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趙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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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去附近看看吧。”
    不顧房間裏轉悠的指導員,浪七丟下一句話,便轉過身朝外走去。
    “你是怎麽知道的?”指導員一臉疑惑,可不知怎的,她總感覺浪七的話好像有種神奇的魔力,讓人不知不覺間就信服不疑。
    浪七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指了指河邊洗衣服的婦人,“你去問問,看看有沒有見過。”
    指導員的感覺很奇怪,就算她壓製的氣息,可比起普通凡人,她高高在上的赤階極獸是貨真價實吧,可眼前的這個凡人對她說的話,明顯有著命令的口吻,可她卻偏偏沒有一絲反感,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腳步也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洗衣婦人和指導員在說些什麽,然後用手指了指前方,不用她回來說,浪七也能猜到個大概,便自顧地朝著手指的那個方向走去。
    “對對對,您猜對了,趙老三他剛過去,這該死的老趙,又去村頭買酒了,我們……”
    “我自己過去找吧!”指導員剛想說去找,結果被浪七擋了回去。
    事實上,浪七已經感受了某種氣息,他不再需要指導員帶路。
    “啊!”指導員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您……您知道路嗎?”
    浪七沒有說話,自顧地往前走。
    “哎,真是奇怪的人。”指導員嘀咕著,“難怪是趙老三的朋友,可別再添個老光棍,不然業績又不好看了。”
    ……
    極樂最不缺的就是麵積,雖然隻是個小小社區,比起以前都快趕上一個縣級小城。
    浪七腳程快,輕喚一聲,三奴便應聲而來,朝著前方奔去。
    破舊的下擺,到處是淩亂的破口,若非衣服下擺垂下,腳上偶見露出的肌膚。
    腰間係的一條布帶,遠遠地就能看到油漬,一頭淩亂的頭發,還有幾根雜草,在當下時代,這形象混的也是夠慘的。
    “趙老三!”
    浪七在後麵叫了一聲,那人聞言轉過頭來。
    這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不知是酒的原因還是常年打獵,臉色竟然出奇的紅潤。
    平凡的氣息,平凡的生命力,四象之力在他身上穿體而過,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酒鬼,普通的獵戶。
    不是老酒鬼!
    “叫我?”
    男人指了指自己。
    浪七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
    “啥事?”男人舔了舔嘴唇,語氣有些不滿。
    看的出來,這家夥不但酒癮犯了想喝酒,渴了也想喝酒。
    “我想了解一下那天你被和尚解救的過程。”
    浪七也沒廢話,真奔主題。
    那人略帶警惕地看了一眼浪七,然後一臉不滿的疑惑道:“你誰呀?”
    “監察。”浪七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玉片。
    獵戶聞言,眼神明顯地變化了一下,監察是專事民眾身份信息核察的部門,有著不小的權力,尤其在新社區這種地方。
    於是,他便也隻好老老實實地交代著當時的一切,內容和長孫祜講的大差不差。
    然而,獵戶話剛說到一半,浪七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冷漠的表情莫名的溫和起來。
    “坐吧!那麽多年沒見,最近過的怎麽樣?”
    獵戶不解地看著浪七:“你……”
    浪七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話,自顧地從空間裏掏出一瓶酒來,撥開瓶塞的瞬間,一股濃鬱的酒香飄散開來,獵戶的鼻子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幾下。
    浪七很自然地遞了過去,笑著歎息道:“十大名酒的名頭越來越大,如今這世道,正宗地道的九鳳紅連我都沒幾瓶,你可真是有福嘍!”
    獵戶毫不客氣地一把從浪七手裏“奪”了過來,仰起頭咕嚨咕嚨的猛灌了幾口。
    浪七無奈地搖了搖頭,“哎,還是和以前一樣,在你眼裏,九鳳紅和街口的馬尿也沒什麽區別。”
    獵戶仰天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認出你?”浪七失笑道:“怎麽可能,這天下不可能有任何生靈認的出你。”
    “你詐我?”獵戶頓了頓。
    浪七搖了搖頭,連連道:“不敢不敢。”
    “天下也沒有任何生靈敢詐你,不過……”
    浪七笑道:“監察對你這種外來身份的確有不小的震懾力,剛才您的反應和表現非常合理,可是有一點您可能不知道。”
    “監察這個職務的設立在開國初期,本意是篩選反叛份子,可實施一段時間之後,卻發現事與願違,大範圍的監察,勞民傷財,而且朝廷還發現,有人借機公權私用,擾亂民心,監察也就漸漸荒廢,可政策這種事,不可朝令夕改,亦不可一刀切,否則容易給個別不法份子提供僥幸心理,所以隻能徐徐減緩,於是近些年,幾乎不可能出現個別監察進社區盤查這種事。”
    “可您是想都不想就上演了一出民不與官鬥的猥瑣,顯然是因為過於在意自己的身份,雖然我不確定你是不是老酒鬼,但你肯定不是趙老三。”
    “老酒鬼,我這答複您可滿意?”
