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偏離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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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意涵其實不想開,刑燁堂想躲就讓他躲著。
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時間長了,他會出來的。
但三天裏,他每天隻吃一頓飯,別說疼孩子的司燁霖文棠,刑南藝和文秀兩口子,就是她,也有點心疼。
司意涵轉身想去找工具。
哢嚓一聲。
房門開了。
刑燁堂掀眼皮看門口烏泱泱的人,避開視線後啞聲說:“我餓了。”
刑南藝給刑燁堂下了碗麵。
起初是一群人看著刑燁堂吃。
後來人被司燁霖趕走了。
他坐在刑燁堂對麵,環胸背靠後,幾秒後手搭在桌麵,斂眉盯了刑燁堂許久:“你怎麽想的?”
司意涵把刑燁堂心裏的傷疤揭開不過半小時,就原封不動的把事情經過打電話告訴了司燁霖。
從感性來說,司燁霖不讚同。
可是從理性來說,司燁霖卻又是讚同的。
最後隻能說,得虧是司意涵,換了他和刑南藝,誰都對刑燁堂說不出這些話。
話已經說了,收不回來。
疼,刑燁堂隻能自己受著。
受完後給反饋。
若是反饋結果依舊不好。
司燁霖打算把阮竹強製送走,以後再不許踏進海城一步。
刑燁堂身邊的人,他會用錢砸到讓他們三緘其口,永不許提阮竹這個名字。
關於司燁霖的問話,刑燁堂沒說,隻是吃麵。
一口一口的吃完,接著是喝湯。
一整碗結束,告訴司燁霖,“我不想和阮竹在一起了。”
司燁霖微怔。
刑燁堂說:“不管是真的喜歡還是假的喜歡,不管是我虧欠了她,還是她虧欠了我。”
他打斷司燁霖想開口說的話,瘦削了不少,卻很平靜的說:“海城是一座城市,不管給阮竹帶來的記憶是好還是壞,除非她自己想離開這座城市,否則誰都不該有這個權利驅逐她離開這座她長大的城市。”
“還有。”刑燁堂像是看穿了司燁霖想做什麽,“是人就有好奇心,你強製不讓人在我麵前提起阮竹,隻會增強他們對這件事的窺探欲,別管。”
“什麽都別管,就這樣吧。”
刑燁堂說完想起身,聽見司燁霖說:“那還讓阮竹來我們家嗎?”
刑燁堂沉默幾秒,“讓她在家裏過個年吧。”
“阮竹……”刑燁堂歎了口氣:“長這麽大,應該從沒正兒八經的過過年吧。”
刑南藝跑步的時間是六點五十。
他一般六點初起來,把粥熬上,該蒸的蒸上,定好時,出門跑步買菜。
刑燁堂好幾天沒跑步了。
想起來和刑南藝一起跑步。
但大抵是這些天渾渾噩噩的一直在睡。
早上五點就醒了過來,睜眼在床上待了半小時。
起身換衣服拎了瓶水去門口等刑南藝起來。
海城天熱,按正常來說該像是國內夏天那樣,早早的就天亮了。
但今兒好像是想下雨,天到現在還霧蒙蒙的。
刑燁堂站定一瞬,拎著門口的垃圾朝後走去扔垃圾。
這片的洋房老了,年齡和刑燁堂幾乎差不多。
但到底是從前的富人區,垃圾車在的地方在後麵一個甬道路口。
刑燁堂把垃圾扔了後,無意識的朝麵前的甬道看一眼。
看到甬道口蹲著的人怔愣住。
刑燁堂和阮竹是同歲,但若是按照福利院的登記日月來算,阮竹其實比刑燁堂大半歲。
大半歲導致的結果便是阮竹在高二便要從福利院裏搬出來。
刑燁堂知道的時候,阮竹已經找好了房子,就在距離他家不遠的這個巷口裏麵。
很深很深的裏麵。
環境比後來阮竹在研究所對麵租的一居室差的多,因為沒有窗戶,隻有開門進去那刹那,才能窺見一點陽光。
並且這段走向她家的很深的地界,是沒有燈的。
刑燁堂有點說不清楚的不放心。
自己買了燈把這條窄窄的,隻能容一人正麵行走的甬道裏掛滿了太陽能路燈,還安裝了四五個監控,直接連接警局。
回家的路安全了很多。
但這條甬道,據刑燁堂所知,住的很多人慢吞吞的都搬走了。
房租因為內裏的環境差,常年不見陽光,偶還有蟑螂出沒,一度掉到了幾十塊錢一個月。
大抵是因為這兩天是陰天,沒有陽光,路燈在這個點已經熄滅了。
昏暗的潮濕的,霧蒙蒙的甬道口蹲著一個女孩。
抱著包,腦袋磕在膝蓋上,像是在等……人?
刑燁堂怔怔的看著,被一聲狗吠喚回神。
腦袋磕進膝蓋裏的阮竹也被喚醒了。
茫然的抬眸,一眼和還站在垃圾桶邊的刑燁堂對視了。
刑燁堂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的蜷了蜷。
沒逃,也沒和這幾天一樣避,喉嚨滾動許久,對阮竹笑笑:“早。”
阮竹站起身,好像是因為蹲久了,腿有點麻,踉蹌了一瞬,扶著牆站好,定定的看了刑燁堂許久:“早。”
刑燁堂點點頭,無話可說了。
他想走,又感覺這樣好像還是在避開。
他想,不能走。
既然真的不想和阮竹在一起,就該把事情和阮竹說清楚。
問阮竹願不願意以後和他當有點熟悉的陌生人那樣相處,不牽扯情情愛愛。
他朝阮竹近了一步,抿抿唇笑問:“你在這幹嘛呢?”
司意涵那天對刑燁堂說的話有道理嗎?
有的。
還是很深的道理。
刑燁堂該像司意涵說的那樣,去確認阮竹到底是不是愛自己的。
如果是的話,就把自己為什麽懷疑阮竹不愛自己的原因說出來,得到答案後,再想和阮竹的以後。
怎麽把她不健全的思想捋健全,怎麽帶她尋找她的個人價值,讓她在她擅長真正喜歡的領域閃閃發光。
讓她變得自信,再不會自卑。
也算是把自己心裏的自責填滿。
司意涵說的真的很有道理。
如果他想和阮竹接著走下去,就該這麽做。
但有些事,並不是旁觀者清,而是當事者明。
刑燁堂可以問阮竹,你和丹尼爾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底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是……不敢。
因為說了,他不會信。
不知道怎麽的,但就是不會信。
不信還不是最終的結果。
最終的結果是,不信又想信。
信了後又因為點點瑣事,半信半疑。
直到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刑燁堂想,算了吧。
真的真的算了吧。
他想的好的不得了。
但和阮竹對上話後,想就隻是想了。
阮竹說:“我在等你們家開門,想第一時間問問你昨晚都吃了什麽。”
阮竹聲音輕輕的,“你不好好吃飯,我在家裏便待不下去,隻想在你家開門的第一時間,進去,和你待在同一個空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