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七星劍宗 第51章 前禦史中丞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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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指聖領著一幹人又浩浩蕩蕩來到都尉衙門。
這回沒有了不開眼的守衛,他讓守衛去將衙門內所有的銅衛、鐵衛喊來集合。
沒過多久,衙門內銅衛、鐵衛和普通守衛全部到場,立於衙門前堂下,接受訓誡。
陳指聖站在台階上,目露寒光:“本太守現在罷黜都尉洗遷的職位,都尉衙門現在直接歸本太守指令,本太守諭令,凶徒洗遷夥同前任太守韓闥,在霧嵐縣天幕山犯下十惡不赦之大罪,凡是有誰參與其中的,本太守希望他能改邪歸正,站出來自認罪責。”
陳指聖虎目圓睜,環視台下一圈,頓了頓說:“本太守可以念在他為兩位首惡淫威所裹挾的份上,從輕發落,誰若是隱而不報,且包庇的,視為首惡同犯,必將嚴懲不貸。”
銅衛邱彪站出來說道:“太守大人,這事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僅憑大人您一麵之詞恐怕無法判定前任太守和現任都尉的罪行。”
現任都尉的罪行或許可以判定,而前任太守韓闥,如今貴為星洲長史,可以說是勾裏郡太守的上司。
下屬判定上司的罪行,根本沒有這樣的先河。
要判定也要交由禦史台,或許外派的監查禦史官彈劾。
陳指聖盛氣淩人的逼視道:“人證物證本太守都有,你想看哪一樣?”
此時此刻,他這位新任太守再不立威,恐怕接下來的事情都不會有好的進展。
邱彪並不膽怯:“兩樣都要。”
都尉衙門死了一個都頭,七個銅衛,如今更是聽聞都尉洗遷都犯下大罪,他準備站出來搏一搏前程。
新太守雖然說會啟用自己那班人馬,卻也不可能將全部老人棄用,總要留用一兩個,他想成為其中之一。
陳指聖大袖一揮,四塊留影鏡並排飛出,懸浮空中。
隨著他四縷玄黃氣注入,四塊鏡子幻化為四塊巨型大鏡,裏麵影像接著展開來。
鏡麵內,韓闥和洗遷兩位大人,以及七位銅衛,十多名鐵衛的身影清晰可見。
當聽到韓闥竟然向洗遷提議,捉拿散修和乞丐喂養陰蛇,在場諸人皆是大吃一驚,不敢相信這樣慘無人道的話出自韓闥之口。
更不可思議的是,洗遷猶豫片刻,滿口就答應下來。
接著,便有洗遷給七位銅衛捉人的命令,以及七位銅衛帶著鐵衛在勾裏郡到處捉拿散修和乞丐的畫麵,慘不忍睹。
那些散修和乞丐並不當場打死,都是打個半死,再投到天幕山碧水陰潭,活生生被陰蛇吞噬。
四塊攝魂留影鏡的影像全部看完,在場大部分人都是憤慨難當,摩拳擦掌,恨不得將韓闥和洗遷碎屍萬段。
陳崇突然斷喝道:“王臨你要去哪裏?”
人群中,銅衛王臨站在邊角,想趁著人多眼雜走掉。
陳崇早有戒備,在場銅衛鐵衛們的表情和動作都在他看管下。
被大聲喝止,王臨頓住身形,目光閃爍,說道:“沈寒四位銅衛已死,這留影境真假難辨,此事還有待調查。”
陳崇嗬斥道:“那也不是你悄然離去的理由,沒有太守之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行動。”
王臨狡辯說:“我不過是要去茅廁出恭,陳都頭你別誤會。”
陳崇毫不留情麵的說:“身為七品武魂境武夫,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王臨厚顏無恥的說:“人有三急嗎。”
陳崇冷聲說:“好,本都頭就讓你去出恭。”
說完,他示意一名王都帶來的七品武夫對王臨進行監視。
如此嚴密防範,陳太守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都尉衙門的人都在懷疑之列,凡是參與此案的人都不準備放過。
人群中有八個鐵衛麵如死灰,表現的忐忑不安,目光驚慌的看著周圍的人。
很快周圍銅衛、鐵衛們看這八人的目光,也變得異樣和憤怒起來,手不由自主的搭在腰間刀柄上,紛紛後退,以防萬一。
同時,有意無意的將門口給堵住,防止那八人逃跑。
這樣,八個難兄難弟佇立在衙門前堂的中央,接受無數目光的怒火洗禮而不知所措,在緊張中悔不當初。
他們無一例外都參與了天幕山一事,影像出現在留影鏡中,如今暴行徹底敗露,誰都無法抵賴。
等待他們的,即將是晉國律法的審判,為他們曾經犯下的罪行而付出血的代價,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陳指聖肅然道:“陳都頭,卸掉他們的佩刀和鐵牌,緝拿下獄,等候發落。”
無人敢反抗,八名鐵衛全部束手就擒。
鐵衛出身的他們,都知道不反抗或許還能苟活,反抗的下場便是當場被擊殺。
人啦,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便犯下滔天罪行。
收拾完都尉衙門明麵上的凶徒,陳指聖領著一幹銅衛和鐵衛踏出衙門,火速趕赴洗府。
洗府。
占地極其龐大,兩尊張牙舞爪的蹲地石獅高踞門前,朝著街心虎視眈眈。
大白天的兩扇紅漆大門緊閉,門的正中央垂掛著兩隻獸首銅環,極盡奢華。
踏步至台階前,陳指聖目光陰沉說道:“陳崇將門劈開。”
陳崇越眾而出,氣息陡然暴漲,不見他如何動作,隻見一道匹練刀光一閃而沒。
“碰”的一聲,兩扇大門應聲而破,朝著門內飛去,砸落中庭門前,碎成無數塊。
洗府門內的視線頓時明朗,現出大廳門口佇立著的兩道氣息磅礴的人影出來。
其中高大威猛之人自是洗遷,今日一身居家常服,本是閑情逸致的臉上凝現驚怒之色。
另外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身板筆挺昂揚得不輸壯年人,正是勾裏郡銅武院院長趙樹,一名六品銅爐鏡巔峰武夫,一臉的茫然不解。
洗遷強忍住怒火質問:“陳都頭你打爛我大門是準備犯上作亂嗎?”
