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無法再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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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棠自己不願意被人欺負,也不允許司燁霖被欺負。
    她一點不認為讓自己的家人為自己撐腰丟人。
    很理直氣壯的告訴了刑飛。
    但還是在刑飛殺氣騰騰要動手的拉住他,“等叔叔嬸嬸來了再說吧。”
    文棠不容許司燁霖被欺負,但是卻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事關了司燁霖的前途,這件事她要和家裏人商量。
    研究園區的天在這個中午變了。
    門口門崗被趕進門崗亭。
    大門口多了一隊阿飛帶來的人駐守。
    副工裝死進了醫院。
    喬家家主和邁克被軟禁在政協大樓。
    而文棠從醫院去了政協大樓,在肖路的協助下打開喇叭,“我是文棠,司燁霖的太太。”
    阿飛和司燁霖什麽關係,他自己在喇叭裏說的清清楚楚。
    文棠卻還是重新說了遍,並且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他們。
    如果實在害怕的話,可以回去大門緊閉。
    最遲今天深夜,這件事會結束。
    文棠說完想走,被肖路拽住。
    肖路也被嚇著了,說話結巴:“那位真的是總工的叔叔?”
    文棠聽司意涵說過。
    刑南藝是孤兒,但也算有幾個親人。
    一個是過命,救了他全城人姓名的廖波。
    一個是似兄的二萬。
    另外一個就是似弟的阿飛。
    阿飛和二萬不一樣。
    阿飛十三歲跟刑南藝,跟了整整七年。
    人生觀價值觀是刑南藝一手塑造。
    他沒有父親,說是刑南藝的弟弟,其實潛意識裏把刑南藝當成了他的父親。
    阿飛對刑南藝很依賴。
    倆人分開這麽多年,每隔一個禮拜,就要打來電話,這麽多年從沒斷過,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且刑南藝不止救了他一次。
    在雪城無數次。
    在境外那次變故中,更是無數次,還救了他全家。
    刑南藝對阿飛來說,是比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司燁霖更是被阿飛一手帶大到八歲。
    兩家人的確不怎麽見麵。
    但……
    文棠對肖路笑笑:“是叔叔,親叔叔。”
    他在認識刑南藝的時候叫阿飛。
    刑南藝走的時候還叫阿飛。
    卻在刑南藝走的隔年,給自己加了個姓。
    叫刑飛。
    和自己的父親刑二萬一樣。
    冠你的姓,做你的親人,所以就是親人。
    文棠轉身走了。
    在天色暗下來後,等到了另外一架從海城來的飛機。
    文棠其實隻想讓刑南藝來。
    說司燁霖的爸媽都來,是為了不讓人懷疑。
    後來加了個二萬。
    是想讓二萬趁夜黑風高,把欺負司燁霖的喬家家主打一頓。
    來的卻不隻是刑南藝、司意涵、二萬,還有文秀以及……刑燁堂。
    文棠在看到司意涵和文秀的瞬間就繃不住了,眼淚斷了線的往下掉:“我……”
    文棠離開過家。
    成年後去鹿城上大學,卻從來沒和家裏斷聯過。
    是真的,幾乎沒有。
    這次就這麽斷聯了。
    還是整整五個月。
    思念讓文棠摟著文秀和司意涵,控製不住的嚎啕大哭。
    而刑飛看到刑南藝那瞬間,眼淚突然也繃不住了,抬胳膊擦了擦眼淚,驀地站正,大聲喊:“哥!”
    這聲哥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阿飛送刑南藝一家離開雪城。
    他那會就是現在這樣,眼圈通紅,直勾勾的看著刑南藝。
    刑南藝定定的看著他,幾秒後抬手。
    在阿飛把腦袋湊上來後,揉了揉他的板寸,低低的恩了一聲。
    文棠把家裏人帶回了自己家。
    把凱蒂、喬家家主、喬伊娜的事,還有司燁霖想遠離紛爭,帶自己回家生孩子,但是在大門口被騙走通行證,司燁霖被強硬的按進研究所的事都說了。
    文棠開口:“我怕司燁霖會在地下鬧事,斷送了自己的科研路。”
    文棠緊張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怎麽辦?”
