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查清真相、告慰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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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胡淼搖了搖頭,“不是,是胡麻子。”
    幾個人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胡麻子,不就是躺在棺材裏的那具凶屍嗎?
    明濯神色不變,一點也不意外,“所以胡勝男才能順利讀完高中,參加高考。”
    胡淼點了點頭,繼續說了下去。
    要說胡勝男家是村裏另類的存在,胡麻子則是另一種另類,他坐過牢。
    據說在外麵捅了人,後來刑滿釋放就回到村裏打漁為生,也沒有娶妻生子,就這麽一個人單過。
    他臉上有道長長的疤,聽說是打架時被人砍的,眼睛壞掉了一隻,看著就很嚇人,村裏小孩都怕他。
    隻有胡勝男膽子大,敢跟他說話。村裏人都說正因為這樣,才讓胡麻子起了壞心思。
    他讚助胡勝男讀書,本來就沒安好心。
    還有人說,胡麻子的錢來路不明,肯定手腳不幹淨。
    但這隻是後來蓋棺定論的說法,可胡淼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各種風言風語針對的卻是胡勝男。
    村民們什麽難聽的話說不出來,罵胡勝男是出來賣的,不然別人憑什麽好心讚助你讀書?
    一定是勾引了胡麻子,真是下賤,這樣的女的憑什麽能讀書?
    胡淼每次被規訓,聽的都是胡勝男的例子,說瘸子叔都沒臉見人了,生了個心比天高、不要臉的下賤種,敗壞仙緣村的風氣。
    那時候考大學還是很難的一件事,所有人都篤定,胡勝男不可能考得上大學的。
    等到胡勝男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村民們差點沒氣死,自家男孩都沒考上,憑什麽她就考上了?
    村長卻很高興,破例為胡勝男開了祠堂,祭告祖先,這可是村裏第一個女大學生!
    可村民們卻忿忿不平,原本被他們踩在腳底下的人,眼看著就要一飛衝天了,如何能甘心?
    短短十來天,胡勝男家經曆了失竊、漁網被劃破、窗戶被砸等等離奇事件。
    後來有天大清早,村民們發現胡勝男赤身地躺在胡麻子的床上,身上痕跡很重,奄奄一息。
    另一夥人則在湖邊找到了胡麻子,掄起扁擔把人狠狠打了一頓。
    那些人惡意滿滿地說,麻子哥原來之前你沒睡到她啊,可你也不能用強啊。
    這件事是村裏的醜聞,村長提議不要報警,內部處理。
    處理的結果是胡麻子賠了胡瘸子家三十萬。
    三十萬在24年前是筆巨款,誰都不知道胡麻子怎麽會有這麽多錢,似乎更加坐實了他手腳不幹淨的傳言。
    胡麻子被打斷了腿,房子則被堂兄強占了。
    他們在房子邊上砌了個廁所大小的耳房,把胡麻子扔了進去,讓他自生自滅。
    那之後某天,胡淼路過那個房子,看到黑漆漆的屋子裏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胡麻子聲音嘶啞地招手讓她過去。
    胡淼忍著害怕走了進去,聞到屋子裏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胡麻子問她胡勝男現在怎麽樣了,還好不好。
    她當時眼淚就掉了下來,惡狠狠地說,你害她那麽慘,你怎麽好意思問?
    胡麻子沉默了片刻,又摸索著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纏了一層又一層,裏麵是一萬塊錢。
    他對胡淼說,娃兒,你初三了,這是我給你攢的高中學費。
    他還說,你一要讀書啊,女孩子隻有讀書才有出路。
    胡淼當時認定了他是假慈悲,毫不猶豫地拿走了那筆錢藏了起來,誰都沒告訴。
    後來,她又去看了胡勝男。
    胡勝男傷得很重,躺在床上養了很久的傷,才慢慢能起來活動。
    她變得不愛說話,沉默寡言,眼神卻很堅毅,她說你不用安慰我,沒什麽能打倒我。
    最後胡淼離開時,胡勝男把高中課本和筆記都給了她,說我在城市裏等著你,不要放棄。
    說著不要放棄的人,卻在幾天後被人發現投了湖。
    年少時支撐她的信仰徹底破滅了,於是胡淼在某個清晨,懷揣著一萬現金離開了仙緣村。
    什麽苦都吃,什麽罪都受,一點點地,把自己打磨成今天這副無堅不摧的模樣。
    “勝男姐比我厲害多了,我都能在城市站穩腳跟,她怎麽可能過得差?我不相信勝男姐會想不開。”胡淼抹了把眼淚。
    明濯拿出紙巾遞給她,“你其實是為胡麻子說情的對吧?”
    胡淼低垂著頭,眼淚一直往外湧,她其實心裏早就有猜測,可是一直不敢說。
    “勝男姐投湖後,麻子叔就割腕自殺了,我是第一個發現的,現場血流了一地,神婆一進來就嚇得腿軟,說這是詛咒。”
    後來那些血跡被清理,詛咒的事情再也無人提起。
    最終村裏蓋棺定論,胡麻子是畏罪自殺。
    可胡淼卻滿心疑竇,她不認為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所以聽到胡麻子變成凶屍作祟時,她決定把當年的事情告訴明濯。
    她想這個小姑娘連神婆都收拾得了,是不是能查清真相、告慰亡魂。
    這個故事很沉重,幾個人離開時,心情都不大好。
    明濯把帶來的點心分給大家,讓大家吃點東西緩解一些心情,還留了一份給胡淼。
    幾個人邊走邊吃。
    賀望瑤“如果胡麻子真是被冤枉的,我們是不是該放了它?”
    李文和“可那是一具凶煞,根本不可能保留神智,怎麽放?”
    裴迪感覺腦袋都快擰成一團麻花,根本理不清頭緒,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那個凶煞要是不能留,老大早就一劍戳個灰飛煙滅了,還用得著姓沈的做法場?”
    明濯咬著煎餅,忽然駐足,遙遙看了眼成仙湖的方向。
    湖麵上起了很大的霧,漸漸向村裏彌漫,幾米之外已經看不清人影。
    “這看著像是不想讓我們離開啊。”賀望瑤說完,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他不會是烏鴉嘴吧?
    明濯“我怎麽覺得像是有人拚命想趕我走?這太過分了,難道我就這麽不受歡迎?”
    幾個人來到村長家,裏麵已經開席,熱熱鬧鬧。
    明濯掃視了一番,盯著沈博遠,“卜倩倩呢?”
    褚玉琦“阮老師你能不能讓沈師兄喘口氣?她一個成年人難道還有什麽事?”
    好煩啊,故意抓著別人一點疏漏說個不停!
    沈博遠皺了皺眉“她腿不方便,在後院吃,人沒事你放心。”
    明濯還想說些什麽,村長帶人端著兩遝現金喜氣洋洋地走了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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