑燁堂溫聲說:“都過去了,別怕了,沒事。”
    文棠綻開笑:“嗯呢,吵吵不怕了,但是餓,小哥哥,我餓。”
    刑燁堂捏了下她的臉,扯圍裙綁在身上給文棠做飯。
    司燁霖站在院子裏看倆人之間親呢的互動。
    莫名的,想起了昨晚文棠哭到像是要碎了。
    卻一聲不吭,也一下不朝他靠近的樣子。
    煩躁悄無聲息從心口漫了上來。
    幾秒後又壓了回去。
    司燁霖想,文棠和他疏離再正常不過,前有文棠過不去的艾米麗事件,後有他當著文棠的麵對程陽開槍,她膽子本就小得不得了。
    司燁霖把那點煩躁壓回去了點。
    文棠在下午知道二萬和文秀還有刑南藝司意涵不會回來過年的消息了。
    說是有事要忙。
    今天文棠睡醒的時候還接到二萬的電話。
    說知道昨晚的事了,下午就會回來。
    卻不過一兩個小時,情況就突然變了。
    文棠抿唇問出口:“是程家的事嗎?”
    視屏那頭的二萬點頭:“是程家的事。”
    文棠斂眉,幾秒後提起笑:“那我們都好好過,等守歲的時候我們開視屏一起。”
    文棠其實不想笑。
    想哭,還想說對不起。
    因為從她記事起。
    新年就全都是家人一起過。
    司燁霖缺席了多少年數不過來。
    但文棠的爸媽是真的沒缺席過。
    一次都沒有。
    如果不是她的話,他們本該回來他們的家過年的。
    文棠笑得燦爛,二萬和文秀自然笑的也燦爛。
    文棠把電話掛斷後,低頭拎起手裏的小鏟子。無精打采的朝玫瑰花田裏澆土。
    “出去逛逛嗎?快過年了。”
    文棠微怔,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旁邊的司燁霖。
    司燁霖額首淡道:“和你小哥哥一起。”
    文棠不想去。
    但耐不住刑燁堂硬拽,坐上了車後座。
    距離國內新年還有兩天。
    因為這地的人不過國內春節。
    每年文秀家和司燁霖家都是自己買紅色的卡紙和橫幅,自己寫春聯,剪窗花。
    今年家裏沒有大人,隻有三個孩子,依舊是如此。
    文棠挎著刑燁堂的胳膊在前,司燁霖推著推車在後。
    刑燁堂有意逗文棠開心。
    頭對頭拉著她選紅色卡紙,掰扯明兒做什麽陷的餃子。
    一路上把文棠逗的捧腹大笑。
    司燁霖在後麵看著,微微勾唇。
    在不經意間和文棠對視。
    文棠唇角的笑消失後,他的笑也跟著消失了。
    文棠這個下午沒回自己家。
    在司燁霖家的沙發上盤腿坐著,用小剪刀剪窗花。
    文棠對樂器沒有天分,舞蹈沒有,畫畫也沒有,但卻又都會一點。
    剪紙也是。
    她剪紙剪的不算好。
    但是卻很有自己的風格,憨態可掬,很喜慶。
    一個個的胖嘟嘟的福字。
    文棠去找刑燁堂,讓他貼。
    刑燁堂在做飯,讓她放桌子上。
    文棠一扭頭的功夫。
    一紮窗花不見了。
    文棠推門出去。
    看到司燁霖站在屋外,安靜的朝玻璃上貼一張又一張可可愛愛的‘福’字。
    他手裏的膠沒有了,抬眸看文棠。
    文棠定定的看了他幾秒,轉身回去。
    十幾秒後再出來。
    伸長胳膊,把膠遞給他:“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