    話一出,場麵瞬間靜了下來。
    刑南藝和司意涵以及文秀二萬還有刑燁堂都看向了文棠。
    文棠不明白,“你們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因為文棠叫他們來,很明顯不是害怕自己出事,而是在擔心司燁霖的前途。
    文秀噗嗤一聲笑了,捏捏她豐盈了一圈,像是水做的臉,安慰:“我們不是來了嗎?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刑南藝看向肖路,“司燁霖進去幾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
    肖路聽見文棠說的了,寬慰他們:“每個項目開始的前五天,都要封倉,你們現在去警衛那按報警器告訴總工沒事,或者是去外麵電信塔上發郵件說沒事了都行,來得及,總工不會也沒時間更沒機會在地下鬧事。”
    還有一點。
    地下的風循環不穩定。
    一旦出事就是極大的事故。
    司燁霖做了這麽多年的科研,比誰都清楚。
    肖路感覺司燁霖不可能會在科研裏麵動手腳。
    除非他想在科研領域被除名。
    但看他的家人這麽篤定,沒說。
    結合現在的情況分析:“我剛才去問了門崗的人,總工之前找人送來的通行證被喬家家主拿走了,大概率在他辦公室,等總工收到你們的消息中斷研究後,自然會從裏麵出來的,到那會,你們可以和喬家家主講和,讓總工正常休假,九個月再回來,有……”
    刑飛這些年的名聲在全球都算得上是赫赫。
    肖路有點怕他。
    他咳了咳,低聲說:“有這位在,還有境外的免戰標,喬家家主不會不放行的,而且還會上趕著想辦法把這件事按下去。”
    不按下去不行,得罪了境外來的人。
    喬家家主根本沒那個本事擔責,尤其是他私底下和邁克簽了合同,這事見不得光。
    文棠在阿飛來的第一時間去沒按響警報,除了因為家裏人還沒到,需要人商量外。
    第二個原因是不急。
    因為肖路說的,她也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
    司燁霖說過。
    前期五天封倉,他隻能核對物品,卻碰不得物品。
    現在看向刑南藝:“這樣行嗎?”
    刑南藝思索了幾秒,“先讓他出來,問他的意思吧。”
    刑南藝覺得……不行。
    司燁霖想帶文棠回家,在門口被攔住,被人拿著老婆的命威脅著進研究所,這件事絕對沒完。
    如果能輕易的過去,他就不是司燁霖了。
    他莫名有點躁,起身讓肖路帶路去研究所。
    大門不過剛開啟。
    地麵突然輕微的顫動了一瞬。
    緊隨其後。
    轟隆一聲巨響,突然悶悶的冒了出來。
    二萬和刑燁堂護住文棠和文秀。
    刑南藝護著司意涵。
    皺眉朝外走。
    走到外麵空地時,地麵的顫動突然開始大了。
    研究園區裏驟然炸開了鍋。
    家家戶戶從房子朝外跑。
    一起聚到了空地,麵麵相覷後,空中突然傳起了嘶鳴聲。
    幾秒後。
    一種文棠從來沒聽過的警笛聲盤旋在上空。
    隨著聲響越來越大,吵雜的空地上靜了下來。
    後麵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研究所出事了。”
    文棠臉上的血色褪盡,掙開刑燁堂,朝著研究所的方向走了一步。
    手腕被握住。
    “研究所出了大事故。”肖路臉色難看,卻死死的握著文棠的手腕。
    文棠茫然道:“什麽大事故?”
    “不清楚,但這個警報是一級戒備,除非重大事故,輕易不可能響起來,還有就是……動靜。”
    肖路從畢業就跟著司燁霖。
    跟著司燁霖的最大好處是,五花八門,你什麽項目都可以接觸。
    因為總負責人司燁霖會。
    從化工到物理到醫藥。
    他一人就是個團隊。
    接觸的項目多了,肖路有次問司燁霖,不怕腦子亂了,數據搞混出事嗎?
    司燁霖說不會。
    經他手的項目在成型前沒有危險性。
    司燁霖在跟著譚明做副工的時候,因為助理的失誤造成了大火。
    那次後。
    沒有成型的項目。
    司燁霖會把危險指數全部降到最低。
    現在這麽大的動靜,像是把研究所都給毀了的動靜……是哪來的?
