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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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竹不清楚刑燁堂這兩年的變化,憑借自己多年對他性格的了解鎮定心神。
辯解為什麽那些不能稱之為出軌。
因為沒有突破最後的底線。
隻是肢體接觸而已。
和關係親密的朋友也是可以有親密的肢體接觸,這些並不算什麽。
阮竹認真辯解的程度,不亞於上大學那會參加辯論賽。
刑燁堂就隻是笑的聽。
在阮竹說完後,依舊在笑。
他說:“我發現了一件事。”
“什麽?”
我們不止追求不同,價值觀不同,婚姻觀不同,就連三觀都是不同的。
追求不同指的是刑燁堂更在乎的是家。
阮竹更在乎的是事業。
價值觀不同,指的是花銷。
刑燁堂吃的穿的用的,全都習慣了要用最好的,而且他喜歡買,看到好看的新鮮的玩意,會直接買買買,滿足精神需求。
阮竹不是。
她隻看價格,不講品質,隻看生活需求,不看精神需求。
婚姻觀也不同。
刑燁堂的婚姻觀是家庭永遠排在第一位。
夫妻要一起吃飯,一起出行,不管是什麽事都要彼此分享,他們的生活要交融。
可阮竹要的是互不打擾,互不幹涉。
三觀,這個最重要的東西還是不同的。
就像是出軌。
刑燁堂認為隱瞞自己的婚史,已經算是背叛,更被提別的種種。
可明顯,阮竹不是這麽認為的。
刑燁堂笑著想,要吵架嗎?
要吵架嗎?
要吵架嗎?
刑燁堂重新拎起筷子,笑意不變的給她夾菜,“吃。”
阮竹嘴巴開合半響,“所以你出軌了嗎?”
刑燁堂笑:“沒有。”
他說:“隻要婚姻存續一天。我就不會出軌。”
刑燁堂喃喃:“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不會欺你辱你,不會讓你活成別人眼中的笑話。”
阮竹一直哆嗦不斷的手平靜了。
還輕輕笑了下。
是啊,刑燁堂不會出軌不會離婚,他就是這種人。
阮竹吃了飯沒走,主動去洗碗。
洗著洗著側目。
突然發現,刑燁堂好像還是有點變了。
以前他不會讓自己洗碗,就算是讓了,也會待在她身邊。
她洗,他擦。
隨後喜笑顏開的和她說些生活上的瑣事。
可這天下午,直到阮竹把碗洗完了,刑燁堂也沒來。
阮竹出去找他。
看到在花園擺弄花的刑燁堂,走過去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因為倆人之間,先扯開話題的永遠是刑燁堂。
刑燁堂閉了嘴,倆人便無話可說。
阮竹的這個下午一直跟著刑燁堂。
她遲到了三年,才跟著刑燁堂踏遍了這棟別墅,倆人的家。
她嚐試找點話和刑燁堂聊。
刑燁堂唇角帶笑,卻是言簡意賅。
本就不太會找話題聊的阮竹沒再說,刑燁堂也沒再說。
熬到晚上。
阮竹側目看背對她的刑燁堂。
悄悄的抱住他的後背,輕聲問:“你要和我做嗎?”
刑燁堂睫毛輕顫,沒回答,像是睡著了。
阮竹額頭抵著他的後背,喃喃:“對不起。”
再等等我。
等我爬上去了,我會回來找你的。
會和你好好的認錯,很耐心的陪你哄你。
去國外找醫院看病,不管是試管還是如何,和你有個你一直想要的女兒。
隔天早上阮竹接到研究所裏的電話。
說下午會來人宣布所長的人選。
阮竹吊著副工就是為了朝上升,負責人突然換了,打斷了她的計劃,但是計劃還是要朝前走。
阮竹急匆匆的回研究所找人打聽。
遍尋無人知這要空降的所長到底是誰。
下午。
上頭來人了。
把阮竹叫去了所長辦公室。
阮竹從所裏的三把手一越成了下任所長。
阮竹懵到了極點,追問:“不是空降嗎?”
“不是。”來人反問:“怎麽,不想當所長嗎?”
怎麽可能不想。
阮竹所想就是所長的位子。
不論是多小的研究所所長。
隻要你成為了所長,便可以躋身科研學會,在其中座上有名,被人高看一眼。
還可以拿整個研究所的項目分紅,徹底改了命。
還有……她可以朝九晚五,可以回家了。
可以去陪刑燁堂,哄刑燁堂,讓刑燁堂變回從前的樣子。
可以去想辦法給刑燁堂一個孩子了。
阮竹做夢都想成為所長。
當驚喜毫無征兆的從天而降後,整個人都傻了,磕磕絆絆道:“我……我該去謝謝誰?”
來的這人叫肖傑。
本來不該多嘴,上頭的人囑咐了,說把阮竹提上去就好。
但他聽人說阮竹是司燁霖舉薦的。
司燁霖在科研界是響當當的人物。
無人能出其右。
他回來海城兩年了,這是第一次動用官威,為的是阮竹。
肖傑想和司燁霖交好,卻沒那個資格。
思索了一秒,朝阮竹賣好。
“晚上有個酒會,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可以過去看看。”
阮竹應下,鞠躬道謝。
在人走了後。
坐到原本所長的辦公椅上,噗嗤一聲笑了。
她幾乎笑出了眼淚。
一邊笑一邊給刑燁堂打電話,“刑燁堂。”
阮竹突然淚流滿麵了,“我……我升官了。”
刑燁堂嗯了一聲,一邊溫柔說話,一邊麵無表情的澆花:“恭喜。”
阮竹想說我很快就可以回家去陪你了,我們去國外做檢查,去做試管。
我們要個孩子,要個你想要的女兒。
我每個周末都陪你回家。
每天下班了第一時間就回去陪你。
每年過年我們早早的就回去。
和你的父母和你,和你的全部親人一起守歲。
不等阮竹說。
刑燁堂問:“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阮竹把眼淚擦幹淨:“我晚上有個酒會,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你……”
她想說你等等我好不好。
沒說,換了一句:“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刑燁堂說好。
阮竹掛了電話還像是在做夢。
到晚上到酒會地點後發現不是做夢。
尤其是她雖然沒有請柬,但門衛知道她的職稱後還是畢恭畢敬的放她進去了。
阮竹原定的想法真的隻是個所長而已。
她覺得這些就足夠配上刑燁堂和刑燁堂的家了。
但到了這裏,才發現不夠,遠遠不夠。
因為這是海城上流圈的酒會。
她這種身份的小所長多如毫毛,毫不出奇。
出奇的是他們口中的……司燁霖。
阮竹在這晚才發現,司燁霖雖然退出了科研界,現在隻是個大學教授。
但是他職稱還在。
他的職稱高到對她來說比天還高的海城總負責人提起的他的名字時,依舊畢恭畢敬。
不隻是司燁霖,還有刑家。
刑家不經商,但是有錢,可比有錢更多的是權勢。
海城像樣的家族,三五成群的提起在海城沒有產業的刑南藝和二萬一家。
客氣到了極點,也尊敬到了極點。
無人不是如此。
從小在海城底層一點點摸索著,掙紮的長大的阮竹。
在這晚發現她和刑燁堂,以及刑燁堂家庭中間的差距,像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溝渠。
阮竹從小因為刑燁堂而衍生的自卑,鋪天蓋地襲來,將她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