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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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按正常的處理節奏,該帶走調查,然後再看上麵的意思。
    但因為境外的參與,這件事就這麽變得難處理了起來。
    當天深夜。
    這件事沒那麽難處理了。
    因為上屬的直係領導人來了。
    找上門去和刑飛握手,畢恭畢敬。
    緊隨其後。
    一架又一架飛機在午夜照亮了研究園的廣場。
    司燁霖和文棠的家裏燈光常亮。
    而司燁霖帶著文棠在後麵的玫瑰花棚。
    “這地吵嗎?”
    文棠被司燁霖摟著躺在懶人沙發上打哈欠:“不吵。”
    司燁霖輕輕拍她的背:“睡吧。”
    文棠很困,但也沒那麽困,問司燁霖,“我們明天能走嗎?”
    “能。”
    司燁霖和刑南藝一起測算了。
    第一茬人把消息遞出去,後麵的直屬絕對按不住,會想來找刑飛結交。
    刑飛和廖波交好,雖然趕不上自己父親和廖波的關係,卻依舊是頂頂好的,可以放心把自己肩膀遞過去的關係,倆人是百分百的一個派係。
    這些國際上人盡皆知。
    這兩年境外不斷挖掘出石油鑽石和黃金礦產,通用貨幣已經上浮到驚人的程度。
    但不管是刑飛也好,還是廖波也好,都神秘到讓人查不出半點。
    自然也找不到結交的機會。
    司燁霖出的事故不小。
    但事情已經出了,眼看著三五年研究所也不可能給自己帶來點利益。
    但凡稍微聰明點的,都不會在這個節骨眼找司燁霖的事,會來結交刑飛。
    司燁霖甚至都不用露麵,也不用去找自己的人脈,就這麽在後麵哄文棠睡覺,這件事都能就這麽過去。
    司燁霖說:“我爸估摸著還會讓人把這件事推給喬家。”
    文棠不困了,眼睛瞪大:“意思是你的履曆不會變黑?”
    司燁霖點頭。
    否則他爸怎麽可能大晚上不去摟著他媽睡覺,親自陪同刑飛,圍著那些人打轉。
    司燁霖心裏突然湧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愧疚,他親呢的蹭了蹭文棠的腦袋,低聲說:“我想家了。”
    文棠定定的看著他:“別難過也別自責。”
    司燁霖微怔。
    文棠抿唇,“叔叔其實喜歡為你善後。”
    刑南藝是文棠見過的最喜歡操心的家長。
    不是吃穿住行等等等。
    是未來。
    文秀以前說刑南藝估摸著帶孩子早就帶煩了,所以才會在孩子長大後迫不及待的帶著司意涵滿世界的亂飛。
    但二萬說不是帶煩了,是知道他們早晚會走。
    大抵是男孩和女孩的教育方式不能一樣。
    刑南藝對孩子的疼愛,很內斂。
    但卻是疼的。
    也會操心、想念,並且偶爾感傷。
    文棠就見到過刑南藝有年過年去了司燁霖的房間,把他的被子鋪好,像是司燁霖這年過年在家裏睡了。
    可明明,他比誰都清楚司燁霖回不來。
    文棠說:“如果說這次操心的結局是他的兒子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叔叔應該是開心的。”
    文棠想了想:“不是,是很開心,還有,刑燁堂也會很開心。”
    她問司燁霖:“你會開心嗎?”
    文棠不想讓司燁霖做科研了,但卻有點怕司燁霖會開心,雖然他對自己爸媽和他的爸媽說起時沒有半點不開心的情緒,但文棠就是有點怕。
    還怕若幹年後司燁霖會後悔。
    文棠再追問:“會遺憾嗎?”
