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李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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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浪七受宗正之邀前往中正之都,最興奮的莫過於朝聖會,九大聖侍在離江吉城百裏外,開始跪地相迎,請求浪七一定要帶他們前往聖地,浪七是實在拗不過,隻好勉強答應。
如此一來,開了個不好的口子,寒千雪和老關那幫同學也跟著起哄,同樣非要跟著一起,無奈之下,原本的單人行變成了龐大使團,浪七擔心的是,宗正見到這幅場景,會不會以為自己太過自大。
九侍聖不是浪七,他們對聖地的信仰深入靈魂,每隔一段路便嗑個頭,就差匍匐前行,浪七可等不了這麻煩,讓他們慢慢在後走,自己帶人先行一步。
中正之都既是一個泛稱,也是一個具體名稱。
泛稱指的是江吉以東,天汐海以西的廣大區域,都叫中正之都。
回到具體名稱上來,中正之都其實是一座麵積偏小的城市,至少在浪七經曆過的那些城市,中正之都在麵積上算是中下。
中正之都靠海,早在建城之前,這裏就有不少原住民,他們以捕漁為生,如今城外還有許多零星的漁村,基本上還保持著當年的樣子。
遠遠看去,中正之都在海天之間仿佛一座霧城,海汽升騰,宛如仙境,頗有幾分神聖之氣。
走近看時,卻也不過是普通的圍城,隻是布滿青苔的城牆散發著蒼老的氣息。
如果要說出中正之都與其他城最大的不同之處,那必然是城門,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城門。
中正之都的入口更像是沒有完工的建築,草草地露幾個缺口便算是入口了吧。
一路上,據朝聖會的人說,城裏的建築千萬年來沒有變過,時間侵蝕的房子也是修了又修,補了又補,硬是沒人重建,更沒有擴建,也就是說,中正之都建城之初,原來多少房舍人口,如今也就多少,基本上相差無幾。
用他們的話來說,來中正之都的就兩種人,一種是原住民,另一種是朝聖者,無一例外的是,兩種人對這座聖城都是近乎盲目的信仰。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些朝聖者也會在日落之前退出中正之都,以免打擾這座神聖的圍城,因為中正之都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客棧。
浪七從沒想過有一座城會沒有客棧,怪不得宗正就邀請他一個,如此一來,那群跟來的人就有些尷尬了,隻好學朝聖者,日落後便出了城,各自安頓。
城內的一切如想像中一般安詳,無論是生活方式還是衣食住行,都顯的非常原始,和外麵的世界格格不入。
沒有客棧,沒有商店,也沒有餐館,一切都隻能自給自足。
麵見傳說中的極樂至強生靈,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麽複雜,因為強大如斯的宗正連個奴仆都沒有,以他的境界,自然也不需要坐騎,而那間寬大的草房,就是他的居所。
大道至簡,或許就該如此吧!
走近草堂,沒有見到宗正,倒是看到一個胖和尚的背影,從動作來看,這家夥應該正在泡著茶。
“喲,來的挺快呀!”拾花九戒轉過身來笑道。
這地方空蕩蕩的,連拾花九戒都是坐在地上,他也隻好席地而坐。
“怎麽就你一個人喝茶,他呢?”浪七悄聲道。
“他什麽他,直呼宗正便好,人家沒你想的那麽小氣。”拾花九戒打趣道。
這和尚還能如此輕鬆的打趣,看來這應該是一趟舒適的旅程。
“我看不一定,不然怎麽留你一個胖和尚在這裏喝茶。”浪七也跟著笑道。
拾花九戒反笑道:“不然呢?一個大姑娘整天陪著一個大和尚喝茶,這就說的通了?”
浪七愣了一下,不禁脫口道:“不是說宗正沒有隨從嗎?那來的丫鬟?”
“哦……”浪七狡黠一笑,“嘿嘿嘿……我明白了,你這老和尚原來動了凡心……”
“去去去,動什麽動。”拾花九戒知道浪七在開玩笑,一把奪回他手裏的茶杯,“開老和尚的玩笑可以,但可不能說此間主人,人家好歹是中正,大方也得有個度。”
“喂!不是吧,我說大和尚,剛才可是你自己說的大姑娘,你可別以為這裏沒人就可以食言,佛家可是戒妄言的。”
拾花九戒也是難得的據理力爭,“未出閣的女子,不叫大姑娘叫什麽,來來來,浪大盟主,你來告訴老和尚,該如何稱呼?”
這話說的浪七一臉懵,“我沒工夫和你理論這些,我就問你,你口中的大姑娘是誰?”
“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拾花九戒道:“能在這裏請人喝茶的,這天下除了宗正還會有誰?”
