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瑟的長劍正死死地抵在冰凰左胸處，讓他幾乎動彈不得。
    “冰凰，你在慕錦瑟身邊很多年了，可以說，你是她在明靈幽穀唯一的依靠，但是，從今天起，這一切都結束了。”
    話落，她手中的長劍用力往前一送。
    “噗呲”一聲。
    鮮血四濺！！
    冰凰瞪大雙眼，一臉驚恐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慕錦瑟的長劍，已經徹底穿透了他的心髒。
    “主……主神大人……”冰凰的臉色慘白如紙，眼眸裏閃爍著不甘的淚花。
    之前他還有修為傍身，還能用自己的靈力勉強助慕錦瑟抵禦心魔，但眼下，他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別說幫她，就連保護他自己，都已經做不到了。
    想起這些，冰凰隻覺得心中一陣悲涼，眼眸裏更是閃爍著濃濃的失望之色。
    他終究還是不能繼續陪在她身邊了。
    看到眼前一幕，慕錦瑟的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冰凰護法，再見了……慕傾城越崩潰，越難過，越憤怒，我的力量就越強……我喜歡她這個樣子。”
    “不……你不要傷害她……你不要傷害她……”冰凰強忍著痛說道。
    “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慕錦瑟冷聲說道。
    冰凰跪倒在地上，目光望向慕錦瑟，眼眸裏充滿了祈求之色，“主神大人，你快醒過來吧……快醒醒吧……”
    見對方沒有反應，冰凰再次強撐著身子，繼續喊道“傾城公主……傾城公主……醒醒……不要被心魔左右了神識……醒醒……”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但慕錦瑟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眼眸依舊猩紅如血！
    “冰凰！！夠了！不要再說了！！！”慕錦瑟忽然暴躁地吼了一句，她拔出刺中冰凰胸口的長劍，又朝他的心窩裏猛刺了幾劍。
    鮮血飛濺而出，瞬間沾滿了慕錦瑟的手和臉。
    她隻是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表情冷漠而決絕。
    “傾……傾城……”冰凰的身體漸漸滑落了下去。
    過了好半晌，慕錦瑟眼眸裏的猩紅色才漸漸褪去，恢複了清明。
    看到倒在血泊裏的冰凰，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愣怔。
    剛才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她感覺自己好像殺人了？
    深吸一口氣，慕錦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雙已被鮮血染紅的手，隨後明白過來。
    是她殺了冰凰！！
    是她親手殺了冰凰！！
    天啊，她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冰……冰凰……”
    慕錦瑟的表情變得慌亂起來，她扔下手中的劍，衝到他麵前，將他上半身給抱了起來，“我……我剛才對你做了什麽？我……我竟然……”
    “主神大人，不……不要難過……”冰凰伸出顫抖的手，抓住慕錦瑟的衣袖，“屬下不會怪你的……”
    “冰凰……”慕錦瑟的鼻子頓時一酸，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是我沒有控製住心魔，是我害了你……”
    看著慕錦瑟哭泣的模樣，冰凰心中一陣心疼，他用力抬起手，幫她把臉頰上的淚痕輕輕拭去了，“主神大人，別哭……這可不像你……咳咳……”
    話還沒說完，冰凰忽然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幾大口鮮血直接噴湧而出。
    “冰凰……你要堅持住啊……”慕錦瑟哽咽的說道。
    “傾城公主，我……我快不行了……”冰凰斷斷續續的說道，“我知道你心裏隻有陛下，但我還是想說，公主，我喜歡……我喜歡你……”
    聽到這話，慕錦瑟的心裏一陣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知道，這個男人，從她還在魔界的時候就喜歡她，數十萬年來，他一直以護法的身份陪在她身邊，可她卻從未給過他任何回報。
    因為她的心，早已被紫蒼夜魘給占據了，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冰凰，謝謝你，謝謝你這麽多年一直陪在我身邊……可我不值得你為我付出那麽多……”慕錦瑟的語氣裏滿是內疚。
    “不，……傾城，不，你不要這麽說，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如果……如果能用這種方式讓你記得我，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冰凰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錦瑟連忙打斷了他，“冰凰，你要撐住，我會想辦法救你的……你要撐住啊……”
    聽到這話，冰凰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他的心髒被刺中多劍，早已經傷及了五髒六腑。
    他能勉強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公主，不要白費力氣了……”冰凰擺擺手，虛弱地說道，“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然後把心魔趕走……”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不！冰凰，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見狀，慕錦瑟連忙大喊出聲，“隻要你不死，我就答應嫁給你……好不好……好不好……”
    聽到慕錦瑟的話，冰凰努力擠出一抹笑意，“那……那就等來世吧……”
    說完最後一句話，冰凰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他的生命即將結束，這大概也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慕錦瑟了。
    他真的好舍不得……
    可那又能怎麽樣呢，他已經盡力了……
    如果有來生，他不想再和她錯過了……
    冰凰的眼睛緩緩閉上，唇角勾勒起一絲微笑……
    “冰凰……”
    看到他在自己麵前斷了呼吸，慕錦瑟的眼眸瞬間泛起一層水霧，“我求求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睜開眼睛看看我……”
    可不管她怎麽喊，冰凰都沒有給她任何回應了……
    他死了。
    慕錦瑟的心也空蕩蕩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耳邊再次傳來心魔的聲音，“你看起來挺難受的，我沒想到，冰凰在你心中的分量還是蠻重的！”
    “是你殺了他！！！”慕錦瑟憤怒地握緊雙拳。
    “不不不……你錯了，殺他的人明明是你自己，是你親手把劍刺進了他的心窩！！”那聲音冷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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