    她不點都不困了,慌張的勸慰司燁霖,“其實沒什麽好遺憾的,人這輩子不是隻有報效祖國才有意義,承歡膝下也很有意義。”
    “真的,當你時時刻刻都見到爸媽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很幸福,很有安全感,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你也不會害怕。”
    司燁霖定定的看著文棠,親親她的臉,“我以前聽我爸和我媽說我不戀家,骨子裏很冷淡,以後應該會飛得很遠。其實是錯的。”
    司燁霖的確不戀家,卻沒想過要飛的多遠。
    最開始離家,是因為……文棠。
    因為小時候文棠害怕他。
    怕到和刑南藝司意涵還有刑燁堂的相處都出現了別扭,甚至怕到不願意去他家裏了。
    二萬的家就是他的家。
    他的家也該是文棠的家。
    司燁霖是那會決定離開家的。
    瘋狂跳級,快點長大,以後好還自己欠了一次的文棠。
    瘋狂長大的代價是身邊多了很多拿你當小孩想忽悠你的偽君子。
    司燁霖應付的煩了,恰好遇到了譚明,進入科研領域。
    再接著就到了現在。
    其實若是沒有出文棠那場意外。
    司燁霖會和自己父親當年和自己說的一樣,按部就班的長大,交友,在海城找份工作,然後就這麽過一輩子。
    他骨子裏是冷淡也冷漠,並且不戀家。
    但確是愛家的。
    而且最後的結局一定會回家。
    因為那裏有太多他愛的,也愛他的人。
    文棠追問,“所以呢?”
    司燁霖沒說自己少年離家,在外漂泊多年的理由,親呢的蹭了蹭她的鼻尖,依戀的吻了瞬她的唇:“我其實不適合科研領域。”
    文棠不明白,“你這麽說,讓那些五六十都升不了職稱的老科研人員怎麽想?”
    司燁霖莞爾,說實話:“我可能有天分。但是對科研卻沒有那麽多的熱愛,不愛慕金錢,也不愛慕權勢。我愛慕的是你,是我的親人,所以,就算是沒有這次意外,或早或晚,我也會結束這裏的一切,回家。”
    這是真的。
    科研生活枯燥又乏味。
    不是極度的熱愛,或者是想通過科研得到權勢和金錢的人,是呆不長久的。
    而且對司燁霖來說。
    太多事情都比科研要重要。
    刑燁堂的升學。
    母親的闌尾炎。
    父親的生氣。
    文棠被欺負。
    等等等。
    司燁霖覺得就算沒有文棠。
    自己也真的早晚會回家,去找自己愛的家人,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我們回家吧。”司燁霖手輕覆著文棠的肚皮,柔情似水:“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會和我父親也和你父親一樣,給她無窮的愛,讓她永遠快樂並且無憂。”
    文棠滿足的笑了。
    司燁霖也笑了。
    隔天早上起來。
    一切和司燁霖想的一樣。
    結束了。
    全部領導人在和刑飛還有刑南藝徹夜長談後,把罪名直接推給了喬家家主,刑南藝完好無損。
    喬家家主被帶走調查,後期必被定罪。
    而司燁霖,毫發無損,科研生涯上沒有半點汙點。
    刑南藝有點疲倦但卻得意的告訴司燁霖,“後路給你鋪好了,如果你有天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無人會對你說出半個不字。”
    司燁霖走了那麽多年,刑南藝想讓他回去。
    尤其是家裏不缺錢,不缺試。
    卻還是要為司燁霖的以後做打算。
    愛子便為之計深遠。
    司燁霖怎麽會不懂,定定的看著風華絕代,眼尾卻帶上細紋的刑南藝。
    半響後朝前一步,抱住了刑南藝,三十而立的人像是撒嬌:“爸。”
    刑南藝頓了一秒,抬手拍了拍司燁霖的後背:“跟我們回家吧。”
    司燁霖恩了一聲。
    司燁霖和文棠準備回去了。
    因為人多,陣仗跟著就很大。
    根本瞞不住他們要走的消息。
    不少人來送。
    劉醫生告訴文棠,說昨天半夜喬家家主和邁克被帶走前,被送來了醫院,被打個那叫一個慘,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文棠隱秘的看向二萬,對他眨眨眼。
    邁克和喬家家主欺負司燁霖的事被她記在了心裏,讓二萬來就是為了悄無聲息的狠狠揍他們一頓。
    心裏的氣順了。
    文棠和她擁抱,“以後如果有機會去海城的話,來找我玩。”
    劉醫生說:“你肚子裏的孩子八個半月了吧。”
    文棠微怔。
