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初入夜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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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大混蛋,非要在這麽熱的天趕路,你看把本仙女都曬成啥樣了。”
一條空曠的碎石道,並行著兩匹快馬,馬上坐著一男一女,那女的一手抓著帽子遮著烈日,一邊不住的埋怨著男的。
“我的天兒,好天兒,我們易體術的方向本就是膚黑,這不正好嘛,你看,現在這樣子,便是長孫祜那隻老狐狸站在眼前,都認不出來,再說了,黑點不也挺好嘛,陽光、健康。”那男的也不敢還嘴,隻是一個勁兒的耐心解釋。
男的自然是浪七,那女的當然便是白天,兩人正快馬鞭在趕向江吉的途中。
“好你個大頭鬼,我說要來個可愛清純少女,你非要小黑妹,氣死我了。”
浪七那敢還嘴,心裏卻在嘟啷著:明明出門時他說清純少女,可她自己非要嚐試新風格,現在好了,形象都定了,改了容易暴露身份,我能怎麽辦。
易體術是種很神奇的易容術,它號稱最高級易容功法,但也被很多人稱為最低級易容功法。
天下有很多種易容功法,能作到改變氣息的並不少見,可它卻隻能改變外形,而且這象形變的並不多,比如身高最多也就上下十公分。
說它最高級,是因為它有最強的適應性和時效性,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想保持這個形象,就能一直保持,就和正常生長的身體沒有任何區別,因為易體術的改變不僅僅是皮膚,還有骨骼和經脈,甚至血液,說是重生亦不為過。
浪七的身材作了一些反向調整,高大壯實,白天則是更加瘦小,在麵相上兩人有些相似,膚色同樣黝黑,因此對外的身份以兄妹相稱。
浪七化名唐異,白天化名唐玉,這兩個名字都是浪七所取,且幾乎脫口而出,似乎早有準備,白天反複追問這兩個名字是否特殊之處,但每次浪七都隻是神秘一笑,並未作答,就算白天“拳棒交加”,最後仍然沒有結果,後來此事也就慢慢作罷。
做盟主的這些年,最大的收獲之一,便是擁有數不盡的神奇功法,其中有一套功法非常特別,它能憑空模擬出一個元靈,隻要體內靈力足夠,就能通過這個元靈進行戰鬥,這倒是很符合浪七靈力雄厚的優勢,如此一來,假身份就更加無懈可擊。
唐玉這個身份的修為也是元靈,她倒是用不著那套功法,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是從元靈到歸真,隨便壓縮一下,裝個元靈沒有問題,加上她的職業身份又是南巫亡靈,出手打架的機會本就不多,幾乎沒有被拆穿的可能性。
從圓月到江吉,從距離上看,幾乎跨越近半個極樂世界,少說也得相當於繞地球數百圈,這麽一算,普通馬匹不吃不喝不睡都要跑個幾十年,時間太長,變數太大,說不定回來時圓月姓誰都不知道。
極樂世界有極樂世界的特點,除了普通馬匹,還有速度更快的極獸,也有更加方便的飛行極獸,浪七不是沒想過,但是,如果高級一點的極獸太過高調,低級一點的極獸又容易暴露身份,畢竟統治神秘森林極獸這麽多年,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威壓,最後折中獵了兩隻連神智都未開的極獸馬。
從靈智角度看,神誌未開的極獸和野獸基本無異,所以就會出現很多極獸和野獸的雜交品種,極獸馬便是其中一種,這類物種的地位很低,在人類眼裏就是野獸的一種,由它們雜交隨意,基因參雜不一,長相也就千奇百怪,品種多到人類都懶的命名。
像這種極獸和馬雜交後代,統稱為極獸馬,運氣不好的,連馬都不如,就是一種食材,但有一些運氣好的,自帶極獸血統,兼顧野獸的優勢,成了很搶手的代步工具,浪七捕獵的這兩區極獸馬就是後者。
這兩匹極獸馬無論是耐力還是速度遠超普通馬匹,也許這和它的上一代極獸血統有直接關係。
浪七統治極獸多年,對此類異事十分了解,在挑選極獸馬時,一眼就相中最優質的兩匹,尤其在速度和耐性方麵有不俗的表現。
這兩匹極獸馬在長相上,幾乎和普通馬匹無異,所以會被很多人忽略,但它們的速度至少是普通馬匹的五倍以上,而且它們對進食也非常隨便,屬雜食性,既能吃草,也能吃肉,甚至主人可以往它身上輸入靈力,它便能不眠不休的奔跑。
浪七最不缺的就是靈力,這兩匹馬被他們當成永動機來使用,吃喝拉撒睡基本上都在馬背上解決,少人處,更是縱馬狂奔,直到有傳送處,又能縮短一些距離,這種苦行僧式前行,極大地縮短了時間。
“站住!”