對於陳指聖的來勢洶洶,他視若無睹。
陳指聖領著剛剛趕來的林俊以及其他人,穿過碎開的大門,一齊擁到洗遷府邸大廳前,咄咄逼問:“洗大人你真是能沉住氣啊,你與韓闥在天幕山犯下的滔天罪行,莫非以為就能一手遮天,將參與之人滅口便能萬事無憂,人算不如天算,須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洗遷沉聲道:“太守大人,你是聽了誰的讒言,如此血口噴人,大人若是想摘除下官都尉的官銜,安排自己的心腹,直接下令革職就是,洗某願意把路讓開。”
陳指聖嘲諷道:“死鴨子嘴硬。”
袍袖一揮,四麵攝魂留影鏡再次飛出,四縷玄黃氣注入,鏡子幻化成巨型鏡,重新演繹裏麵的畫麵出來。
洗遷看到他自己答應韓闥捉人養蛇的建議的畫麵,臉色瞬間變得猙獰難看,猛然揮出一道強大氣勁掃向四麵留影鏡,怒道:“不過是幾麵留影鏡而已,也可當真嗎?”
陳指聖冷笑道:“我看你還要狡辯到什麽時候,林俊你把你知道的說一遍。”
林俊當即侃侃而談,將自己親自參與天幕山一事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
雖然在都尉衙門已經親眼目睹暴行的影像,現在再次聽參與者親口說出來,都尉衙門那些蒙在鼓裏的銅衛、鐵衛們義憤之情又漲了三層。
“洗遷,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豬狗不如,為了官位,竟然貪生怕死,無所不用其極,可惡至極,我趙樹與你不共戴天。”
惱羞成怒的趙樹退到台階下,當即表明立場,與洗遷撇清關係。
這個緊要關口若是行差踏錯,極有可能他趙樹都要大禍臨頭。
洗遷心裏五味雜陳,明明已經將能夠指認他和韓闥一手策劃此事的銅衛給滅口,為何還是留下了留影鏡呢。
陳指聖質詢道:“洗遷你還有什麽話?”
洗遷色厲內荏的道:“我做了又如何,你們能奈我何!”
陳指聖沒好氣的說:“區區六品銅爐境巔峰武夫竟敢如此大言不慚,是看準本官玄門五品神算師的戰鬥力拉垮嗎?”
洗遷猖狂大笑不止:“是又怎樣,洗某既然敢做,就不怕大禍臨頭。”
“給我拿下洗遷,他若反抗,合眾人之力將其當場斬殺,以正晉庭法紀。”
陳指聖怒不可遏,連日來的黴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如今又被六品武夫藐視,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崇躍躍欲試。
洗遷忽然喊道:“韓大人你還要藏頭露尾到什麽時候,我若問罪,難道你還能善終。”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籠罩整個洗府,那是道家五品元嬰境才有的神威。
叫眾人沒有料到的是,已經去往星洲上任長史的前任太守韓闥,竟然一直藏身在洗遷府上,再次見麵卻是水火不相容的敵對真容。
道家號稱三千術法,五品元嬰境已經是屬於高階強者,但凡躋身五品的,無一不是掌握幾門高深道法,極難對付。
陳指聖不禁露出凝重之色,一時間也是踟躕不前,不知如何才好。
玄門相師的戰鬥力拉垮眾所周知,除非躋身四品神陣師,那戰鬥力是直線飆升。
前半生一路坦途的他,真刀真槍硬剛的場麵可說是屈指可數,即便有也是別的戰力超群的武夫、道士、器修去抗,輪不到他五品神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