    劉醫生說:“彩超上麵的推算月份寫的清清楚楚,大概不清楚,但是器官生長的月份卻是不可能有太大的變化。”
    文棠糾結了下,不知道怎麽說。
    劉醫生接著說:“差半個月卻天差地別,最基本的差距就是孩子是總工的,或者是不是總工的。”
    司燁霖的出勤在整個園區不是秘密。
    劉醫生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瞞著總工,但我還是建議你盡快告訴他,因為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卻依舊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並且之前悄悄的問了我不少新生兒的養育知識,就證明他真的真的很愛你,說晚了或者一直不說,都是在欺負他。”
    文棠點頭:“謝謝。”
    劉醫生笑:“祝你們幸福啊。”
    而司燁霖在和副工對視。
    副工要退休的當天,研究所發生事故了。
    注定他這個休,完蛋了。
    副工歎了口氣,“是我對不住你。”
    司燁霖微怔。
    副工抬手,把他的衣服整理好:“你十七歲來這裏,除了譚明外,我是園區裏看你時間最久的,結果……”
    他老淚縱橫:“結果就這麽把你逼的選了那麽一條路,是我的過錯。”
    副工在知道司燁霖出了這麽大的事故後。
    這麽多年了,第一次後悔自己的牆頭草和隻想保全自身的自私。
    這孩子,可是他看著走到這一步的啊。
    司燁霖嘴巴蠕動半響,啟唇:“你的退休文件我今早讓肖路放你辦公室了,恭喜退休,還有,沒事的時候幫我寬慰我的老師,告訴他等我的孩子生下來,我會給他發照片。”
    副工呆滯住。
    司燁霖笑笑:“謝了,這麽多年的關照。”
    副工說白了,隻是膽小不敢得罪人而已,司燁霖沒什麽好怪他的。
    相反,有些時候還挺欣賞他。
    最起碼這麽多年了,對於他年紀輕輕就比他的位子高這件事,從來沒抱怨過一句,司燁霖就覺得已經很難得了。
    司燁霖和文棠坐上直升飛機,回家了。
    刑飛帶來的人被他指著回了境外。
    他和他的長子刑戰留下。
    刑戰沒和司燁霖他們見過麵,但是對他們卻很崇拜,看著的眼睛裏總是閃著光。
    不隻是司燁霖,對刑燁堂也是如此。
    刑燁堂好奇:“你幹嘛總是這麽看著我?”
    刑戰說:“我爸說你和大哥都是天才,還是我和我兩個弟弟的保護神。”
    刑燁堂微怔。
    刑戰笑出了大白牙,二十郎當歲的人了,大聲喊:“哥!”
    刑燁堂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父親。
    刑南藝額首:“你的大弟弟,對了,你還有兩個弟弟。”
    刑燁堂突然多了點責任感,頓了幾秒,抬手。
    掌心裏蹭上一個板寸。
    刑燁堂噗嗤一聲笑了,神采飛揚道:“以後我就是你親哥。”
    他揚聲喊,“司燁霖!”
    司燁霖回眸,“我比你早知道好幾年。”
    不對。
    是很多很多年。
    刑南藝在他某年過年回家的時候指著電視上的刑飛說:“這是你親叔叔,他有三個兒子,是你親弟弟。”
    司燁霖不止知道,還看過三個一看就憨憨的小子照片。
    他沒關注這,“我要買房子。”
    刑南藝皺眉:“你買去啊。”
    “你給我。”他伸手,理直氣壯:“我沒錢了。”
    司燁霖的錢都給了研究所的研究員和家屬還有員工。
    刑南藝沒忍住,有點想翻白眼,指向家門口的抽屜,“自己拿去。”
    司燁霖起身拿了卡就走。
    敲門兩下,直接開文棠的房門,“我們去買房。”
    司燁霖和文棠回來兩天了。
    很不高興。
    因為文秀不讓這麽早買房。
    說等孩子生下來,做了月子。
    扭頭又說新房裝修有甲醛,買了也不能住。
    司燁霖說了買房就買隔壁的老房子,簡單裝修下先住進去。
    文秀死活不願意。
    就讓文棠在家裏住著。
    家裏住著沒問題。
    但是說想文棠了,要摟著文棠睡幾天。
    司燁霖兩天沒和文棠在一個床上睡覺了,急的燒心,“走走走。”
    文棠啼笑皆非:“現在買了我媽也不讓我們住。”
    “不住歸不住,最起碼我們有地方去啊。”
    文秀和二萬見天的在家。
    司燁霖家裏又多個刑飛和刑戰。
    鬧鬧哄哄,根本沒辦法單獨相處,就在家旁邊買一套。
    擺張床,能把文棠從家裏拐出去抱一會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