一聲斷喝,驚醒了躺在馬上打嗜睡的浪七。
浪七勒馬停下,隻見兩側樹叢竄出一群人來,手持各式武器。
說話者右手持刀,左手拿著一本冊子,正朝著浪七兩人走來,還一邊揚了揚手裏的刀,好像在示意他們下馬。
從衣著上看,有幾分剪徑山賊的樣子,不過,這一手拿書的山賊,倒是有些突兀。
從地圖上來看,此處應該還沒出夜狼,既然如此,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依言下馬拱手道:“諸位何事?”
拿冊子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浪七,或許是兩人相貌普通,衣著打扮樸素,一看就知道身上沒多少值錢的東西,表情一下就變的有些不爽,語氣便有些浮躁,他抖了抖手上的冊子,不耐煩道:“過路登記,你不懂規矩嗎?”
那人雖然抖著冊子說話,可浪七眼尖,認出上麵的夜狼圖騰章印,這居然還真是一本官方登記冊,看來眼前這群“山賊”還是官府中人。
浪七出門時,圓月正和加斯家族接管夜狼,照這樣計算,如今夜狼官方政府應該還是康巴家族,也就是中原三宗扶持的傀儡政府,那這些人應該是康巴家族的人。
當時加斯裏進宮說過,他們家族在夜狼有著崇高的地位,就算康巴家族當政,也隻是名義上的官方政府,很多百姓都不會買賬,整個政府窮的跟一群要飯一樣,如今看來此話不虛,眼前這些政府執法人員,居然連套像樣的官方製服都沒有,可見一般。
估計平時連稅費都收不到,否則也不用偷偷躲起來,估計要麽怕人跑掉,要麽怕人繞道,那裏還有一絲官方公信力。
從他們熟練的動作來看,這種事恐怕都到了熟能生巧的級別,浪七如果沒有即時勒馬,他們就以衝關為由,多罰點錢,遇到即時下馬的,就隻好收點登記費,兩不誤。
浪七心中暗歎,這場麵多少有些眼熟,有點釣魚執法的意思。
對付這種盤查,浪七有的是方法,對方既然隻是為了錢,處理起來更加簡單,連登記這一步都省了。
上前一步笑道:“長官,我兄妹來此地走個親戚,出門的急,還沒帶證件,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
一邊說,一邊在那人手裏塞些錢財,不多,也不少。
這種事在關卡十分正常,有時連裝都懶的裝一下,尤其在夜狼,這裏有很多水石私販,關卡盤查遇到最多的,就是這一類。
那人在手裏掂了掂,以他的經驗,不看也知道多少,神情一緩,把手冊一合,官方形勢一擺,神情嚴肅地指著兩人道:“無論是誰,都需遵守夜兒狼法製,念爾等初犯,估且免責,下次切不可再犯,知道嗎?”
浪七連連點頭,“是是是。”
那人見浪七識趣,挺了挺肚子,揮了揮手,“放行!”
後麵那群人當即讓出一條通道,兩人順著通道放馬離去,身後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語言比較雜碎,大致的意思浪七給的不少,算下來這個月的安家費算是有了著落。
浪七頗有些感慨,所謂國弱民窮,大概指的就是這種現狀,一個國家沒落,連政府人員的工資都發不出,倒逼著他們靠這種非法手段自給自足,何異於飲鳩止渴。
國強民富,國弱民窮,當真是一點不欺人。
白天倒是沒有這種感慨,隻是隨口道:“哥,跟這些元靈都不到的人囉嗦什麽,換成是我,直接把他們的魂給拘了,簡單省事,事後還幹淨。”
浪七搖了搖口,歎息道:“這些人雖然貪婪,但身上並沒有太重的血腥味,可見平日裏也隻是做些圖財之事,並不害命,況且他們圖財的根源是官府拖欠工資,他們拿錢是為了安家,為了生計,並非謀富,還些公人還算是有些良知,唉!若國強時,或許還是個良吏,非他之過,實是國貧也!”
白天似懂非懂,隻是感覺浪七和以前有所不同,多了些惻隱之心。
一路向東,類似這種攔路收費之事繁多,收費名目五花八門,像什麽人頭費、車馬費、過路費、登記費等等,但金額都不算高,浪七既不多給,也不反抗,皆以未帶證件為由未加登記,那些人司空見慣,一一放行。
經過長達一個多月的馬上生活,兩人終於來到了夜狼國都——巴加達,在白天的強烈要求下,這才入城略作休整。
夜狼內戰不斷,平民生活艱難,整個國家十分貧困,可巴加達是個例外。
康巴政府對外代表著夜狼官方,國都巴加達也是康巴家族的所在,盡管加斯家族在全國各地經常對康巴政府發動攻擊,但巴加達是個例外。
因為巴加達這座城市還有另外一個特殊屬性,那就是夜狼人心目中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