    肖路鬆開文棠,抬腳朝研究所跑。
    但有人的步子比他更快。
    司燁霖的家人。
    包括文棠。
    文棠被刑燁堂抱起來,跟在他們的父母身後,朝著動靜爆發的源頭跑。
    身後烏泱泱的人在動靜消散後跟著朝研究所的大門跑。
    刑南藝拉著司意涵跑的飛快。
    到地的時候,外麵的警衛在瘋狂的拍門。
    但裏麵卻沒有回聲,隻有狹小的煙霧從門縫下麵一點點的漫進來,像是大火彌漫起的煙霧。
    文棠怔怔的看著,腦袋一片空白。
    從刑燁堂的懷裏下來,越過自己爸媽和刑南藝夫婦。
    伸手去按上麵的警報器。
    警衛勸,“你按了也沒用啊,這裏麵的人肯定在逃命,還有……”
    警衛哽咽了,“有可能逃不出來,不然為什麽沒人來開門。”
    文棠像是沒聽見,一下下的拍著警報器,輕聲喊:“司燁霖。”
    “司燁霖!”
    “司燁霖!”
    死亡這個字眼,人都說距離自己其實很近。
    意外和車禍更是說不準哪一秒就會悄然而來。
    但文棠卻一直都是覺得遠的。
    不是因為沒經曆過身邊人的去世。
    而是因為不敢。
    她連想都不敢想,怎麽可能距離死亡很近。
    可這瞬間。
    她感覺死亡在她的頭頂,把她的眼睛都給遮蓋住了,讓她的世界變成了一片漆黑。
    除了麵前紅色的警報器,什麽都看不見。
    文棠一下下的拍著警報器,“司燁霖!”
    “司燁霖!”
    “司燁霖!”
    “司燁霖!”
    “司燁霖!”文棠吼出聲:“司燁霖!”
    這次的吼和上次幾乎一般無二。
    同樣的一般無二是沒人回應。
    文棠惶惶然的回頭看向自己的親人:“爸爸,媽媽。”
    文棠眼淚下來了,“叔叔嬸嬸,小哥哥。”
    “他……”文棠手指豎起,指著門口:“他怎麽不理我啊。”
    刑燁堂牙冠緊縮,眼圈通紅,朝前一步要去拍門。
    哢嚓一聲,密封的大門開了條縫。
    緊隨其後,門徹底開了。
    出來的是大量的煙霧,和戴著防毒麵罩的研究所人員。
    目光穿透人群,尋覓哭天喊地裏哪個是自己的親人。
    慌張到撞開了文棠。
    文棠被刑燁堂護在懷裏,怔怔的看著灰頭土臉的人一個個的門裏出來。
    一個一個又一個。
    她攥著刑燁堂衣襟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
    緊到沒人再出來後。
    抬腳就要朝裏麵進。
    額頭突兀的撞進一個懷裏。
    麵前的人扶了她一把,手抬起把防毒麵罩掀開,和文棠對視。
    被文棠眼底的死寂怔了瞬,心口莫名的揪在一起,把拽出來的喬伊娜丟在地上。
    彎腰揉揉文棠的臉,有點慌的和她對視,“是嚇到了嗎?”
    “我沒事吵吵。”
    “我好好的,吵吵,你看看我,吵吵。”司燁霖捧起文棠的臉。
    唇摸索著輕觸她布滿冷汗的額頭鼻尖和唇瓣。
    幾秒後把人摟在懷裏,手輕輕拍哄著她的後背,像是哄孩子一樣哄文棠:“我好好的呢,吵吵別害怕。”
    話音落。
    司燁霖和眼圈通紅,眼底彌漫水汽的刑燁堂對視了。
    眼神微錯。
    看向憑空出現的自己爸媽和文棠爸媽,還有很多年沒見過的阿飛,愣住。
    研究所被毀了。
    沒有人員傷亡。
    始作俑者是司燁霖毀。
    因為想帶文棠回家被攔住,惱了,心裏一時鬱氣上不來,覺得就是這個該死的研究所擋了他帶文棠回家的路,忘了以後還想帶文棠回來。
    直接引發了大火,把他為之付出了十幾年青春,送他上雲端的研究所,就這麽毀了個徹徹底底。
    從空氣循環和試驗台到密封空間,等等等。
    一切和研究相關的器物,全部被司燁霖毀的幹幹淨淨。
    沒有三五年。
    研究所將無法再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