“等等!”浪七一下打斷了他的話,“不對不對不對,宗正?宗正不是個男的嗎?宗正怎麽會是個大姑娘。”
拾花九戒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說,誰告訴你宗正是個男人,誰告訴你宗正必須要是個男的,真的是莫名其秒。”
“不是!”浪七還想著解釋一下,“這名字……不,所有人都說宗正是男的呀。”
“名字咋了?老和尚姓拾花,拾花族就都是女的?你說的所有人是誰,老和尚認識的宗正,就是個女的,難道沒人告訴你,宗正隻是個稱呼,上一任宗正是男的,就永遠是男的,就不能有女人接任?”
拾花九戒倒是聰明,表麵上他這話是在指責浪七,實際上卻在為浪七解惑,估計是說給那個宗正聽的,從這個層麵上來看,這個宗正似乎還不是想像中的那麽好相處。
“大師,浪盟主是如此聰慧之人,你這話未免就些讓宗正的形象不太好看喲!”
一道俏生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不知怎的,浪七怎麽覺得這聲音似曾相似。
出於禮節,浪七還是起身相迎,前方的身影漸漸清晰,當那臉容從暗影中出來的那一瞬間,浪七差點跳起來,聲音也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是你!”
這是一個充滿陽光的漂亮女生,身材高挑,健康的膚色,一股撲麵而來的青春氣息濃的讓人心扉大開。
“七哥,別來無恙!”
“思思!”
浪七試著叫了一聲,他實著不敢想像,眼前的女子居然是李思思。
喪屍世界裏,所有人都爆發了驚人潛力,以至於後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但不可否認的是,其中最強兩人是玄天成和李思思,就連耿小寶都各有奇緣,唯獨李思思杳無音信,卻沒想到,她居然成了至尊宗正。
“怎麽?小妹的變化有那麽大嗎?”李思思很自然地在拾花九戒對麵落坐,緊挨著浪七,隨意的拿起桌上的空杯,正準備徑自倒上一杯,卻看到浪七還愣站在原地,不由再次笑了起來。
“坐呀,數年不見,你怎麽客氣起來了。”
浪七就像個牽線木偶一樣坐了下來,他的腦子裏有太多疑問,卻一時間不知從何問起。
邊上的拾花九戒更加誇張,手裏的茶被驚的灑了出來,那嘴巴張的又圓又大,卻一直沒有合上,配合他那些肥嘟嘟的臉,看上去有些滑稽。
李思思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大師,大師,你們倆這是怎麽了?”
拾花九戒這才尷尬地用袖子抹了抹茶漬,一臉震驚地看著浪七:“你……你和宗正大……大人認識?”
他這話顯然問的有些廢話,人家都叫上了七哥,何止是認識。
浪七苦笑地攤開雙手,“如果我說不認識,你信嗎?”
拾花九戒的大光頭搖地跟撥浪鼓似的,浪七跟著歎了口氣,“我也不信!”
浪七一把抄起茶壺,連茶杯都不用,直接口對口吹了起來,猛灌了幾口之後,腦子逐漸冷靜下來。
苦笑一聲道:“思思,看在你七哥如今這尷尬表情的份上,能不能為我解個惑。”
李思思沒有直接回答,她一把扯著發頭上的繩結,瀑布般長發隨風飄散,手上卻像變戲法似的,挽了一個別樣的結,重新把長發紮好,這樣看上去比之前莊重了許多。
“你我皆非凡人,溯苦望月未免太過造作,以前的事,小妹不想再提,現在,你是浪七,不是張七,小妹也不是李思思,而是宗正,道心重而行,初心不再,七哥,有些事鏡中花,水中……”
不知為何,李思思忽然頓住了,然後便也不再開口,現場的氣氛有些奇怪。
浪七已非當年初入極樂的小子,境界越高,越看到不同的風景和真相。
他絕不會幼稚到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更不會狗血到認為奮鬥之後必然會出現陽光,現實的殘忍早已冷卻了所有的心靈雞湯。
不是他該知道,或許是一場精心布置的陷井,該他知道的,輪回到某個節點的時候自會出現。
玄天成、耿小寶,還有眼前的李思思,中間有著不同的曲折,可命運的齒輪就像是磁場,最終又把他們吸引到了一起。
李思思不說,浪七不問。
關於宗正,浪七知道的是,這隻是一個稱呼,又或是一個代號,或許當年樓小樓口中的宗正,又或是上一任宗正,而眼前的李思思,是這一代的宗正。
他不知道成為宗正的條件是什麽,也不想知道,他在意的是李思思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成為宗正。
若是在圓月之前,憑他們之間的生死之交,如何會坐視自己屢次在寒月手下險象環生。
李思思不說,這或許永遠是個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