    “哎!”獵戶歎了口氣:“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滑頭。”
    這天下,能叫浪七滑頭的,恐怕也就隻有他了。
    這句話算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浪七口中的老酒鬼,至強者問天刀樓小樓。
    “為什麽找我?”樓小樓呡著酒。
    浪七苦笑一聲,“我的事,你聽說了吧!”
    他本以為樓小樓會出言相詢,畢竟在他的印象裏,這老頭除了喝酒,這任何事都不關心,可沒想到的是,樓小樓不但點了點頭,接下來還搖了搖頭。
    “我不去!”
    浪七愣了一下,旋即反應了過來,麵色黯然道:“無所謂了,你答不答應,這世界通道都打不開。”
    這次倒是輪到樓小樓有些意外,他可太了解浪七,在他的字典裏就絕對沒有放棄二字,更何況他和白天之間的關係,那怕把這天捅破,他也毫不在乎。
    “這不像你呀。”
    浪七的眼神有些空洞,“看來,後麵的事您是不知道。”
    “後麵?後麵啥事?”這句話成功的引起了樓小樓的好奇。
    可浪七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拾花大師是不是和您一起?”
    樓小樓到是幹脆,指了指前麵的小山頭,“前兩天那老和尚還在那裏,估計沒走,哦對了,你剛才話說到一半,啥意思?”
    浪七抬腿就走他手指的方向走去,“等見到大師再說吧,我也不喜歡複述。”
    樓小樓嘀咕了一聲,“怎麽變的和我一樣懶,哎……”
    子不語的策略是起了作用,逼的拾花九戒不得不改變外貌,浪七見到他的時候,這個胖和尚成了瘦和尚。
    他自己倒是不在乎,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一切都是臭皮囊,法相千萬。
    “什麽!”
    兩人幾乎同時一驚。
    神獸殞落的消息並未散開,以至於連他們倆露出如此震驚的表情。
    悲天憫人的拾花九戒口頌佛號,麵露悲傷,他和玄武白虎有著不淺的交情,那個年代的強者本來就沒剩下幾個,如今一下子便去了兩位,這如何不讓他神傷。
    反觀樓小樓震驚過後,卻陷入了沉思,半響之後,才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來。
    “絕不可能是長空劍逆。”
    “哦!”浪七有些疑惑他為何如此肯定,到了樓小樓這種境界,七情六欲早就消耗殆盡,所以絕不可能單憑直覺去做判斷。
    “你還不懂!”樓小樓很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徑自朝拾花九戒道:“老和尚,你說呢?”
    拾花九戒長頌一句佛號,緩緩道:“樓施主說的沒錯,以老納對他的了解,長空絕不可能是凶手,可是,現場的劍氣該如何解釋?難道……”
    說到這裏,拾花九戒忽然轉頭看向浪七,幾時同一時刻,樓小樓也臉色凝重地看向浪七。
    浪七心中一頓,瞬間明白兩人何意,他下意識便要反駁,可一時間竟找不到理由,隻能悻悻道:“如果我找到了玄天成,今天也不會來找你們,不過……”
    “玄天成沒有擊殺的動機!”
    “這正是此事的蹊蹺之處。”樓小樓臉色凝重,“我懷疑有人故意把此事引向你的世界通道計劃,否則時機不會如此之巧,其背後用意……”
    浪七連忙接道:“不錯,玄天成有擊殺任何人的可能,但唯獨沒有破壞世界通道計劃的可能,所以絕不可能是他。”
    樓小樓顯然對是不是玄天成沒有興趣,他更在意的是這件事背後的真正原因,於是對浪七打斷他的話有些不滿。
    拾花九戒理解浪七的感受,便出來打了個圓場,“否定了玄天成這個幹擾選項,還是有利於推斷真相的。”
    樓小樓點了點頭:“此人不但知道你的世界通道計劃,還知道你和玄天成的關係,又深知四大神獸習性,還擁有擊殺神獸之能,這會是誰?”
    浪七也知道自己急於撇清玄天成的嫌疑,使得自己的思路有些偏差,於是收攝心神,延著樓小樓的思路道:“如果能確定行凶者的身份,或許可以借機推斷他背後的真正目的。”
    拾花九戒點了點頭,隨即從悲傷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